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有事就先走了。」
韓理香掛斷電話,仿佛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男人臉上風雨欲來的陰沉神情,拿起包包起身。
她心中發笑,倒是要看看傅沛閒的高傲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倏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感覺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般,白皙的皮膚頓時顯現出一片紅印。
韓理香皺眉,下一秒失重感席捲而來,整個人就被輕而易舉扛到了肩上。男人流星大步,把她狠狠甩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嘶」
她吃痛地叫了聲,身下昂貴的沙發雖然舒適柔軟,但被這麼猛得砸上去,後腦勺還是被撞得不輕。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襲來,壓得人幾乎要窒息,他低頭湊近她,兩個人近在咫尺。這是他們婚後第一次,他主動拉近了和韓理香的距離。
她今天格外漂亮,一身香檳色的長裙勾勒出她窈窕的曲線,將皮膚襯得更為白皙似雪,沒有任何瑕疵,海藻般的黑色波浪長發略有凌亂,眼下的美人痣迷人又危險。
傅沛閒怔怔地看著她。
那顆痣著實誘人。
他不得不承認,任何人都無法從她的臉上移開目光。
「韓理香,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在打什麼算盤,」傅沛閒緩過神來,語氣很危險:「但你確實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話罷,他大手一揮,就要去扯她的肩帶,觸及到她頸間的肌膚時,細膩光滑的觸感讓他一怔,眼底閃過一絲別樣的情愫。
韓理香毫不慌亂,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書小姐現在還在休息,剛出了那樣的事,你卻有心思脫我的衣服,沛閒,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什麼。」
聽到「書小姐」三個字,傅沛閒蒙上一層濃濃欲/望的眼神瞬間恢復了清明,手直直僵在半空中,看著身下含笑看著自己的女人,猛地起身。
他幹了什麼?
他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要因為韓理香跟別的男人出去把自己扔家裡而生氣,為什麼要怒火中燒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他是最討厭和她接觸的不是嗎?
可他嘴上還是冷冷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多看你一眼麼?」
天大的笑話。
韓理香嗤笑,果然再俊美帥氣的優質男人,在某些事情上都是一樣的想法,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噼里啪啦」
就在這時,花瓶破碎的巨響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只見就在樓梯口的位置,站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女,她目光空洞,腳下是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顯得格外狼狽不堪。
即使看不見,兩人方才的對話卻一字不落進了她的耳朵里。
「別動!」
傅沛閒什麼也顧不上了,大聲叫她不要動。少女只穿著拖鞋,白皙的腳背已經被爆裂的花瓶碎片劃傷了,大大小小的血口逐漸顯現,觸目驚心。
韓理香看著傅沛閒慌亂朝少女快步走過去,她也跟著站了起來,笑著撩了撩鬢邊散落的髮絲,說道:「書小姐別誤會,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沛閒滿心滿眼都是你,又怎麼會對我做這種事呢。」
這話顯得欲蓋彌彰。
書伊的臉毫無血色,即使已經決定要和傅沛閒一刀兩斷,聽到這種話,她又怎麼會不傷心呢。
「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書伊聲音哽咽,倔強道:「傅先生是你的丈夫,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你怎麼不小心點,」傅沛閒皺著眉頭,心疼地看著她滿腳的傷口,「都讓你好好休息,為什麼還要下來。」
聽到他帶著責備的語氣,少女的眼淚再忍不住,倏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一把甩開他的手,說道:「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傅先生,為什麼我要聽你的,為什麼你總是在命令我,把你的想法強加在我的身上!」
「我說過八百遍了,難道你聽不見嗎?我說我不喜歡你,請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聽不見!我不想和有婦之夫糾纏,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不管我的想法,我討厭你的一意孤行…」
說到最後,書伊已經淚流滿面,聲音哽咽得不行,全身的力氣都被耗盡了,蹲下狼狽哭泣。
傅沛閒愣在原地。
她從未對他說過這麼重的話。
「書小姐,我想和你聊聊。」
韓理香不顧地上的一片狼藉,走到少女的身前蹲下,輕輕撫上她的手臂,溫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懂你,這麼長時間我們還沒有好好聊過。有些事我想說開,你看可以麼?」
「不可能!」
傅沛閒厲聲打斷了她,冷冷道:「你別想再耍什麼把戲。」
「好。」
書伊卻抬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雖然我見猶憐,但她的目光卻透露出一股堅韌。
———
韓理香坐在床上,手裡拿著藥酒和紗布,替她包紮的動作很輕柔,少女不自然地縮了縮傷痕累累的腳,很不習慣這樣的韓理香。
「謝謝你今天把錄音給傅先生。」
她小聲說道。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樓藏月能做出這麼應激的事,也怪我沒有看出她是個這麼陰毒的人。」
韓理香溫聲道。
「其實你不用害怕我,我只是和你一樣,對一個男人情根深種而已。我懂你對沛閒的愛,知道你是個有原則的人,你不願意和已婚男人糾纏,並且你也恨他沒有等你,就這樣結了婚,違背了你們的誓約,對嗎?」
書伊愣了下,「韓小姐…」
「我知道他無論如何心也不會在我身上,」韓理香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的眼睛道:「再強求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決定放手了。」
韓理香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很過分,你現在難以接受我的話也能理解,但是我確實是真心實意的。」
這是實話。
但原主本質不是陰狠毒辣的人,做的事遠比不上傅家為了剷除韓傅聯姻所做的過分,她和書伊之間最大的隔閡只在於男人,無關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