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夏星微的求和,耶律彥以為她已經被安排好的人說動了心思,於是便設下宴席,將夏星微介紹給朝中眾臣。
夏星微穿上侍女帶來的華貴的金人服飾,任由她們將自己的長髮放下,梳成精緻的辮子,只是在她們伸手想要將換下來的木簪順手帶走的時候,快速拿到了手中:「這個我要留著,你們不要動。」
侍女並不勉強,將一支支華貴的步搖插在她的發間:「公主打扮起來可真好看。」
夏星微並沒有應聲,將木簪放好後,看著鏡子跟侍女吩咐:「差不多就可以了,不用太過複雜,走吧。」
侍女起身,因著夏星微離開。
這也是夏星微第一次走出昭華殿,跟隨著侍女,走過一個又一個宮殿,還未走到宴席廳,就遇到了帶著宮女款款走過來的夏雪薇。
看著夏星微一身華服的模樣,夏雪薇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還是走上前,帶著溫和的微笑,款款向她行禮:「幾日不見,姐姐看著越發地好看,看來,姐姐在這宮內過得還不錯啊。」
夏星微淡淡看了她一眼:「這大概還是要感謝你,若是沒有你,我大概是沒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後悔才好。」
夏雪薇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掛不住,硬是撐著沒讓它掉下去:「聽姐姐的語氣,還是怪罪妹妹啊,無妨,只要姐姐能幸福,後面自然會理解了妹妹苦心。」
夏星微不想跟她廢話,正眼都不瞧她一眼:「我說過了,以後不要再喊我姐姐,我也擔不起。」
話說完,夏星微帶著侍女離開,並不理會身後紅了臉的夏雪薇。
夏星微進來的時候,兩邊已經坐了一些大臣,看向夏星微的目光,並非多麼友好,夏星微並不理會他們的打量,大大咧咧在上方坐下,抬首就問旁邊站著的侍者:「你們主上呢?說是為本公主辦的宴席,本公主都來了,他為何還不見人?」
夏雪薇在夏星微之後跟上,淺淺笑著:「主上日理萬機中還能為姐姐辦宴席,可見主上對姐姐的重視,姐姐自小在邊關,想來,應當與在座的眾位武將多少相識一些,這樣一來,倒也不至於因為生疏而拘束。」
夏星微看著對面的武將淺淺地笑了:「倒是有幾個有些眼熟,最後一役的時候,我們抓的武將太多,本公主認不太全,各位見諒。」
被她說中的人忍不住漲紅了臉,想要說些什麼,最後發現根本無從辯駁,只能當作不知,各自裝作很忙的樣子,低頭不言。
夏雪薇笑著在夏星微身邊坐下:「如此說來,姐姐好生威風呢。」
夏星微看都不看她,只是再看向旁邊的侍者:「本公主不喜歡身邊有人一直嘰嘰喳喳,勞駕,要麼幫我換個席位,要麼,就請走這位……該怎麼稱呼呢?夫人?還是王妃?總不能還是稱呼你和親公主吧?」
夏雨薇的臉一點一點黑了下來,她以和親公主的名義嫁過來,自然不是王后便是王妃,只是來了多日,別說冊封,就連她的寢殿,耶律彥都不曾踏足半步,除了給她更換了宮殿,更是沒有說過任何安排她的隻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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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是說過的,他說若夏星微能成為他的王后,便封她為妃。
雖然一百個不願意夏星微就這樣在她頭上,但沒關係,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先穩定了自己的位置再說。
侍者為難地看了看夏星微,又看了看夏雨薇,這些天來自然是知道誰是主上座上賓,伸手沖夏雨薇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公主,要麼您這邊落座?」
夏雪薇咬著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有些泫然欲泣,垂下來的手緊握成拳,咬著唇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聲音自外面傳來:「雪薇姐可是正兒八經來與我皇兄和親的公主,若說上座,最該坐的應該是雪薇姐才是,你鳩占鵲巢,竟然還妄想讓雪薇姐給你讓位?你好大的臉面。」
說話的正是之前的金國公主阿妍,夏星微對這個阿妍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即便只是驕縱而已,她也沒有任由她在自己面前放肆的氣量:「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慣會射箭的公主,怎麼,上次在昭華殿被你那皇兄沒有訓服,現在又跑到我跟前來耀武揚威,這麼不長記性?」
阿妍氣勢洶洶而來,不想到了她面前就偃旗息鼓,抬著下巴呵斥:「上次即便是我不對,可這次是你無理在先,同樣是公主,也該有先來後到之分,更何況,雪薇姐一口一個姐姐喊你,縱然你不領情,也不該這般無視別人的真心,再一個,雪薇姐沒有名分,難道你就有嗎?你不要仗著皇兄對你的偏愛,就肆無忌憚。」
夏星微抬首看她,沖她挑眉一笑:「本公主無需什麼名分,有這一分偏愛,便已經足夠。」
外面傳來耶律彥痛快的聲音:「說得好,有孤的偏愛,在這宮裡,便已然是獨一份,今日宴席,是孤特意為星微準備,她自然該上座。」
眾大臣見耶律彥走來,紛紛起身行禮,耶律彥徑直走到了最中間坐下,笑著看向夏星微:「其實孤早就想要為你舉辦宴席,只是前些日子你有些不便,不過今日也不晚,阿妍,帶著夏國公主去另一邊坐下。」
阿妍不敢違背,只能憤恨地看了夏星微一眼,挽了夏雪薇的胳膊,走向另一側。
耶律彥再次說:「想必孤身邊的這位不用再介紹,眾位應該有所耳聞,不錯,她就是司徒家呆在身邊長大的夏國嫡長公主,身份貴重,也是孤原本要求娶之人,今日在此,就是要告於眾位,雖然夏國皇帝毀約在先,但總歸上天垂愛,她還是來到了金國,今日宴席,正式將她介紹給眾位,他日,孤定然以王后之禮迎娶。」
大臣神色各異,相互對望了一眼,有人忍不住問出:「主上,我大金與夏國本就積怨已久,這次夏國更是偷襲我營帳,生生占領了我大金兩座城池,而這一切,全是拜夏國司徒家所致,主上可要思慮清楚,若以司徒家人為王后,怕是不好對戰死的數萬萬將士交代。」
耶律彥淡然一笑:「自古兩國交戰,不過是爭一城一池,一水一地,大家各為其主,談不上交代,更何況,司徒家終將成為過去,之前所失去的,總會一個一個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