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踏入這熱鬧非凡的青樓,嘈雜的歡聲笑語便如浪潮般向他們湧來。
還沒等他們適應這屋內的光線與氛圍,就被一群身姿婀娜的女子迅速地圍困住了。
那些女子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粉面含春,眼中透著嫵媚。
她們扭著柔軟的腰肢,蓮步輕移,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喲,好俊俏的三位少爺啊!」
「看你們是第一次來這兒吧?不用太緊張,一會兒保證你們欲仙欲死!」一位身著艷麗紅裙的女子嬌聲說道。
她的聲音如夜鶯般婉轉,眼神在三人身上流轉,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傾身往他們身上湊。
析梧和蕭書郎兩人眉頭緊鎖,一臉抗拒,兩人就差互相抱在一起了。
「是麼?」姜潯笑著拿摺扇動作嫻熟的挑起女子下巴:「這麼漂亮的美人……」
「先好好伺候這兩位兄弟吧!」
姜潯正說著話,餘光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上了樓,於是將湊過來的女子往蕭書郎和析梧兩人身邊一推。
逕自追上了樓,析梧和蕭書郎兩人正要抬腳跟上,就見那女子朝他們撲過來。
「啊啊啊!」
「啊!!」
析梧和蕭書郎兩人驚叫一聲,立馬後退幾步,臉上滿是驚恐之色,那女子直接摔倒在地,狼狽不堪。
「你們,不知憐香惜玉。」」女子半撐起身,眼眶微紅,眼中泛著的淚光在燈光下閃爍著,好似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指責著躲閃的兩人,那模樣,任誰見了恐怕都得心軟,恨不得立馬上去將她扶起,好生安慰。
但偏偏遇到了這兩個耿直得像木頭一樣、又不懂風情的男人。
他們看都沒看那女子一眼,就像沒聽見她的指責一般,轉身蹲在一旁,接著竟同時打起了噴嚏。
「…………」
女子見狀,氣得渾身發抖:「還沒有人能不拜倒在我如花的石榴裙下,姐妹們,把他們倆拉過去!」
「好好伺候,掏空他們所有的錢!」
「姜公子!救救我們啊!!」
析梧和蕭書郎兩人這才慌了神,朝著已經上了樓的姜潯求救,那聲音里滿是絕望。
姜潯朝樓下瞥了一眼,看到析梧和蕭書郎兩人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妓女給拉走了。
那些妓女們臉上帶著諂媚又貪婪的笑,七手八腳地扯著兩人。
這滑稽的場面讓姜潯忍不住嘴角上揚,覺得好笑極了。
「你們倆,好好享受吧!」
姜潯嘴角帶著一絲壞笑,伸手朝兩人揮了揮。
這種事情,她可沒打算去救。
在她看來,正好他們倆可以吸引那些妓女的注意力,而她就能趁機輕鬆地在這裡查案了。
姜潯在走廊里快速地穿梭著,她的目光如鷹隼般在各個角落搜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
「剛才明明看見白珩的背影,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看晃眼了?姜潯眉頭緊鎖,心中充滿疑惑。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那男子戴著斗笠,將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幾乎看不到他的面容。
他走路的速度很快,帶起了一陣輕微的風,讓姜潯的髮絲都微微飄動。
這神秘的裝扮和析梧告訴她抓化形妖的人很像,姜潯決定將找白珩的事情先擱置一旁,去看看這人抓妖到底做什麼。
*
姜潯小心的跟蹤在男人身後,就見男人停頓了腳步,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又繼續下樓。
躲在柱子後的姜潯微微歪頭,見男子繼續走了下去,頓時鬆了一口氣。
拉開了距離,她緊隨其後,跟隨男人來到了後院,趁男子不注意,立馬躲在了假山後面。
「都關好了嗎?」男人沙啞的聲音落入她的耳中,姜潯循聲望去,就見男人在和老鴇在交談。
「當然關好了,您吩咐的事情,我十娘怎會不放在心上,只是,這次你得給我多分些錢。」
老鴇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那把黑色毛羽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笑意盈盈地繼續道:「這次你搞這麼多小妖怪,小孩子的,是遇到大老闆了嗎?」
