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宥澂瞬間尷尬地紅了臉。
雲舒摸了摸鼻子:「那個,你餓了吧?我煮了粥,這就去盛出來,有什麼話我們待會兒再說。」
她轉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端著一個木質的托盤來到了臥室。
托盤中放著兩碗粥,一碟咸黃瓜,兩個粗糧餅子。
雲舒招呼著趙宥澂:「公子,快來吃飯了!」
趙宥澂應聲來到桌邊,坐在雲舒對面。
餅子稍稍有些硬,粥味道剛剛好,小黃瓜清脆爽口。
雖是粗茶淡飯,但對於已經連續兩日未吃過東西的趙宥澂來說,簡直再美味不過了。
趙宥澂吃了兩碗粥,一個半粗麵餅子,一整盤小黃瓜,才停手。
他風捲殘雲的架勢看得雲舒目瞪口呆,看來這位公子真是餓狠了。
雲舒:「你還要嗎?鍋里還有些粥。」
趙宥澂面上微微泛紅:「不用了,謝謝姑娘!此前在下腹中空空,失禮了!」
「噗!」雲舒被他一副文弱書生拘謹守禮的樣子逗笑了。
「你可以不要這麼文縐縐講話嗎?我聽著累!」雲舒無奈道。
常年遠離人群,雲舒自在慣了,突然看到趙宥澂滿嘴的之乎者也很是不習慣。
聞言,趙宥澂的臉又紅了幾分,連耳根都有些紅了:「好!」
吃完飯,雲舒起身收拾碗筷,對趙宥澂說:「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家在哪裡?為什麼會掉到河裡呢?」
趙宥澂懊惱地說:「實不相瞞,我不記得自己是誰,家在何處了!」
「啊~你失憶了嗎?」雲舒睜大眼睛,看著趙宥澂。
趙宥澂點點頭:「恐怕是的!」
「你先坐一會兒,我等下再給你把把脈!」說完,雲舒加快手上的動作,端著托盤,走出了房間。
一盞茶的功夫,雲舒拿著藥箱回到了屋內。
她替趙宥澂再次診脈,沒有發現異常。
又看了一下趙宥澂的頭,這才發現他腦後腫起了一個大包,上面有一條約一寸長的細長傷口,已經開始結痂。
因為被頭髮遮擋,之前雲舒並沒有發現他頭部受傷。
雲舒用食指輕輕地碰了一下那個大包。
「哎呦!」趙宥澂疼的一咧嘴。
雲舒連忙收回手:「應該是你掉進河裡時撞到了頭,造成的短時失憶。我先給你上些消腫止痛的藥粉,這段時間我試著幫你針灸,看看能不能幫助你恢復記憶。」
趙宥澂忙說:「那就勞煩姑娘了!」
這時,雲舒才發現趙宥澂還赤著雙腳。
趙宥澂的靴子完全被水泡濕了,被她拿出去曬了,估計一時無法曬乾。
思及此,雲舒轉身去了雲奕塵的房間,翻出來一雙舊鞋子。
還好平時師父的衣服鞋襪都是她歸整的。
也不知道她帶了陌生人回來,老頭會不會怪她。
她將鞋子拿給趙宥澂:「你的鞋子還沒幹,只能先將就著穿我師父的了!」
趙宥澂試穿了一下,稍稍大了一點,可以穿,便道:「剛合適,謝謝姑娘!」
趙宥澂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差點閃花了雲舒的眼。
她忍不住紅了臉:「你不用那麼客氣,叫我雲舒就可以了。」
晚上,趙宥澂睡雲舒的房間。雲舒簡單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搬到了師父的房間。
本來以為將人救起,他醒了就會離開,哪曾想人還失憶了!
常言道送佛送到西,也不好現在將人攆走,只能先設法幫他恢復記憶。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雲舒蒸了幾個雜糧饅頭,又煮了一鍋粥,去叫趙宥澂起床。
雲舒輕輕叩門:「公子,你醒了嗎?」
房間裡沒有聲音。
「咦?不會是出去了?我之前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雲舒想著,輕輕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趙宥澂平躺在床上,仍在熟睡。
這人,睡得真沉,連敲門聲都沒聽到。
雲舒走到床前,又一次喊道:「公子,起床吃早飯了。」
趙宥澂依然沒有反應。
這時,雲舒才發現趙宥澂的臉上帶著異常的潮紅,她用手一摸,滾燙。
原來是發燒了。
想想也是,正常人在冷水中泡上一夜也會生病,更別說本就身體虛弱的趙宥澂了。
傷風感冒這些小病,對雲舒來說是小菜一碟。
她去師父的小「藥房」,抓了柴胡、桂枝、葛根、浮萍、黃芩、白芍、蟬蛻等藥材,取了小陶罐,添了三碗水,在火上慢慢熬起來。
又打了一盆水,打濕一張帕子,折成條狀放在趙宥澂額頭上,幫他降溫。
本來就找不到家了,可別再燒壞了腦子,變成傻子!雲舒不禁想。
藥熬好後,待溫度合適,她用小竹勺一點點餵進趙宥澂口中。
許是因為發燒口渴,趙宥澂無意識地配合著將湯藥盡數喝到了肚子裡,只是全程都皺著眉頭。
估計夢裡在想:這水怎麼那麼苦!
餵完藥,雲舒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他知道自己喝藥。
替趙宥澂換了張帕子,又替他號了脈,確定已經對症下藥,雲舒才轉身離開。
趙宥澂這一睡,直到晌午時分才醒過來。
他感覺頭昏沉沉的,四肢酸軟無力,像被人打過一般。
「雲舒姑娘!」他用沙啞的嗓音喊了一聲雲舒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
此時,雲舒並不在木屋。
她背著小背簍,正在森林裡採藥。
臨走前,她囑咐門前的兩隻小麻雀:「麻煩你們幫我留意一下房間裡的公子,如果他醒了,就去尋我!」
兩隻小麻雀倒是盡職盡責,聽到房間裡的人叫雲舒的名字,其中一隻小麻雀快速向雲舒的方向飛去。
一邊飛一邊嘰嘰喳喳地叫著:「雲舒姐姐,雲舒姐姐,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雲舒並未走遠,小麻雀來報信時,她正在挖一株三七,「我知道了!謝謝你!」雲舒三下五除二將手中的藥材挖了出來,裝進背簍中,施展輕功,向木屋疾馳而去。
她剛到門口,正看到趙宥澂拖著疲憊的身體挪到了門前,準備開門。
「公子,你醒了?感覺如何?」雲舒上前扶住趙宥澂,關心地問。
「我感覺好多了,只是還有些使不上力。」
雲舒本想扶他去床上休息,他停頓了片刻,紅著臉小聲說:「我想去茅廁。」
「哦,好,我扶著你到門口。」聽了趙宥澂的話,雲舒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又不能放任趙宥澂不管。
她扶著趙宥澂走到茅廁門口,確認他自己能夠站穩後,鬆開手,轉身快步離開。
趙宥澂看著雲舒回到屋內,長出了一口氣「呼~」,他這病弱的身體真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