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燦爛的璀璨光輝,讓看到寶鑽的人無不驚訝與欣喜。
驚呼出聲的加拉德瑞爾夫人,臉上露出了極為罕見的訝異之色,同樣散發著辰光的眼眸中滿是回憶。
精靈寶鑽所帶來的殺戮、誤會一一在夫人的腦海中閃過,然而最終化作一聲長嘆,那不是寶鑽的原因,那是人心而產出的禍端。
甘道夫看著那熟悉無比的光芒,那來自於雙聖樹的光輝,感覺夢中那虛無縹緲的回憶,突然清晰了起來,他是甘道夫,他是灰袍巫師,但是他好像又是邁雅,又是歐羅林。
有相同感受的還有薩魯曼,只不過與一心守護中土從未改變初心的甘道夫不同,當塵封已久的回憶再次迴響的時候,庫茹莫的臉上露出了極為驚恐的神色。
想起自己曾經在維林諾發下的弘願,想起自己曾經主動要求前來中土,再想一想自己如今的所思所想以及所作所為,薩魯曼的內心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幾個呼吸的時間之後,這位陡然間好似老了無數歲的老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向艾倫鞠躬說了一聲「謝謝」。
他既是為了過去的自己感謝對方,也是為了今後的自己感謝對方,無論是否嫉妒於歐羅林,庫茹莫還是找回了自己的初心,免去了可以預見的悲慘命運。
上一刻的他,到底是被什麼東西蒙蔽了眼睛和智慧呢?
現在的白袍巫師陷入到深深地思考之中。
埃爾隆德看著宛若活物一般的寶鑽,則是懷念起駕駛著汶基洛,像星辰一般橫跨天空的父親,就是被人稱作「大希望之星」的埃雅仁迪爾。
而其它的年輕一輩,已經被寶鑽的光芒晃的目眩神迷,待艾倫將盒子關上之後,一陣巨大的失落感在心中出現,恨不得再看一眼那璀璨奪目的光輝。
「諸位,數年之前我出海的時候,碰巧撿到了這枚寶鑽,我想這是命運的安排讓它在此,有它的幫助,我必然能夠戰勝巔峰時期的魔戒之主,只是我需要軍隊的幫助,來牽扯那些好似無窮無盡的黑暗爪牙。」
那時,艾倫在尋找到凜吉爾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被安格班的黑暗糾纏,只能依靠時間與擦拭佩劍來獲得片刻的寧靜,而在歸途的某一天,他在海底尋找的食物的時候,卻看到了極為熟悉的場景。
而尋著記憶找去,他就發現了藏在深深海底的精靈寶鑽。
它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裡,周圍是絢爛至極的美麗景色,以及龐大卻又放出五彩光芒的魚群,而糾纏在艾倫心中的一縷黑暗,也在光輝的照耀下消散無蹤。
就這樣,艾倫情不自禁的取走了那枚宛若星辰一般的寶鑽,過程可以說是極其順利,就好像是在大街上撿到無主之物一般。
想像中的邁雅,甚至是維拉都沒有出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一次決戰真的可以永絕後患,但是我有一個問題,等事情結束之後,你想要怎麼處理那枚寶鑽,那是不祥之物。」
埃爾隆德自小就因為這枚寶鑽,被親族軟禁,在他的眼裡,這枚散發著璀璨光芒的寶石內里的顏色是血紅的。
艾倫手中握著盒子,語氣平淡的回覆道:
「這個我早有安排,在數年之前,我就籌劃著名建造一個高塔,如今已經快要建成了,到時候我會把寶鑽放於塔頂,用特殊的方式將雙聖樹的光芒照射於整個羅瓦尼安,到時候,精靈就不需要面臨必須離開中土的抉擇,人類的生活也會比以前要好上一些。」
聽到艾倫的安排,在座的精靈臉上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任何一個精靈都知道,如果強行留在中土,他們的肉體就會因為靈魂的損傷而被消耗殆盡,成為猶如孤魂野鬼一般的幽靈。
