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見勸架還給人破髒水，氣得不行，其中一嬸子便罵道。
「劉翠芳你就是野狗，見人就咬。也難怪把小孩子教的那麼壞！誰家小孩沒被你家欺負過的，你還好意思這麼狂。」
「就是就是，就兩兄弟那樣，以後也是偷雞摸狗吃牢飯的命！」
「……」
劉翠芳氣的肝膽欲裂！
「一群老殘北！你家孩子才吃牢飯！你們全家都吃牢飯！吃槍子！」
「咒我兒子，一群嬉皮婆娘，我跟你們拼了！」
說著也不管誰是誰了，輪著拳頭就打。
幾個婦女也不是吃素的，合夥朝劉翠芳打去。
把劉翠芳撲倒在地上，撓臉的撓臉，扯頭髮的扯頭髮，幾個婦女騎在身上不斷地擰她身上的肥肉。
吳桂花見狀也上前補了幾腳。
兩兄弟嘴上喊著別打我娘！卻不敢湊近，生怕也被按著打。
大家老早就想這麼揍劉翠芳了，這次一次性得罪那麼多人，大家都把這些年積攢的火氣發泄出來。
不僅縱容自己兒子欺負村裡的小孩，還喜歡占各種小便宜，就連靠近她農田的過道都被她挖薄了不少，為了就是擴大自己的田地。
真暢快啊！有幾個挨了幾拳的婦女都忘記了疼痛，只想多擰她幾下。
劉翠芳雖然體型大，可是雙拳難敵無數手，只能被壓著打，嘴上還罵著難聽的話。
後面轉為哎喲哎喲的呻吟聲。
站著圍觀的男人見打夠了，這才過去把眾人分開。
幾個打夠了的婦女這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劉翠芳疼的站不起來，只覺得全身火辣辣的，哪裡都疼，這些婆娘還專挑嫩肉跟隱私部位掐。
柳大福正在做飯，一個同村的漢子敲開他家大門喊道。
「大福你婆娘正在桂花嬸家打架呢，你快去看看！」
柳大福立馬丟下鏟子，在身上擦了擦手跑了出去。
剛到柳瑤門口，便看到躺在地上呻吟的劉翠芳，作勢她扶起來。
可惜柳大福身材還沒劉翠花一半大，連拖帶拽也沒能把她扶起來。
「當家的你才來啊！你婆娘都要被欺負死了，一群人打我一個啊！我不活了！」劉翠芳看到自家男人來了，便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她她她！她們都打我，我感覺我腰好像折了，別讓她們走了！讓她們賠錢，一人賠一百塊！」
「找村長！我要告她們欺負弱小！我好苦啊！這麼大歲數了，還被人打成這樣！我沒臉活了！」
一個婦女聽不下去了，罵道。
「劉翠芳你要不要點臉！是你罵我們在先，被我們打也活該！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用。」
「還一百塊，你都當我們是打石頭那個冤大頭啊！」
劉翠芳自知理虧，卻梗著脖子無理取鬧。
柳大福是個窩囊的，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窩囊，誰有理誰大，哪裡可能慣著劉翠芳。
這時村長才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村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伯伯，叫柳金生。
看著在地上打滾的劉翠芳，不由得腦殼疼。
這婆娘老是惹事情，也就柳大福這二愣子能忍得了。
這劉翠芳在外面橫行霸道，在家裡也是作威作福慣了的。
柳大福為人老實，大福娘當年給他想看的時候見是個壯實能扛能挑的，就沒有打聽大多給定下來。
結果娶回家確是個河東獅，還好吃懶做的貨，柳大福不僅要做農活，回來還得給自己婆娘做飯，做家務。
一點做不好就要受劉翠芳打罵，自己婆婆沒幾年就給氣的雙手一攤就去了。
唯一能說的優點，就是連著給柳大福生了兩個帶把的，不過這不是個女的都能完成的事情嗎？
整天事情不做，就嗑著瓜子到處看熱鬧，占便宜倒是很厲害，兩個小孩都給她帶歪了。
「劉翠芳，你這又是唱的哪出啊？別躺在地上丟人現眼，先給我起來。」村長喊道。
「我不，不賠錢我就不起來，就這幾個殘北貨，還有吳桂花。她們都打我了，吳桂花孫女還把我兩兒子打了。」
「叫她們一人賠一百，不然這事情沒完！！」
劉翠芳躺在地上不肯起來。
這時身邊有人跟村長說了大概，卻沒說柳瑤打了她家兩小子，眾人只覺得這么小的女娃怎麼能打得過膘肥體壯的兩個半大小子，估計是自己摔了賴在人家頭上了。
畢竟這兩熊孩子跟他媽學的十成十，說實話也沒人信。
