畫的還不錯。
但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我望著那名男孩的畫作,他雖然能夠在沈璐面前表現的優雅淡然,但是在我面前還是不得不低下了頭。
「抱歉,笑笑姐姐。」
「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像是做錯了事情害怕家長懲罰的孩子。
在畫板的左下角,我看到了他的名字,溫雨書,不錯的名字。
聽起來文文靜靜的,只是與男孩的行為對比顯得有些反差了一些。
那雙清澈的眸子,平靜如湖,然而在湖面下,卻隱藏著巨大的波瀾。
「下不為例。」
我將畫板還給了溫雨書。
看在他長得可愛,態度也不錯,像是一隻溫潤如玉的小奶狗的份上,我決定暫時原諒他了。
很快,到了中午,日光高起,溫度開始上升,畫室下課,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去吃飯,家長們也在畫室的門外等待迎接。
人群中,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十分的顯眼。
踩著一雙誇張的皮靴,我猜他腳下最少墊了十厘米,男人的打扮十分的潮流時尚,打扮精緻的臉頰上帶著漁夫帽,肩上挎著的是今年愛馬仕夏季的男士最新款。
男人肌肉誇張,小腿粗壯,呼之欲出,一看就是專業訓練過的。
站在人群中,尤顯得鶴立雞群,男人的神色也頗為的高傲得意。
沒有出乎我的預料,溫雨書同學正是他的孩子。
「那個是溫雨書的父親,好像溫濤的,家裡聽說挺有錢的。」
「溫濤?」
我挑了挑眉,「和爸爸一個姓?」
「是啊。
沈璐俯身側臥在耳邊,小聲的說道,
「聽說雨書同學他媽媽是贅妻,從小城市來的,他爸爸是天海本地人,在本地有不少的產業。」
「溫濤他媽爸從小寵愛這個兒子,不想兒子嫁出去受委屈,就決定招個贅妻回來。」
「那他媽媽應該挺好看的,小白臉啊。」
我點點頭,望著溫雨書那張粉嫩白皙的臉,也能夠想像的到他媽媽的顏值絕對不低。
只是有些可惜,小城市出來打拼的大女人就是難,甚至不得已贅到男方家裡,連孩子都要跟男人的姓,冠姓權都被剝奪了,不知道那個女人平常在家裡要受多大的委屈。
「聽說他媽媽是個鋼琴老師,挺厲害的一個女人,多才多藝的。」
「現在為了生活,不還是不得不低頭了。」
沈璐長長嘆息了一聲,
「女人啊,難啊。」
她這話似乎意有所指,讓我心頭也忍不住受到觸動。
如果我一直這麼得過且過,沒本事的混下去的話,恐怕日後要是想要在天海立足,也要學溫雨書的媽媽一樣,隨便找一個老男人給贅了。
我的腦海里立刻想起夏侯曙和陸耀那兩張臉。
雖然兩個男人長得都不錯,身材也很好,但是要是讓我贅入他們家,一輩子伺候這兩個大少爺,那恐怕比殺了我還難受。
「啪!」
突然,遠處走廊的溫濤猛地一巴掌抽在自己兒子的臉上,溫雨書白皙如瓷的臉頰緊繃,雙手攥緊,一言不發。
這男人瘋了吧?
怎麼打自己的兒子?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當時大怒,要去上前幫溫雨書討個說法,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打男人的人。
尤其是男人欺負男人,更是讓人厭惡。
「別啊,人家自己家的家事,笑笑,你還是別管了。」
「小心引火上身啊。」
沈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搖頭阻止我。
雖然溫雨書是她的學生,但是溫濤可是他親爹啊。
「這年頭這種事情我見的多了。」
「很多小男生的家長都不希望自家孩子學畫畫。」
「恐怕,下一節課,溫雨書就不會來了。」
遠處,溫濤當著眾多家長和學生們的面,猛地一巴掌甩在了溫雨書的臉上,那張精緻白皙的臉瞬間浮起一大片的血紅手印。
「你看看你,天天學這些畫畫的東西有什麼用?」
「男子無才便是德,天天在女人堆裡面混,以後你還怎麼嫁出去?」
溫雨書的畫板被溫濤一把搶過來,看到上面畫著我的素描,溫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畫板暴摔在地上。
「你應該多學學健身,體操,田徑這種能彰顯男子氣概的運動。
「沒有女人會喜歡你這種文靜的瘦弱男生的。
「到時候你以後嫁不出去了,怎麼辦?
「嫁不出就不嫁了。
溫雨書望著自己暴怒的父親,面色平靜,瘦弱的身體緩緩蹲下,將被丟出去的畫板重新撿起來抱回懷裡。
他潔白的臉頰眼眼眶仿佛又淚水在打轉,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奶狗,讓人忍不住升起保護欲。
「嫁不出去,難道你要自己孤獨終老一輩子嗎?」
溫濤冷聲厲喝道的,語氣中有一絲的溫情。
「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喜歡的女人。」
「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也沒有什麼影響。」
溫雨書倔強地說道,那瘦弱的肩膀仿佛蘊藏著巨大的能量。
「好,那以後你也不要來畫室學習了。」
溫濤說道,
「我給你報了游泳隊和田徑隊的選拔,你去那裡面磨鍊一下,鍛鍊一下你的男子氣概。」
「要不然的話,就憑你現在這文文弱弱的樣子,日後沒有人女人會看的上的。」
「我不想去。
「這是我的命令!
溫濤徹底破防,紅著臉怒火道。
他一把搶過畫紙,伸出手掌要將它們撕個粉碎,
「我叫你畫!」
「我讓你以後都不允許來這個畫室了!」
「住手!」
我心中的怒火已經壓抑到了極點,再也無法忍受溫濤這個令人噁心心煩的男人。
雖然在他這個年紀算的上是保養的不錯的男人了,但是我還是無法忍受一個男人竟然有如此惡毒的心腸。
我上前一步,猛地搶回已經被快要被揉爛了的畫紙,
「這是我學生的作品。」
「你沒有權利處置它!
「還有!」
我摟著溫雨書的肩膀,將他護在我的身後。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對男人動手的人。」
「就算是男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