而究其原因是因為魔苟斯將自己的力量散入整個中土,而這黑暗力量無時無刻不對精靈造成傷害,直到完全摧毀他們的肉體,而只留靈魂。
黃金森林以及幽谷的精靈可以不受影響,完全是因為能雅和維雅的存在,埃爾隆德和加拉德瑞爾用戒指的力量維護著兩地的美麗與安全。
而蘊含著雙聖樹之光,並且遠比戒指強大的精靈寶鑽,那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的,這寶物在露西恩的佩戴下,就曾經讓歐西瑞安德如維拉之地一般美好。
在艾倫的設想當中,白天,寶鑽吸收太陽的光芒,散發的威能足以抵消大地之中魔苟斯的力量。
夜晚,寶鑽吸收月亮的光芒,回饋的光源來彌補眾人受到的侵害。
在這個過程當中,人類也會受益,他們會更加聰明,更加善良,更加不易被魔苟斯的力量所影響。
這一點艾倫已經用東夷人俘虜做過實驗,效果堪稱顯著。
而大地在光芒的照射下也會欣欣向榮,讓人們的生活更加幸福。
這是艾倫在拿到寶鑽後第一時間出現的想法,而他在潘德大陸學習到的符文魔法恰好可以達到這種效果。
吸收能量的符文,將月亮和太陽的光芒傳遞給寶鑽,而放大能量的符文將寶鑽的光芒大幅度增強,直到籠罩整個羅瓦尼安。
「你就不擔心這樣的寶物被人偷走嗎?」
菲力好不容易壓住了內心的失落,下意識的問出了自己關心的事情,這樣的寶物怎麼能放在高空呢?難道不應該時時刻刻帶在身上,放在密室嗎?
「放心好了,只要我不死,寶鑽就不會有危險的,我想諸多願意留在中土的精靈盟友,也不會讓寶鑽出現問題的。」
在第三紀元末期的中土,精靈的思想大概分為三種狀態。
第一種是打死也不去維林諾的,這裡面以瑟蘭督伊統治的林地精靈為代表,他們寧願一直在中土生活,直到肉體消亡變成人不人鬼不鬼林中幽影,也不願意登上西去的船隻。
第二種是不想離開中土,但是也不願意承受折磨的精靈,這部分精靈以黃金森林和幽谷為代表,他們熱愛現在的家園,但是中土的生存環境越來越苛刻,再加上不久之後維雅和能雅也會因為至尊戒的毀壞,失去了庇佑他們的能力,所以不得不啟程前往維林諾。
第三種則是自己想要前往維林諾的精靈,這部分人以林頓精靈為代表,自結束第一紀元的憤怒之戰以來,已經有很多精靈被送往了維林諾,在那裡開啟了新的生活。
無論如何選擇,都是精靈的自由,艾倫只是想要給這些精靈們一個選擇的機會,順便替自己爭取到足夠多的盟友。
而他的方法也確實是有效的,至少現在是有效的。
只是被光芒照射了幾十秒的時間,萊戈拉斯就感覺自己出現了一絲絲不同,他是辛達精靈的後代,並未見過雙聖樹之輝。
「我會將事情稟告給我的父親,相信他會做出正確選擇。」精靈王子並沒有給予任何承諾,因他還不是王,林地精靈的意志不由他而改變。
但是他會努力爭取父親的同意。
「那麼向魔多發起進攻之前,是否要先剷除依然留在黑暗森林裡的毒瘤,以前我們沒有辦法清除那裡的邪惡力量,現在,有寶鑽的幫助,這將不再是一件難事。」
加拉德瑞爾夫人的話,側面回應了艾倫的建議,黃金森林的精靈願意加入這場戰爭。
「我們也可以幫忙。」菲力在會議上舉起了自己殘留下來的左手。
打半獸人嘛,矮人不會落於其他種族的後面。
「如此重要的事情,我並不能做主,需要奇爾丹大人的決定。」
加爾多趕忙表示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根本就做不了主,等回去之後帶個信再說吧。
埃爾隆德陷入到沉思之中,事實上,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想要返回維林諾了,那遙不可及的阿門洲,是他先祖的家園,是他母親的所在,更是代表著與愛妻的團聚。
但,也不是他想要離開就能夠馬上離開的,埃爾隆德的肩上還擔負著守護中土的職責,索隆一日不死,他便一日都不好離開中土。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的女兒,「暮星」阿爾玟。