「哼!」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不該問的別問,錢少不了你的。」
「把門打開,我去請老闆來看貨,你在這裡先守著。」
說完,男人轉身離開。
老鴇從腰間拿出鑰匙,打開了身後那扇緊閉的房門。
就在這時,姜潯快速來到老鴇身後,她抬手利落的將老鴇斬暈。
隨後,把老鴇拖到了暗處藏好,閃身進入了房內。
一進屋,姜潯便看到裡面擺滿了大小不一的籠子,每個籠子都被布遮蓋著。
她輕輕走到一個籠子前,緩緩掀開一塊布,只見裡面躺著一個有著兔子耳朵的小女孩。
她安靜地趴在籠子裡,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似乎陷入了沉睡。
「看來,這就是析梧說的小兔妖了。」姜潯喃喃自語道。
接著,她又走到另一個籠子旁,再次掀開布,裡面是個小男孩。
「真是人面獸心,偷了這麼多妖和小孩!」姜潯憤憤不平,從懷中掏出了畫打開對比,她得找找看,公主的孩子有沒有到裡面。
這畫還是薛綺音去找管事的要的,他們三人一人一幅。
「沒有……不像……」
「這麼多,到底怎麼找!」姜潯嘆氣的放下面前的布簾,連著掀開了十多個籠子的布簾,還是沒有尋找到公主的孩子。
「算了,還是先把他們救出去再說。」
姜潯伸手準備打開籠子,剛一觸及,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嚇得她立馬蹲在了籠子後面。
「這個十娘,老子叫她守著這兒,開了門,人死哪兒去了?」
男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環視一圈,又恭敬的對身後人道:「白老闆,您看看,這些可都是上等貨啊,你要買個小雌妖,養不了幾日,再調教一下,不比那些女人差啊!」
白老闆?是白珩麼?姜潯心中一驚,微微抬頭看去,眼中滿是緊張與期待。
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她的臉色不禁一愣。
只見那站在門口之人,身姿挺拔如松,一襲白衣勝雪,在這略顯昏暗的環境中仿佛自帶光芒。
他面容俊逸非凡,恰似那畫中仙人下凡,手中還拿著一把摺扇,輕輕搖曳間,盡顯瀟灑之態。不是白珩還能是誰。
他身邊的男子則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男子留著一臉鬍渣,那鬍渣像是許久未曾打理,顯得有些雜亂,給人一種粗獷之感。
臉上還有著很深的疤痕,那疤痕從臉頰一直延伸到下巴,猶如一條猙獰的蜈蚣,
果然如沈懷安所說,白珩一直在偽裝,背地裡,不知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買賣。
姜潯頓時覺得心中難受,之前還當做好友知己的人,不僅身份欺瞞她,還是個黑心商人。
白珩的視線掃了一圈,再看到右邊時,微微頓了一下,又立馬收回目光,看向身邊介紹的男人,道:「是麼,據我所知,你這批貨,可是秦家要用的,你賣我一隻,就不怕秦家人找你麻煩嗎?」
「哈哈哈,老子再去捉一隻就行了!白老闆,我昨日可是抓了一隻兔妖,剛化形的,還有其他的化形妖,來我給你看看貨!」
那個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猥瑣的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姜潯緊繃的神經上。走到布簾前,他那粗糙的大手猛地伸出去,開始一一掀開籠子上的布簾。
躲在後面的姜潯緊緊地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她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死死地盯著那隻越來越近的手。
就在那男人的手即將伸到她所在的布簾時,突然,白珩的聲音制止住了他的動作:「余老闆,就那隻兔妖吧,你幫我去備新籠子!」
餘三停了手:「好好好!白老闆你在這兒稍等我,我馬上給你拿新籠子來!」
他喜笑顏開的小跑出去,姜潯輕輕呼了一口氣,差一點她就被這人販子發現了。
接下來,就得等白珩和那刀疤男做交易的時候,偷摸跑出去了,姜潯還在思考該用什麼方式逃出去時,白珩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閣下躲在暗處,不如出面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