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一棵樹，穿越被欺負
「人最大的敵人是孤獨！」
一個月前的某天，有人在酒後，滿是深沉的向木雲天訴說。
「屁，這花花世界，燈紅酒綠、歡歌艷舞，哪有什麼敵人？」
「這虛擬世界、網上衝浪，天地都任我游，哪裡來的孤獨？」
「我木雲天如果有敵人，那一定不會是孤獨！」
「非要有的話，這輩子只能是一個——『窮』！」
木雲天記得很清楚。
他當時把對方噴得體無完膚，直接酒醒。
自己很是洋洋得意。
可現在！
他恨不得把對方拉來，引為知己，結拜兄弟，互訴衷腸……
沒錯，他現在感覺很孤獨。
因為他穿越了！
穿越並不可怕，千千萬萬兄弟姐妹都有成熟的經驗。
但他木雲天穿越成了一顆樹！
一棵長在沙漠裡的樹！
……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
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
一半灑落蔭涼，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一處毫不起眼的綠洲中。
一棵手臂粗，兩米來高的小樹，寂寞地生長著。
周圍無風，它的樹葉卻嘩啦啦抖動起來。
似乎有人晃動著它，十分怪異。
「我雖然很喜歡這首現代詩，但沒有想過穿越後真要變成一棵樹啊。」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我要回地球，我要網絡……」
「啊啊啊，別人穿越都是皇帝、宗主之子、世家大族嫡系……」
「再不濟也是祖上闊綽，如今落魄的小家族獨苗，以後可以逆襲的存在。」
「呵呵，想我木雲天前世好歹也算半個精英，莫名穿越成了一棵樹，似乎還是在環境惡劣的沙漠中。」
「這待遇在無數穿越大軍里，算是蠍子拉粑粑——獨一份！」
碎碎念的囈語聲不停，樹葉也抖得厲害。
此刻。
木雲天終於明白，孤獨是人最大的敵人！
他現在不僅身體上孤獨，靈魂和精神都充斥著孤獨。
已經甦醒一個月，開始雖不安與愧疚，但偶爾有一點新鮮感。
但漸漸地，便只剩惶恐、孤獨、憤怒、焦躁……
如今——
崩潰！
精神困在樹體，畫地為牢，一個月的小黑屋。
從崩潰——平靜——期待——崩潰，反反覆覆。
他已經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循環。
現在每次醒來後，他都是這般念念叨叨。
似乎這樣就能緩解孤寂。
要不是他有著期待，等待面板激活。
很可能已經『枯枯』了。
沒錯，他也有穿越者的標配——系統面板。
但他的好像不一樣，不智能，未激活。
「打開面板。」
木雲天再次下意識打開面板。
這面板就像是一本書，意念一動便可以在意識中打開。
他每天無數次、甚至時時刻刻地盯著！
姓名：木雲天
種族：無名樹木
等階：普通（未入流）
本命神通：入夢（未激活）
天賦1：適應（覺醒中）
天賦2：靈性（覺醒中）
天賦3：進化（黯淡，模糊）
這面板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讓他覺得，就是一頁紙！
簡潔地記載著他簡陋的信息。
其它什麼都沒有！
無旁白，無智能，無介紹！
標準的三無產品，被他命名為『三無面板』！
神通天賦，不是未覺醒，就是未激活！
更關鍵的是『天賦3：進化』，沒有狀態和說明也就罷了。
還一副模糊、黯淡，隨時可能消失的模樣。
看得他一陣牙疼，心裡發憷。
在他看來，本命神通『入夢』，顯然能讓他脫離樹身的桎梏，遨遊這個新世界。
天賦『進化』更不用說了，這是他強大的必要過程。
這兩個對他來說，都至關重要，甚至是逆天的存在。
可惜，他左等右等，等的花兒都謝了，也沒有等到覺醒或激活。
是的，他醒來後便發現此樹開著花。
讓他好一陣子不知所措，有些凌亂，憤憤然。
畢竟在他前世的認知中，母的才能開花結果。
後來想一想，或許是黑山老妖一類，雌雄同株呢？
直到現在花落之後，並未結出果實。
他才釋然，略微放心。
「得！又是孤獨、難捱的一天。」
木雲天看著毫無變化的模板，心裡已經麻木了。
「這孤獨的日子，淡的連只鳥都沒有，便是來一隻蟲子也行啊。」
在這段時間裡，他也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探索，恢復了嗅覺和視覺。
或者是，適應了樹的嗅覺和視覺。
他的視覺，其實是一種感知，這種感知可以成像。
直接形成在意識里，360°無死角。
就是範圍小了一些，目前大概能感知周圍五米的範圍。
