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覲見皇后

  熱鬧自是她們的熱鬧，有這時間計較，我不如去找兩位姐姐說話好了。

  從前初入宮中，我們三人親如姐妹，相互扶持。如今更該時常走動，增進感情。

  這樣想著，我便起身帶著寶娟去了碎玉軒。

  碎玉軒是個清靜遠人的地方，幽靜的很，這一路過來，都甚少看見人。

  來時眉姐姐正和姐姐在外面賞花，此時正逢桂花盛開的時節，老遠我就聞到了桂花的香味。

  聽說是皇后賞的金桂，寓意新貴入主。想來皇后的目的也是為了拉攏之意而已。

  我沒有讓小允子通報，只站在門口遠遠看著，她們兩人站在樹下，當真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我怕一靠近，就打碎了這份美好。對於眉姐姐的死，我是後悔的，她待我一直很好，我真不該害了她。

  過了一陣，還是眉姐姐先看到了我。她立馬熱情的喊我：「陵容，你來啦。怎麼不進來，反倒在外頭站著呢，快過來。」

  聽眉姐姐這樣說，姐姐也看見了我。故作生氣的道：「怎麼安小主來了也不通報一聲，白叫小主在太陽底下曬著，若小主中了暑熱，便仔細著。」

  「這個怪我，是我沒讓他們通報。想看看姐姐在做什麼，不想打擾了姐姐的雅興，都是我的不對，姐姐可別生氣。」我邊說邊走上前去。

  進了屋我們坐了下來，說起各自所在的住所。眉姐姐說起咸福宮的主位敬嬪，是個和善的人，也很好相處。

  姐姐說起她的碎玉軒，同住的還有一位淳常在，剛滿十四歲。是個小孩心性，活潑好玩，愛吃愛鬧的性子，也很好相處。

  問起我這邊如何，我只淡淡的說道：「我這也還好，只是有位夏常在，瞧著我身份低微些，有時難免有些閒話。」

  「陵容，你不要在意那些閒話就是，我也曾聽聞那位夏常在，驕縱跋扈。可如今在宮裡不比她們府里，後宮由皇后娘娘做主，你不要怕。」

  我們初入宮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自然懂得，我們姐妹在一處便好了。

  姐姐說起隨身的丫鬟，只我入宮沒有帶。便喚來槿汐，明日去回稟皇后，從她那指一個丫鬟去伺候我便是。

  姐姐還是這樣，從來只想著為我好，只是我從前誤會了姐姐，白費了姐姐一番好意。

  眉姐姐看了姐姐一眼，笑著對我說道：「我最近新得了幾匹緞子，瞧著顏色正適合你呢，一會我差人給你送過去。你我雖相識不久，但你是嬛兒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妹了，你只放心。」

  聽到這裡，我自然十分感動，忙向姐姐們行禮，她們連忙扶起我。

  姐姐率先開口：「你我姐妹三人一同入宮，彼此又最熟悉，互相照顧是應當的，總該不分彼此，相互扶持才是。」

  我知姐姐和眉姐姐從小相識，她們是自幼就有的情分，我當然不敢比。畢竟我們認識時間很短，情分自然少的多。

  又閒聊了一會，我才帶著寶娟回去了。明日就是覲見皇后的日子了，總該好好準備著，不能出錯才是。

  第二日我早早起來，便梳洗裝扮。今日該低調穩重為好，不能打扮出眾。於是我穿的簡單大方，讓人挑不出錯來。

  我位分低，只需站在其它小主後頭便好。大家都來的很早，第一次向皇后娘娘請安，不敢大意。

  只華妃姍姍來遲，齊妃率先開口說起華妃遲到，不知是否有什麼原因。華妃只拿皇上說事，皇后沒有出言，眾人也不敢說什麼。

  眾小主向皇后娘娘行跪拜大禮，皇后說話時，大家都雙手交疊跪著，只有夏常在，雙手垂在身側，一看就知不通禮儀。

  宮中的嬪妃，端妃身體抱恙，不常出來見人。皇后為尊，華妃對皇后虎視眈眈，時常挑釁。

  眾人向華妃行跪拜之禮時，華妃置之不理，卻說起今年好翡翠難得，總覺得翡翠老氣了些，她不配戴。若皇后不棄，就將那對耳環送與皇后。

  這讓我們聽的膽顫心驚的，華妃竟然敢如此諷刺皇后，這換誰能忍的了。

  可我們這位皇后娘娘，不慌不忙地說道：「本宮新得了一對東珠，才吩咐制了耳環。若再收下妹妹的，可不是該奢侈了。所以妹妹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我們只顧著說話，現下先讓妹妹們起來吧，大家都還行著禮呢。華妃被皇后的話懟了，只淡淡的說了一句：「起來吧。」

  「聽說有一位沈貴人和莞常在，氣質出塵，容色秀麗，不知是哪兩位妹妹呢？」華妃不經意間突然問道。

  大家都覺得很突然，不知華妃怎麼突然問起來。姐姐和眉姐姐走上前對著華妃恭敬地行了禮，我瞧著眉姐姐還想說什麼，忙向她使了眼色，搖了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正好她看見我的神情，便明白了過來。不再多說什麼。

  華妃默默地看著，說起皇上慧眼識珠，個個都如此優秀。我分明瞧見，她的眼底儘是失望，和傷心。

  只一瞬，她便又問起夏常在又是哪一位？夏氏忙出去向華妃請安，看著華妃眼底滿是不屑的神情，儼然在說，就這樣的人，還配待在皇上身邊嗎？

  她又轉眼向著屋內的每一個人，看了一圈。目光所及，大家都不寒而慄。早就聽說，這位華妃娘娘，手段狠辣，沒人敢去招惹。

  若是得罪了她，以後自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了。

  之後華妃便藉口不適，早早地離去了。片刻之後，我們便都各自散了，各自回宮。我便和兩位姐姐一道出來。

  誰知剛走了不遠，夏冬春便跟了上來，上來便是滿口胡話，說起姐姐巴結皇后和華妃，收了那麼多禮物，宮裡還放的下嗎？

  眉姐姐看這情況，也不願與她計較。和氣說起：「本來就是該和眾姐妹分享的，既然夏常在先來，便先挑些自己中意的。」

  沒成想，她竟然不屑一顧，說著：「什麼好東西呢，我還看不上，我夏家在京中什麼好東西沒有，瞧的上你們那些破玩意。」

  這時我起身向前，向她行禮：「若是姐姐有什麼不對的，我代姐姐向夏常在賠個禮，聽聞姐姐出身武家，世代曉勇，必不會和我們計較的。」

  她聽完一時不曾反應過來，半晌之後竟要對我動手，我不曾讓，生生地挨了她一耳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嚇到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