通過艾倫這隻蝴蝶反覆的扇動翅膀,阿拉貢最終還是接受了埃爾隆德的考驗。
「你要麼超越自埃蘭迪爾統治以來歷位祖先的榮光,要麼與僅存的族人一同墮入黑暗。多年的考驗在前,你不能娶妻,也不得與任何女子相許終身,直到你功成名就,當之無愧。」
在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之前,埃爾隆德想走恐怕都走不了,因為他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女兒。
「幽谷願意與你們並肩作戰,讓我們先拔掉多爾戈多這個的黑暗的要塞。」
最後的最後,埃爾隆德做出了選擇。
在幽谷之中,同樣有著很多留戀中土的精靈,待他離開之後,羅瓦尼安就會是這些精靈的家園,現在的付出,也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生活。
「歐爾桑克會傾盡所有。」
薩魯曼響亮的回應了邀請,現在的白袍巫師急需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立場,好讓自己在返回維林諾之後,不會受到曼威大人的懲罰。
讓你去守護中土,你居然想要血腥統治?搞不好就要和魔苟斯一樣,在空虛之境安排一個坐北朝南的監房,在裡面待個幾千上萬年。
「那麼,剛鐸和洛汗那邊就由我去通知吧。」
甘道夫將菸袋中已經燃盡的老托比磕了出來,自始至終,他都希望整個中土能夠聯合起來共同對抗魔多,而此時,正是灰袍巫師想要看見的景象。
而洛汗和剛鐸那邊,他有充足的信心讓對方加入這場戰爭,森格爾王和埃克塞理安二世都是英明睿智的領袖,必然知道索隆的回歸代表著什麼
在魔多重回巔峰的壓力下,有著來自於北方各大領主的幫助,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何談拒絕呢?
「既然如此的話,諸位,我建議四個月以後,也就是星輝之月,我們在黃金森林的外圍集合。」
從召集士兵到物資準備,四個月的時間還算充裕,而且還要考慮到林頓的距離太遠,如果奇爾丹願意參與這場的話,需要給灰港的精靈們留出時間。
「此時,我們還有時間。」加拉德瑞爾夫人站了起來,開口說道:「敵人監視著眾生,他尋回了自己的珍寶,在實力恢復之後,必然會發起一場充滿野心與血腥的戰鬥。」
「那麼在此之前,我們完全可以先發制人,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我贊成艾倫的想法,四個月後,我會在洛絲羅瑞恩的河畔等著諸位。」
「矮人沒有問題。」菲力悄悄思考一下,給出了回復,從孤山到灰色山脈,再到貢達巴德山,一路直下摩瑞亞,依靠安度因河流上渡船,時間上是足夠的。
「幽谷會準時到達的。」
現在高隘口下方的山谷經過多年修繕之後,即便是大軍通行也十分便利,四個月,時間完全是足夠的。
加爾多沉默不語,他的身份讓他不能替林頓的精靈做出任何決定。
而萊戈拉斯則是向艾倫點了點頭,他說:「即便是我的父親不願意參加這場戰爭,那我也會助你一臂之力。」
艾倫點了點頭,回應道:「我有預感,你的父親瑟蘭迪爾大人,一定會仔細考慮我的建議,你是不會一個人回來的。」
精靈王子的臉上此時露出了笑容,點了點,「我也有一樣的預感。」說罷,王子便起身離開。
「事不宜遲,那我就先一步離開了,在這裡已經耽擱了太久。」
隨著萊戈拉斯的離開,眾人也紛紛起身,準備離開了,這是一次足以讓人震撼的會議,無論是至尊魔戒的出現和遺失,還是精靈寶鑽那奪目的光輝,都會讓參加會議的人員牢牢記住今天這個下午。
而艾倫則是在一一送走了諸位大佬之後,在自己的書房召開了緊急會議。
接下來的幾個月,大概是要為了出兵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