村長覺得劉翠芳多半是個憨貨，一下子挑了那麼多人怒火，被人打也是活該。
「村長伯伯，是她家兩兒子搶了我弟弟的東西，我才去教訓他們的。結果他們就叫他娘上門罵人，還罵了幾個嬸子，才打到一起的。」柳瑤湊上前說了一句。
「劉翠芳，你現在立馬給我起來跟你男人回家去，怎麼都是你沒理，還來文海家鬧，如果下次再這樣，我替大福做主讓你捲鋪蓋回你們村子去，我們柳家村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在村長看來，劉翠芳就是一個攪家精，攪村精！巴不得柳大福早點把她趕出村去。
「村長你這心都偏到咯吱窩裡了，就你們本村的是人，我外村人，你們就合夥起來欺負我！」
「我給柳大福生了兩兒子，沒功勞也有苦勞，他都不休我，你就一破村長，還能做主讓大福休了我不成？」
劉翠芳狡辯道。
「混成這樣還不是你自己作出來的，大家都散了，她愛躺讓她躺！」
「你也別想著找文海家的麻煩，全村就這麼一個老師，其他都是外面來鍍鍍金就走的，你欺負他們家就是等於欺負我們全村的人。
到時候柳大福不休了你，我就把你們全家都趕出村子！」
村長憤怒的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柳大福，甩手走了。
劉翠芳知道自己惹了眾怒，也不打滾了，縮的跟鵪鶉一樣。
柳大福能不知道村長的意思嘛，可是自己被劉翠芳打出奴性來了，這是一見到劉翠芳發火自己腿肚子都會抖的。
這情況也顧不了什麼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強行拖起自己婆娘走了。
兩個小孩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大家見沒事了，便各回各家繼續吃飯。
柳瑤也跟弟弟奶奶回了家裡，等爺爺田裡回來再一起吃。
這一邊的劉翠芳回到家，氣的坐在桌子上讓柳大福給他拿藥酒擦了受傷的地方。
一邊還罵著髒話。
一個穿著比較破爛的小孩送門口走了進來，劉翠芳突然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朝著男孩破口大罵。
「都是你這個爹不管娘不要的臭小子，一來我家我就沒一件順心的，難怪你娘不要你跟人跑了！」
「整天就只會吃吃吃啥也不會做，下午的飯你也別吃了！柳大福你敢讓這小子吃飯我饒不了你。」
完全忘記了人家交了不少伙食費，還幫忙幹了不少活。錢只要進了她的口袋，那就變成她的了。
叫方文晏的小孩默默的低著頭聽著不堪入耳的話，也不反駁，就站在一旁不說話。
劉翠芳罵的肚子都餓了，剛好柳大福做好了飯，吃了兩大碗便回屋睡覺了。
兩個小孩也飛快的吃的，把飯菜都吃了精光，一抹嘴跑了。
等劉翠芳睡下之後，柳大福偷偷的從廚房端出來一碗粥，上面放著幾塊鹹菜。
遞給方文晏。
「吃吧，苦了你了，都是叔叔沒用。以後可不能學叔叔這麼懦弱。」
方文晏抬頭看了看柳大福，接過碗飛快的吃了起來。
吃完柳大福收拾碗筷要去洗碗。
方文晏攔在大福前面，搶了洗碗的活。
柳大福不禁感嘆，自家兩個小子能有文晏一半的勤勞就好了。
覺得自己每天沒日沒夜的幹活，養了這麼一群來討債的，如果以後兩兄弟還是這麼吊兒郎當的，自己死都不會瞑目的。
柳大福拿著工具上田了，方文晏把碗筷放回櫥櫃裡，便往屋外走去。
現在十歲的年紀，一碗粥只能混個半飽，還得去找點吃的才行。
只能上山看看能不能找點野果填填肚子了。去人家家裡蹭飯是做不來的。
心想著，便朝山上走去。
而另一邊吃飽飯的柳瑤又約了小姐妹們去山上撿柴火，順便再摘點果子回來。
小孩子去撿柴火一般都是拿著一個肥料袋去松林撿些松針松果回來點火。
這玩意比較輕，裝滿一袋子也不過幾斤重。松針含有油分，一點就著，非常適合生火。
如果看到一些樹枝，也可以順便拖回來。
大人也經常上山打柴，有時候打上兩大捆柴火，再挑到鎮上去賣給做飲食的，也能掙個兩三塊錢。
大一點的孩子就喜歡砍大一點的樹枝，劈好了，捆一擔跟大人去送柴，賺的錢再個冰棍兩個肉包子，可以美上一整天。
這時候的冰棍都是糖精調的水，插上木棍在模具里凍成型，放在墊著衣服的泡沫箱子裡，推自行車沿街叫賣。
一根兩毛錢。包子一個五毛錢，裡面包著肉跟蘿蔔絲。
柳瑤拿上肥料袋跟一條繩子，再灌上一壺水，便跟著小姐妹們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