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桂花軟糕。」
顧青徽眼見許西宜伸手就要去拿,她手趕緊往後一縮:「別用手,我帶了筷子。」說著,趕緊拿了筷子,夾了一塊送到許西宜嘴邊。
真是難得,人都記不住了,吃的倒是能認出來。
「糕是我今兒一早起來,自己去廚房做的。
許久不做了,要不是家裡的廚師幫忙,怕是今天這糕就失敗了。」
一邊,謝芳芳和傅婉婉對視一眼,覺得奇怪。
顧青徽怎麼對許西宜,這麼好?
不應該啊,就算兩人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可是這麼多年來,也並不見兩人關係有多好,來往的有多麼密切。
可現在這種情況,就很神奇了。
顧青徽對許西宜的這種好,簡直超出了她們的理解範圍啊。
這顧青徽,吃錯什麼藥了?
傅婉婉也不理解,難道說,背後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許西宜腦子裡面長了東西,記不清人了,她們兩反而好起來了?
不止是謝芳芳這麼想,傅婉婉也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了。
許西宜:「好吃,好吃。」
顧青徽:「明天給你換其他的,好吃也不能一直吃,會吃膩的。」
許西宜一邊吃著桂花軟糕,一邊看了看門口站著的謝芳芳和傅婉婉。
許西宜的記憶堪比魚,忘掉事情很快。
這會兒,顧青徽給她帶吃的,她勉強會認為她是好人,是照顧自己的人。
但是看著那邊眼神臉色都不太好的兩位,許西宜指著她們:「你們是誰?是否不是要搶我吃的?」
謝芳芳身嫌棄的皺眉,以前的許西宜,多精明一個上流貴婦啊,現在怎麼落到這種地步了?
傅婉婉:「許女士,你和我乾媽也是老熟人,你們年輕時候就認識的。我們想要見見你的女兒,你能讓我們見見徐景好嗎?」
傅婉婉也是想看看,許西宜對徐景好是不是有印象。
許西宜:「是誰啊?」
顧青徽一個眼神掃過去,直接給傅婉婉嚇了一跳。
顧青徽看著傅婉婉,言辭不善的說道:「傅婉婉,我也算是收留過你許多年的。
不說對你有恩,至少你也吃我的喝我的那麼多年。
怎麼,就這麼點面子都不能給我嗎?
許西宜生病了,你們還要在這裡逼迫她?還是人嗎你們?」
傅婉婉:「青徽夫人,我和乾媽是真的想要見一見徐小姐的。
徐小姐回來之後,我哥哥就像是瘋了一樣肯定又追過去了。
這三年來,我們都很煎熬,只是想要和徐小姐見面聊聊,沒有什麼別的惡意。」
顧青徽把糕點塞進了許西宜手中就站了起來,她直接朝著傅婉婉面前走了過去。
「沒什麼別的惡意?」
話音落,只聽『啪』的一聲,接著就只看見傅婉婉那養的白嫩的臉蛋上五指印清晰可見。
傅婉婉臉上瞬間只感覺到火燒火辣的灼燒感。
而謝芳芳捂住自己的嘴巴,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一絲絲。
眼看顧青徽就要繼續抬起手來,傅婉婉嚇的渾身一抖,身子一歪就要躲。
顧青徽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傅婉婉你是個什麼東西。
當年收留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你不是個安分的。
身體不好,卻能攀上謝芳芳這個蠢貨,為你衣食住行,治療身體買單。
她謝芳芳敢從我那邊逃離,不也是你出的主意嗎?
你真以為你這個狗頭軍師帶著謝芳芳跑路,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嗎?
我顧青徽的房子裡,若是我不想,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這些年來,你是不是還得意,這是你的成功之作呢?
告訴你吧,是我早就不想看見謝芳芳這個小三在我面前晃悠,才讓你們滾蛋的。
就憑你,也想跟我斗?
我如果不放你們走,傅硯池又怎麼能多給我股份來補償呢?蠢貨!」
顧青徽幾聲冷笑,直接將傅婉婉笑的渾身發冷。
沒錯,顧青徽說她到現在還得意,她確實是一直都很得意,策劃了逃跑和回國。
她和謝芳芳就此也獲得自由。
這麼大一件事情,怎麼能不得意呢?
而且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謝芳芳更是離不開她的出謀劃策,生活上更加依賴她。
所以,後續為她治療也是不惜重金。
臉上還火辣辣的疼,心也像是被人掰碎了一樣。
顧青徽幾句嘲諷的話,就將她輾軋的七零八亂。
「還敢在我面前說,沒有惡意。你有沒有惡意,我還不清楚嗎?
連一個生病記不起人的病人都不肯放過還想著要從她嘴裡套話?
