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小心些。」
「哼,你給我我滾開我便一切相安無事。」
「對不起阿娘,我放下水便走。」
落鈺一直未抬頭,提上桶剛想走水就灑了出來,剛好濺到楊氏鞋上,落鈺趕忙放下桶去擦,不料放太急導致更多水晃出,楊氏連帶著衣裙也濺濕。
(啪!)
一巴掌呼出,力氣之大,落鈺向後跌去,頭重重磕在門檻上,血液瞬間噴涌而出,悶聲一聲,抬頭說了句
「對不起阿娘。」
「啊…!你個掃把星還不給我滾開!你這副模樣衝撞了我你這條賤命便是賠不起的!」
落夕聽到聲音趕忙跑出來,看到落鈺一臉血的跪在地上,抬頭望著楊氏,模樣有些滲人,快跑過去將落鈺推出門去
「你在幹嘛落鈺!怎能這樣嚇娘親?」
落夕叉腰對著她吼叫道
「娘親你沒事吧。」
楊氏喘著氣往房裡走去,邊走邊說:
「夕兒,今日就將這賤蹄子趕出門去,我望見她就心煩意亂,實在靜不下來,我可憐的哥兒可千萬不能有事。」說著楊氏輕輕嗚咽了幾聲
「你還在那裡幹嘛?要我趕你走不是?」落夕喊到
「阿娘,我能去哪裡?」落鈺不知是痛的實在忍不下了還是怎地,哭著問道,楊氏聽到這話又拾起一根柴棒朝她走去
「你還敢對我這樣說話,老娘管你去哪裡,老娘養了那麼多年了你還不知感恩,還敢埋怨我?」
楊氏一邊說一邊一邊往落鈺身上打著,落鈺吃痛卻也一步未移,任憑楊氏打罵著
「楊大妹子再打下去要出人命咯!」
陳秀麗一直在家裡聽著動靜,還是跑出來攔了攔,楊氏看到陳麗秀抓著她的手,想到上次她到處往外說她跟落葛順做那事動胎氣落鈺跑回來便哭喪的事,更是氣得不行,一口氣沒順上來往後跌去,落夕緊緊拉住楊氏扶她坐下,楊氏還未坐穩便開始叫喊肚子
「哎呦,不得了了,楊大妹子你怎的又見紅了。」陳氏喊著去扶她,落鈺心急又往前湊去
「阿娘,你沒事吧。」看到落鈺滿臉血腥,大叫著讓她滾開
「哎呦~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落丫頭,你娘這是要生了,快把她扶到房裡。」落夕趕忙慌慌張張的和陳秀麗扶進去,快去燒水,陳秀麗轉頭對站在原發懵的落鈺喊到
「哦,好!我這就去。」跑進灶房生起火來,一直聽到房裡楊氏的哀嚎,落鈺急得走來走去,水剛燒好便趕緊倒在盆中往房裡抬去,一進去陳秀麗便接了過去,你快去叫你爹回來
「好!」落鈺剛抬腳往外跑去,落葛順已到家門口,一進門便看到落鈺頂著一臉半干不乾的血朝他跑來
「你怎麼搞成這樣,發生了什麼,我聽二柱說你又給你娘氣的不輕!」
落葛順還在地里,陳氏大兒子二柱便焦急忙慌的叫他快回,說是落鈺惹了楊氏生氣兩人打了起來,落葛順一聽便往家跑,進門就看到落鈺這副樣子
「阿爹,阿娘要生了。」
「這還未足月怎的就要生了?」
「對不起阿爹,是我惹了阿娘不高興,阿娘一時受了氣才……」
(啪!)
落鈺話未說完落葛順又給了她一巴掌,她一下跌出幾步遠,這是落葛順第一次打她,她徹底發懵了,望著掌心沾的一些未乾的血跡,他握了握拳跼促的說道:
「你怎能又惹你阿娘生氣!你不知道她現在正在關鍵時期?」
落鈺未抬頭一句話也未說,落葛順聽到房間裡的動靜和楊氏的哀嚎便也覺得沒什麼,焦急的踱著步沒有再看落鈺
「哇啊~哇~哇啊…」
「哎呦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聽到陳秀麗在房裡大喊,落葛順鬆了口氣,抬腳進了屋,落夕看到他進去說道:
「爹,你可算回了!」
「你一直在屋裡嗎?可有嚇到?」
「沒有,我在幫陳大嬸端水進來。」
「還是夕兒懂事。」落葛順摸了摸落夕的頭說道,陳秀麗把嬰孩抱給他看了看便放回楊氏身邊了
「哎呀,落大哥,恭喜你了,是個哥兒。」落葛順忍不住的笑出來
「哎呀今日真是麻煩你了,你要是沒在福玲不知會怎樣了。」
「無事無事,我今日也是碰巧遇上了,人沒事就好。」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又叫我。」
「哎,好!那夕兒送陳嬸子出去。」
「好。」落夕和陳秀麗出了門,房裡只剩了落葛順和楊氏
「你怎麼還不走?」
落夕看到落鈺問道,落鈺這次並未答話,落夕正想上前,陳秀麗拉了拉她
「想必丫頭也是不是嚇懵了,我先回去了,二柱他們還在等我。」
「」好,我送您回去。」
落鈺心裡很複雜,她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慢慢起了身,打水水洗了臉,換了身衣裳侷促的站在門口張望,片刻後落葛順出來讓她跟著出了門
「阿爹……對不起……阿娘有沒有事,今日是我不對…… 」
「你走吧。福玲都跟我說了,我知你平時也算是懂事的,但從福玲懷了哥兒以後你怎的越發放肆,你老去惹她幹什麼?你就是不喜她她也是辛苦生你的!」
「阿爹我沒有……我沒有不喜阿娘,我不是故意的。」說著落鈺又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不要說了,別說福玲容不下你,今日你做之事我也不解,這些錢你拿著吧,就當我老落沒有你這個女兒,你愛去哪去哪,等會便回去收拾你的東西吧。」
說完落葛順轉身進門去,只剩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過了許久,往家走去,進門沒看到人,去了自己房間撕了塊布把頭包起來
「」阿娘,對不起阿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落鈺跪在楊氏房前喊道,聽到砰的開門聲,正抬頭,就見到落葛順板著臉出來
「你怎的還不走?非要氣死你娘是嗎?」
「阿爹……」
「行了快走快走,養你那麼多年你也該知足了。」說完落葛順便關了門
落鈺站在原地低聲啜泣,落夕一臉無謂的看著她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還是快走吧喪門星,別再惹的阿娘不悅了。」落夕只說了這句便走了
過了許久,再無人出來看她一眼,落鈺跪下往房門磕了幾個頭,大聲喊道:
「阿爹阿娘,我走了 對不起一直惹你生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們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你是哭喪還是什麼你個賤蹄子,老娘今日非得打死你。」楊氏在房裡叫道
「哇啊…哇啊哇~」嬰孩啼哭起來,落葛順安撫著楊氏對外喊道:
「還不快滾。」
落鈺站起身來往房裡去,拿了幾件衣服便出了門,抹著淚往前走著,走了幾步便回頭看看,到村口山腳下止了步,坐在樹下哭了許久,哭著哭著躺下閉著眼抽泣,直到傍晚落鈺起了身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