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滅的帝國
「龍域是我的出生地，我怎麼不該踏足？」略顯不滿的聲音在天外響起。
「……你沒有權限。」塔靈沉默了一會兒，說出拒絕的原因。
「如果我一定要進入呢，你仍就要死板地拒絕嗎？」
「你的身體太大了，龍域容納不下你，強行進入，只會招致毀滅，如果你是抱著這樣的目的而來……」
「欸，我什麼時候說要毀滅龍域了？我這次回來只是想看看我的後輩。」
「這裡沒有你的後輩。」掌控起源之城的塔靈看著龍域外，那條釋放著無盡的光與熱，看上去與太陽沒什麼區別的聖耀之龍，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情，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
「胡說八道，前不久有一條老龍跟我匯報，出現了一條還處於幼生期的聖耀之龍，我思來想去，覺得如今的世界，除了你這裡，不可能再有第二個能夠創造出聖耀之龍的地方。」
聽到塔靈的話，聖耀之龍卡萊門特頓時就迷了，那條老龍匯報的信息不可能是假的，但是塔靈也不可能撒謊，那是他的判斷出錯了？開玩笑，這更不可能。
「你看錯了！」
就在聖耀之龍都開始思索的是不是自己有問題的時候，他聽到了塔靈的回覆。
「嗯？」卡萊門特驚了一下，然後便不幹了，「你在質疑我的判斷能力嗎？我怎麼可能看錯？我存在了近萬年的歲月。」
「並非質疑。即便是你的閱歷超過了萬年，你也無法判斷準確，因為那是前所未有，獨一無二的奇蹟之龍，只是他如今展現出來的姿態，恰好與你們聖耀之龍接近而已。」
「你的意思是，那是一條全新的龍？」
「嗯。」
「有意思了，距離帝國都已經毀滅了五千年，居然還能有全新的巨龍誕生？不可思議，怎麼做到的？」
「沒有權限，無可奉告。」
「呵！」聽到塔靈的回覆，聖耀之龍報以一聲冷笑，「行了，我想進去看看那條奇蹟之龍，放心，我給你面子，真身不進入，只降下一道無法造成任何威脅的意志。」
「不行，你沒有權限……」
「如果你不同意，我只好來硬的了，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那可是你的責任。」
「……」塔靈沉默。
「稍微放開一道小縫隙就可以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意志，當初創造給你立下的條條框約束不了你。」
於是，在那遮天蔽日的法陣邊緣處，一縷微不可查的金色流光從天穹流淌而下……
「應該能頂得住吧！」
龍域大地中央的一座城堡上，一位額生龍角，背有雙翼的小龍人搖晃著屁股後面的尾巴，滿臉忐忑地看著幾乎遮蔽天穹的法陣，心裡默默祈禱著，祈禱著那座孕育了龍域萬靈的城市，能夠頂住這股力量。
「頂住什麼？」
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一股陌生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在耳畔邊響起，迪亞波羅也依舊如上次一樣被驚了一下，下意識連連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誰？」精神本就極度緊張的迪亞波羅朝著四周喝問道。
「別害怕！我是來專程找你，以前輩的身份向你贈送一些禮物。」熟悉的金色流光自窗外飄落，在迪亞波羅面前閃耀，勾勒出一條略顯模糊的金色龍形虛影。
「不過首先我得確認你的身份，你是光輝所說的那條奇蹟之龍嗎？」
「前輩？我哪有什麼前輩？」
看著面前這條金色光龍，迪亞波羅連滾帶爬往門口那兩名已經站直身體，嚴陣以待的鎧甲巨人那裡奔去，
「唔！」
看到猶如驚弓之鳥一樣的迪亞波羅，僅僅只是攜帶著一絲微不足道的力量降下意志的卡萊門特沉吟一下，於是，那由光芒構築而成的龍形開始緩緩縮小，不過其形態卻變得更加清晰。
「攔住他，不要讓他靠近我。」已經跑到巨人腳下的迪亞波羅指著一道來歷不明的金光，下達了他認為最正確的命令。
「陌生的存在，這裡是血獄女王的領地，未經允許擅自進入，你已經冒犯女王陛下的威嚴！」
兩名威嚴的鎧甲巨人持刀握盾，嚴陣以待，但是卻沒有主動發動攻擊，他們又不是傻子，這道金色光芒跟剛剛傾覆整個天空的金色光海一模一樣。這兩者要是沒什麼關係，那簡直就是侮辱智商。
「唉，我只是想跟我的後輩交談一下，就這麼麻煩嘛，我攜帶下來的力量可不多呀！」
伴隨著一聲清幽幽地嘆息，一道微不可查的波紋自光龍身上爆發，瞬息間掃過整座房間，然後，巨人化作了凝固的雕像，一動不動，整個房間，除了法術的釋放者與迪亞波羅，一切都靜止了。