你不是姓傅嗎?連自己姓名都改了,既然你是傅家人,你直接找傅硯池帶你們母女去見不就行了?」
顧青徽說起來就火大不已。
她還想見見商幽呢,她的身份本事能力,比謝芳芳和眼前的傅婉婉強多了吧?
可是她都見不到。
這倆,憑什麼能見到?
傅婉婉捂著自己被打了的那半張臉,什麼話也不敢說,生怕說話再挨一耳光。
要知道,顧青徽打她耳光,可是不會給謝芳芳面子的。
因為謝芳芳在她那兒,可是什麼面子都沒有的。
謝芳芳見了顧青徽心裡就犯怵,也不敢說什麼。
兩人是走也不敢走,留在這裡,站的腳下生根,渾身難受。
偏偏就這時候,謝芳芳也不敢說自己呼吸不上來,也不說自己心口疼了。
顧青徽教訓完了人,走回去依舊在許西宜的床邊坐下來。
順手拿了濕巾紙擦了擦手之後,又拿了餐巾紙遞給了許西宜。
「慢點吃,別噎著了。」
傅婉婉咬著牙,不敢出聲,只是心裏面越發不舒服。
顧青徽是嫌棄她臉髒了她的手?
可即便顧青徽就是這個意思,傅婉婉還是不敢說什麼。
謝芳芳一直低著頭,只敢用餘光看過去。
她還是不明白,謝芳芳為什麼會突然對許西宜這麼好啊?
許西宜吃完了糕點之後,又要水果。
顧青徽看了一眼,然後拿了一個招呼謝芳芳:「你,洗水果去。」
謝芳芳整個大腦都反應不過來了。
「我?我去?」
傅婉婉倒是乖覺,立馬說道:「我去吧。」
顧青徽等了她一眼:「你也配?」
傅婉婉:「……」她委屈的往後退了兩步,似乎在顧青徽眼裡,她這樣的人,當真是給人們這樣的人提鞋子都不配的。
可是,她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顧青徽就這麼看不起她?
謝芳芳也不敢多話了,之前心裏面還冒出了一些覺得當年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的想法,現在這些想法也煙消雲散了。
謝芳芳趕緊拿了水果去洗好,然後伺候著送過來。
顧青徽接過來,送到許西宜的嘴邊。
「滾吧。」
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就是一句滾吧。
謝芳芳心裏面就是在不願意,現在也只能趕緊逃跑。
打開門,拉著傅婉婉就在直接回病房了。
回到自己病房之後,謝芳芳立即開始換衣服收拾東西。
傅婉婉看見她這樣,問道:「乾媽,你這是幹什麼?」
謝芳芳:「不住院了,我不住了。回家,我要現在就回家。」
傅婉婉:「是因為顧青徽?」
謝芳芳:「沒想到許西宜住在旁邊病房也就算了,誰能想到,顧青徽這個女人竟然會來醫院裡面看她。
她們兩個年輕的時候關係是挺好的,可是後來也沒見有好到哪裡去啊。
最近這是怎麼了?許西宜生病了,她反而對她更好了?」
傅婉婉:「我聽說,顧青徽把自己所有的生意都交給兒媳婦蔣皎姣打理了。
她有可能會是太無聊了,所以才特地來陪許西宜的?
不過,她有這麼好心嗎?
顧青徽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不可能就這麼簡簡單單的。
乾媽,你說,她會不會……」
傅婉婉話還沒說完,謝芳芳趕緊拉住了她,然後做了個『噓』的動作:「噓,你別說了,隔牆有耳,就在隔壁呢。
你還想被她再打一耳光嗎?
對了,臉還疼不疼,剛好在醫院,讓周醫生幫你開點藥?」
傅婉婉臉上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了許多,可是,那一巴掌打進她心裡的疼痛感卻是很重很重。
「不用的乾媽,沒事,一個耳光,我還受得起的。
我這樣出身的人,有什麼承受不來的,不礙事。
倒是乾媽你一直都說胸口疼,喘不上氣,就這麼回家的會,萬一更難受了怎麼辦?
顧青徽她反正也不會住在醫院裡,要不我們就……」
謝芳芳:「就什麼就?回家,趕緊回家。
這醫院裡面我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傅婉婉:「可是,周醫生好像還安排了其他的檢查呢。」
謝芳芳:「沒事,不是已經做了一輪檢查了嗎?什麼事都沒有,我放心了。
而且我現在覺得呼吸也順暢了,胸口也不悶也不疼了。
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傅婉婉是才覺得堵心呢,感情,她乾媽這口氣順過來,全靠她挨了顧青徽一耳光啊?
可這話,傅婉婉也沒辦法說出口。
她低頭和謝芳芳一起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門口,顧青徽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們,忽然開口:「兩位就這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