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正值黃昏時刻。
姜潯和薛綺音,季浮川三人來到了澄園外。
姜潯抬頭看著面前宏偉的大宅院,那朱紅的大門足有兩人高,上面鑲嵌著一排排金色的鉚釘,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金子牌匾,題名的澄園二字,字跡雋秀。
大門兩側的石獅子威風凜凜,院牆綿延向遠方,皆是由巨大的青石砌成,石縫間嚴絲合縫。
飛檐翹角從院牆內探出,精美的雕花在檐角處若隱若現。
「真豪華啊……」姜潯感慨著,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宅子,放在現代,直接是個景區,不知道得值多少。
季浮川走到了門房面前,拿出了拜帖遞給了門房,只見那門房進去通稟之後,便又出來將一行人帶到了正廳。
一入正廳,便見公主已然坐在高位之上,她身著一襲華服,衣袍上用金線繡著大片大片盛開的牡丹。
每一朵牡丹都繡得活靈活現,花瓣層層疊疊,似有暗香浮動,彰顯著皇家的雍容華貴。
公主的面容似是被憂愁籠罩,卻依舊難掩其絕美之姿。
她的臉色略顯蒼白,眉心似有化不開的結。
「薛綺音,季浮川」
「見過公主……」
薛綺音與季浮川兩人一同行禮,在他們身後的姜潯照樣有樣學樣的躬身行禮。
公主微微抬手,神色疲憊但仍保持著端莊,說道:「都起身吧,無需多禮。」
「京城之事,想必諸位都有所聽聞,數名孩童離奇消失,查無所蹤,現如今城中人人惶恐,每到夜晚,便死守幼童旁,不敢入睡……」
說到這裡,公主的聲音帶了點哽咽,身邊的丫鬟立馬恭敬地遞了一塊絹巾。
公主接過手帕,那手帕上繡著的精緻花紋都被她捏得有些變形。
她輕輕地擦了擦眼角奪眶而出的淚珠,那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滑落,每一顆都飽含著一位母親揪心的痛苦。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繼續道:「就連我的御兒,也不見了……那是我在這世間最珍視的寶貝啊,如今卻不知在何處受苦。」
說到此處,公主的聲音已經帶著一絲哽咽,眼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你們捉妖世家。」公主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緊緊地握住手帕,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
「本就肩負著守護世間安寧之責,如今這妖邪作祟,竟敢擄走我的孩子。」
「我命令你們,務必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去捉拿那作惡的妖物。」
「切莫有絲毫懈怠,動用你們所有的力量、智慧和法寶,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早日找到我的孩子,將他毫髮無損地送回我身邊。」
「若能成功,本宮定有重賞;若有差池,你們也知道後果。」
公主的眼神變得凌厲無比,那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他們。
薛綺音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壓迫,心中一凜,語氣堅定地回道:「殿下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找到小公子的。
「我們捉妖世家世代受皇家恩澤,如今世子蒙難,我們定當全力以赴。」
「以最快的速度揪出那作惡的妖物,將公子安然無恙地送回殿下身邊,絕不讓殿下失望。」
「若有半分差池,甘願受殿下懲處。」
一旁的姜潯聽著薛綺音類似軍令狀的話,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果然還得是女主,還是那股正的發邪的熟悉味道。
沉默片刻後,公主緩緩開口道:「好,那就給你們三日時間。」
「三日之內,你們必須儘快找到我兒!」
語畢,公主猛地起身,衣袂翻飛,快步離開了正廳。
見公主離去,三人緊繃的心弦這才稍稍鬆弛下來。
姜潯直起身子,快步走到薛綺音身旁,眉頭緊皺,滿臉無奈地抱怨道:「三日?這時間也太短了吧,難道把我們當成無所不能的神仙啦?」
她一邊說著,一邊煩躁地擺擺手,「皇家的差事真是不能隨便應下,其他什麼活兒都好說,可這關乎皇家的事兒,動不動就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這可如何是好?」
季浮川神情嚴肅道:「若是妖,就會留下蛛絲馬跡!多去找找,一定會有線索的!」
「澄園如此之大,在公主的府邸,並不能一一搜查,夜晚才偷取孩童,畢竟是趁夜深人靜時,才能施展妖法……」
薛綺音的手指抵在下巴上,思考了一會兒,又道:「那妖肯定還會再次作案,我覺得依浮川的,等我在澄園庭院,外圍查完後……」
「到了夜晚,我們再一同去城中查探!」
姜潯嘆氣了一聲,無奈道:「那就只能這樣了!」
三人統一了想法,便被前來的管事的帶去了外院的客房內休息。
*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綴滿了繁星點點,為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活力。
薛綺音在澄園之中,並未發現有妖的異常,客房分配的有些距離,於是傳訊給了她。
姜潯接到傳訊時就一個鯉魚打挺般從床上坐了起來,整理好自己後,立馬開門與他們在庭院裡匯合。
「阿潯,我剛才和浮川商量了一下,我們一人負責一個方向,我負責去東市探查,浮川負責市去西市,你去北市看看如何?」
「可以,找到了我就給和浮川哥發消息!」姜潯點頭,毫無異議。
三人一同出了府邸。
姜潯看著薛綺音和季浮川兩人先後離去,他們的背影在這朦朧的月色下漸行漸遠,很快就被黑暗吞噬,只留下那凝重神色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姜潯剛抬起腳跨出一步,就接收到了析梧的傳訊,看完後,神色凝重,立馬朝著傳訊的地址疾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