就像是在大霧裡，越近看得越清晰，越遠越朦朧。
若是有東西在他的樹身之上，可以感知得纖毫畢現。
他自言自語半天，也抖動了良久的身體，終於疲憊地陷入了沉睡。
……
「我艹，怎麼有點疼啊？」
不知過了多久，木雲天從沉睡中驚醒。
他第一反應以為是噩夢甦醒，回到以前世界。
「原來真來了一個蟲子啊，還在啃食我的葉子，白高興了一場。」
木雲天感知出身體上異常的原因，有些失落。
但轉眼又欣喜了起來。
這麼多天的摸索，他只發現了視覺與嗅覺，現在有了痛覺。
也就說明『自己這棵樹』存在觸覺，只是比較遲鈍。
為什麼有的時候，自己抖落樹葉感覺不到疼痛呢？
就像人的毛髮一樣，自然脫落，或者洗漱的時候脫落，自是沒有感覺。
但做遊戲的時候，被別人突然薅掉，那可是十分酸爽。
木雲天若有所思，發現除了視覺是天生直接感知外，嗅覺也是被動探索出來的。
至於嗅覺是怎麼探索出來的，莫問，問就是天空飛過幾隻鳥。
送給了他一些白乎乎的禮物！
「我丟……你這豆大的小蟲子這麼能吃！」
木雲天仔細地感受著疼痛之外的東西。
慢慢地，他似乎感受到，蟲子在他枝葉上爬動的觸感。
「嘿，真挑食，竟然只吃嫩葉。」
木雲天仔細地打量起這只不速之客。
只見這隻蟲子，有著堅硬的外殼，背鰭上有向外地突刺。
有力的足趾，輕易地抓破了枝葉。
鋒利的牙齒像鋼鋸一樣，飛快地開合著。
和身體等長的一根獨角，朝天而立。
外貌十分兇狠、霸道。
木雲天再次確定這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雖然這隻蟲子長得像前世的天牛，但那個有殺傷力的獨角與足趾，說明它是新物種。
而且絕非善類。
「既然很像前世的天牛，長著獨角，便叫你獨角天牛吧。」
木雲天給蟲子起了名字，想著或許可以養在身上玩。
畢竟他實在是太無聊了，一個多月來，幾乎沒見過能走能爬的。
能飛的也只是從他頭頂留了點禮物，讓他至今憤憤然。
漸漸地，他感覺有些不對勁起來……
只是一會功夫，獨角天牛已經吃了四五處新生的嫩枝芽。
雖然葉子不大，只有瓶蓋大小，嫩葉更小一些。
但四五處加起來，也有二三十片了。
這些嫩葉的體積，遠遠超過獨角天牛自身了。
而且看這架勢，它吃得正帶勁呢。
只見獨角天牛的鞘翅一張，便飛向了另一側的嫩枝上。
速度快得驚人。
「卡」的一聲！
比筷子略細一些的新生嫩枝，直接被鋒利的鋼齒咬斷。
一分多鐘的時間，獨角天牛吞下的嫩枝和葉子，比它自身大的多。
轉瞬便飛向了下一處。
木雲天看的是心驚肉跳，更是疼入心扉，心裡也是慌了起來。
按照這個吃法，再過半小時。
不！
再過二十分鐘，就能把它的嫩枝和嫩葉啃食完。
可笑他剛剛還抱著養一養的打算！
木雲天連忙抖動著枝條，試圖驅趕獨角天牛。
葉子被抖得嘩啦啦地作響，卻無濟於事！
他清晰地感知到，獨角天牛的利爪，沒入了它細嫩的枝條里。
牢牢地固定在他的樹身上。
生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他即使變成了樹，而且精神近乎崩潰，卻也不想死。
只是想更好地活著，更想等到面板激活後，拽的飛起。
木雲天徹底慌了起來，別看他有兩米多高，枝繁葉茂。
但新生的枝條和嫩葉，只有二三十處！
現在已經被啃食三分之一了，若是全部被啃食完，即便說不會死，也會元氣大傷。
他現在正長身體，這一定會影響他的發育！
他能感覺出這隻蟲子不簡單，壽命絕對不止一年。
若是這隻蟲子賴上它了，或者在他身上產點卵。
那他可就死翹翹了。
被一隻小蟲子搞死，覺對會成為穿越界的恥辱！
木雲天不敢多想，卻拿獨角天牛沒一點辦法。
「卡」
「卡」
「卡」
「艹它&*#￥%……等我能動，我非一巴掌拍死你。」
木雲天疼的渾身枝條不自主地抖動著，忍不住大罵起來。
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只希望獨角天牛吃飽後，立即飛走。
他的小樹身是真扛不住了！
「面板？系統？求你了，快點激活吧！」
「系統爸爸去哪兒？快回家吧！」
面板還是沒有反應，一直被壓抑著的木雲天又崩潰了。
思想世界像火山一樣劇烈，強烈地波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木雲天內心世界終於平復一些。
靜靜地看著嫩枝葉被啃食，足有三分之二。
「嗖」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他的感知中。
似一道利箭向他直射而來！
「嚯，什麼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