「我不會傷害你，明白嗎？」
看起來跟自己的真身一模一樣，但是卻比自己更加袖珍，不過身體比例卻更加完美協調的光龍注視著自己，迪亞波羅連忙點頭，非常從心，
「明白。」
「你這小傢伙之前是不是響應了主物質界的召喚，跑到外面去了？」
「是。」迪亞波羅老老實實地點頭，大佬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還能不認。
「你怎麼這麼莽撞？你難道不清楚自身血脈的價值嗎？在沒有守護自己的……」
卡萊門特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當他看到迪亞波羅略微有些茫然的雙眼時，頓時就明白了，這條雛龍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有多麼珍稀。
「看你的樣子，你還不清楚自己有多麼的特殊。」
「嗯，我不清楚。」迪亞波羅老實搖頭，他現在感覺很絕望。
明明按照傳承所說的，響應一次臨時召喚，沒什麼大不了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結果他才小小地浪了一波，結果就惹來了這麼一尊大佬。
「這真是……那些傢伙往你的腦子裡都塞了些什麼知識？這麼重要的信息居然都不告訴你。」卡萊門特一臉無奈。
「行了，我是你的前輩，作為前輩，我有義務解答後輩的問題，你現在大概一肚子的疑惑吧，想問什麼就問，我全部解釋給你聽，讓你明白自身的處境。」
「我不想問，你能不能走？讓我好好的學習睡覺。」
迪亞波羅很想這麼問一句，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他覺得自己還是不作死的好，「那請問，您為什麼說是我的前輩？」
聽到迪亞波羅則頗為客氣的話，卡萊門特搖搖頭，他知道自己如今還沒有取得這條雛龍的信任，
「很簡單，因為我曾經也是在這裡出生的，所以我說我是你的前輩。
我們擁有一樣的形態，我原本以為我們是同類，但是塔靈告訴我，聖耀，只是你擁有的一種形態，所以我只能算是你的前輩。」
「一種形態？難道我還擁有多種形態嗎？」涉及到了自身，迪亞波羅的膽子也稍微大了一些，他對於自己身體所蘊含的秘密可是非常好奇。
「這個你別問我，我沒有權限，我問什麼他都不說。等你能飛到研究所去的時候，你自個問他吧。」
看起來比手巴掌也大不了多少的光龍在房間中飛翔，龍翼扇動間，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絢爛的金色光痕。
「我自己問？難道我有權限？」聽到這位大佬的話，迪亞波羅忍不住嘀咕道。
「對，你有權限。」
「嗯？為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問題你自己以後慢慢探究吧，有答案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那請問前輩，我們是什麼來歷？我們都是通過非自然的方式誕生的，那麼，是誰創造了我們？」
「這個問題問的好。兩萬年前，世界上曾經有一個以血脈術士為主導的強大國度，蒙斯洛克帝國。
這個帝國最輝煌的時候占據了物質界九大陸中面積最廣闊，資源最豐富的三座，即便是沒有占據的大陸，這個霸道的帝國也設立了研究所與軍事基地。
不僅如此，擁有無盡貪慾的帝國在鼎盛時期，還派遣數量龐大的艦隊，征服了許多以主物質界為核心衍生出來的外層位面，甚至還向最神秘莫測，連諸神都恐懼前往的無盡虛空進發。」
「哇！」聽到這位自稱與他同根同源的大佬的描述，迪亞波羅作為一名合格的聽眾，順勢發出驚嘆。
「即便是如此強盛的帝國，上至皇帝，下至公民，始終都被一個問題困擾著。」
「什麼問題？」迪亞波羅適時提問。
「血脈枷鎖。以術士為核心建立的帝國，因為那些古老而強大的生物的血統而繁榮，但也因此而困擾。
即便是再古老再強大的血統，終究也有其上限，而一旦抵達上限，便再也沒辦法更進一步。
在帝國最輝煌的時候，某一位被血脈枷鎖困擾的皇帝召集全國的智者，舉國之力，研究血脈的秘密，創造出自然孕育以外的強大血脈，打破血脈枷鎖。」
「然後，成功了？」聽得入神的迪亞波羅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勉強算是成功了，但同樣也算失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