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我死了嗎?」
「好黑……我的眼睛睜開了嗎……」
「阿言……你在嗎?」
崖壁中央,落鈺掉落到一延伸的石壁上,安靜的躺著,一動也不動。
(滴答~滴答…)
一滴滴鮮血沿著石壁滴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落鈺睜開眼睛,已是徬晚,濃濃的霧氣讓她什麼也看不清,想試著起身,卻發現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痛感席捲全身,驚恐而又慶幸。
「還沒死啊,我就知道我福大命大,嘶……痛痛痛。」
過了半個時辰,再次睜眼,緩緩歪頭,石壁上目視之處,一片腥紅,邊沿的血跡已開始結塊。
待到意識清醒,落鈺掙紮起身,靠著崖壁,靜靜坐起,夜幕降臨,氣溫驟降,寒風瑟瑟,已分不清是冷的痛還是傷的痛。
恐懼和黑暗緊緊圍繞在她的身旁,眼淚止不住的淌,有些絕望的哽咽出聲。
「阿言,好冷…好黑…我好怕……」
「阿言,你是否平安?找不到我很擔心吧……」
「對不起阿言…我可能回不去了…對不起……」
洞內,自落傅言回到已過了四個時辰,隨著時間的推移,情緒如火焰般迅速蔓延,從一開始的疑惑到失落,再到現在眉頭緊鎖,眼神中流露著不安和焦急,反覆起身又坐下,坐下又氣身。
「到底去了哪裡……」
天已全黑,他再次起身,到篝火旁,細細翻找著物品,一樣不少,甚至擺放位置都和他出去時一樣。
「是去尋我了嗎?為何還不歸……」
「是遇到什麼危險嗎?落鈺……」
嘴裡不斷呢喃著,站在樹洞口,望著漆黑一片的林子不知所措。
反反覆覆想去尋,又怕她折回錯過,就這樣等了一夜,天還未亮,落傅言已把周圍找了個遍,依舊不見落鈺蹤跡。
再次核對確認確實未帶任何物品,如憑空消失般了無蹤跡,落傅言再也等不了了,帶了些物品,用石塊在石板上畫了一個小人靜坐,另一個小人離開的圖出了門,午時三刻回到樹洞,依舊未見任何人影。
愈發不安,再次出門尋找,獨自在林中一瘸一拐的走著,額頭上層層細汗,一直到亥時一刻才回,依舊空蕩蕩。
他丟下手杖,手掌有些泛紅,往石板走去,四周物品擺放整齊,絲毫有動過的痕跡。
「落鈺……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崖壁上,落鈺臉色慘白,衣衫破敗,一夜過去,身體依舊保持原樣。
「阿言…你很著急吧,對不起啊,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又過了一日,落傅言依舊未找到落鈺,他雙眼猩紅,絲毫未眠,腿根處沁著紅,手掌已被磨的肉綻。
「落鈺…究竟是不辭而別,還是另有隱情。」
第三日 ,落傅言垂著頭靜靜坐在洞口,落鈺面色蒼白,耷拉著頭閉著眼,過了許久,身子緩緩倒下,緊緊貼在石板上。
「阿鈺……」
「阿言……」
寒風瑟瑟,灰濛濛的天飄起了白,落傅言抬頭,一片片雪花落下。
「阿鈺…你到底在哪……求你了,不要丟下我……」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雙手緊握,貼在額頭整個人團縮著抽泣,弱小又無助。
同一時間,崖壁下的人微微睜眼,張開乾裂的唇角,輕聲呢喃道:
「阿言……你看到了嗎,下雪了…好冷啊,真的好冷……」
「說起來,我們認識一年了。」
「阿言……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我回不去了,抱歉…對不起……」
「好想活下去……」
「好想活下去…我想回去,想回到你的身邊,想一同修的長生,想永遠不分開……」
「只要活著總能……」
落鈺說嗚咽著,說著。
雪漸漸大起來,身上蓋了薄薄一片白,她連抬手接起一片雪花也做不到了。
「好冷啊……」
「好睏啊……好痛啊……好不甘心……」
「阿言…阿言……」
落鈺輕聲呢喃著,眼角掛著淚,身體早已冷去,慢慢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