準確的說，這一道黑影的目標，是樹身上的獨角天牛。
只見獨角天牛一個蹬腿轉身，在黑影觸碰到的毫釐之間，躲藏在了一根較粗的樹枝後。
木雲天立即感知黑影，卻是沒有多少收穫。
黑影速度太快，已經飛出了他的感知範圍。
此時，獨角天牛昂首站在樹枝上，複眼望向半空。
它鞘翅微張，利足緊繃，獨角朝天。
獨角天牛進入了戰鬥狀態！
剛剛是有什麼東西在捕食它！
木雲天激動了起來，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感知周圍。
「嗖」的一聲。
黑影又一次穿過！
木雲天這次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心裡一驚。
這次感知比上次更清楚，但還是有些模糊，因為速度實在太快。
又或者是他的感知不夠敏銳。
只隱約感知到那黑影是一隻鳥，也模糊地感知到獨角天牛在反擊。
這可真是讓他不爽了起來，好不容易盼來一個救世主！
蟲子的天敵——鳥！
可這鳥要是打不過獨角天牛，那是真的搞笑了！
他都不敢想像自己到時候的下場！
大概五分鐘過去，獨角天牛仍是保持著戰鬥狀態，似是等待著飛鳥再次襲來。
就在木雲天懷疑，那隻鳥是不是已經飛走的時候。
黑影再次襲來！
飛鳥襲來的瞬間。
獨角天牛立即調整身姿，足下用力，鞘翅急速煽動著，昂著獨角向飛鳥的腹部衝去。
在這電光火石間，飛鳥的利爪已經抓空，堅喙也來不及回啄，只能微側了一下身子。
「嗖」
「嗖」
飛鳥和獨角天牛半空中急速交叉而過，就像兩個劍客一樣，一觸即分。
木雲天知道這局飛鳥吃了一些虧，半空幾根斷羽飄落，證明著剛剛的兇險。
獨角天牛衝出了一米多遠，便立即折返到樹枝上。
依舊昂首而立，蓄勢待發！
而飛鳥，卻又一次飛出了木雲天的感知範圍。
好在這次沒等待多長時間，他便感知到了飛鳥的身影。
飛鳥警惕地落在了他另一側的樹枝上。
木雲天這才看清飛鳥的樣貌，堅喙利爪，眼睛銳利，神似老鷹。
此鳥雖形似老鷹，但體型卻相差甚遠，身體大概巴掌大小，整體長有三十公分左右。
「姑且稱你為小鷹鳥吧，你可要給點力啊。」
木雲天在心中默默祈禱。
小鷹鳥翅膀微張，氣勢洶洶，虎視眈眈！
可能是因為剛剛吃了點虧，它眼裡帶著一些警惕，死死地盯著獨角天牛。
另一側的獨角天牛，雖然體型比小鷹鳥相差甚遠。
但加上長長的獨角，也有將近十公分了。
它氣勢上絲毫不輸，甚至是秣兵歷馬，整戈待發！
小鷹鳥與獨角天牛站在木雲天的樹冠上，相距兩米的樣子。
互相間緊緊盯著對方，對峙著！
氣氛萬分緊張！
就在木雲天心慢慢懸起來，全身樹葉都有些微微顫動的時候。
小鷹鳥動了！
只見小鷹鳥試探的前進了一個樹杈，獨角天牛竟也跟著向前邁過一個樹杈。
木雲天緊張的樹葉抖動，小鷹鳥與獨角天牛，只間隔五六個樹枝。
再各自越過一個樹杈，就能面對面了。
它們像是兩個武林高手對決，氣勢上互不相讓。
就在木雲天以為它們還會在試探，小鷹鳥與獨角天牛同時發動了進攻。
若戰場決鬥，速度驚人。
木雲天激動的渾身葉子呼啦啦地響起，似乎在為它們擂鼓。
他此刻恨不能以身代之！
「疼疼……」
突然，木雲天感覺渾身巨疼起來。
小鷹鳥與獨角天牛在他的樹冠里進行戰鬥，波及到他了。
戰鬥中小鷹鳥的喙，啄在了他的樹枝上，一下就是一個洞。
而小鷹鳥的利爪，抓到小枝葉也是擦著就傷，抓到就斷。
獨角天牛利爪每一次騰挪，也是在他的樹枝上留下一片片劃痕。
甚至劃破他嬌嫩的樹皮。
他的傷口處，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大量分泌著血液——樹汁。
此刻，木雲天也顧不得怨恨小鷹鳥，以及處理傷口。
因為小鷹鳥與獨角天牛戰況十分激烈。
它們就像是兩隻絕世劍客般，在半空中激戰。
只見樹葉翻飛，殘枝不斷墜落。
對的，是殘枝，而不是殘肢！
因為這些都是樹枝，都是他的身體！
小鷹鳥每次疾衝過去，獨角天牛都會躲避到另一側。
然後再急速衝出，對小鷹鳥進行攻擊。
幾個回合下來。
面對獨角天牛縮頭烏龜式的打法，小鷹鳥沒有占到一點便宜。
反而被攻擊得掉了一些羽毛，落在了下風。
而木雲天則更慘一些，幾根細枝斷裂，傷痕累累。
可謂是被殃及的池魚！
但木雲天不敢抱怨小鷹鳥，只希望其不要退縮。
「莫當縮頭鳥，干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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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