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敲響的決戰
「不要探索亞空間？」
看到這行血字，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
亞空間是帝國的戰略要地，是目前帝國最重視，將之視為自帝國建立以來，所有技術突破中最為重要的一個，一旦完成對亞空間的探索，帝國的科技將以幾何倍數發展，真正的實現帝國一直以來的夢想，人人成神，成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明。
而現在，第一艘派去與未來溝通的戰艦回來之後警告他們，讓他們不要再探索亞空間了？
莫非，未來會發生什麼巨大的災難，而這場災難的來源是亞空間？
拿不定主意的眾人很快就暫時停止了繼續發射戰艦，進入亞空間，然後與未來溝通的計劃，轉而將這次的事件寫成報告發給上級，而收到報告的上級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立即把這件事情放到帝國會議上討論。
會議上，整個帝國的高層都齊聚在一起討論，為了弄清楚未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探索未來的人會在臨死前發出這樣的警告，他們將人類聯合神明發展協會的會長叫了過來，利用神秘力量對此次事件進行解讀，但無論是可以記錄人世間所有發生過的事情的《創世紀》、還是具有強大預言能力的《聖經密碼》，都無法對這次事件進行解讀，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在未來帝國會發生一場巨大的災難，而這場災難與亞空間有關。
如果是其他，大不了不去作死就行了，但亞空間不一樣，這是帝國唯一一次距離夢想最近的地方，是接近最終理想的終南捷徑，讓他們放棄、讓他們不去探索，實在是捨不得。
在商議了良久之後，眾大臣將此事上報給了帝皇，請帝皇來決斷。
而得知了前因後果的帝皇僅僅是沉吟了一下就離開了自己的帝座，離開大地、離開了物質世界、來到了亞空間。
在普通人眼裡亞空間是不斷變化的油墨畫、是色彩具備自我意識不斷蔓延、扭曲、改變的荒誕世界，但在帝皇的眼中，亞空間是情緒匯聚的世界，裡面的每一種色彩都對應著宇宙中萬物的豐富感情。
色彩的變化，是世間的情緒變化，因每個人的情緒都是不斷變化的，所有亞空間的色彩也在不斷變化。
而凝視著這個世界，帝皇卻思索了起來。
「這個亞空間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情緒？」
神是在2600年前創造的世界，人類的誕生只有二千四百多年，可這個亞空間裡的情緒卻給他一種縱然人類以及其他的動物加在一起累積千萬年，也無法累積出來的感覺，可如果不是人類的話……
「是其他的宇宙嗎？」
帝皇心裡思索了一下，準備離開亞空間。
對他來說，與其在這裡瞎猜，不如去問一下會知道此事的人。
但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扭曲的色彩裡面，一雙雙枯骨一樣的手從裡面伸了出來，這些手看似是枯骨，但其實，它們是由更小的如一雙雙枯骨的手堆砌而成的，而那一雙雙更小的手則由更更小的手堆砌而成……枯骨層層疊疊，似乎沒有盡頭。
「來吧，我能感受到你那強大的力量，來當我的神選吧，我會給予你想要的一切。」
亞空間裡面，宏大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過還未等這個聲音落下，一個飽含無限慈祥之意的聲音跟著傳了進來，「人類啊，我能感受到你胸膛里那對人類的無限愛意，伱生來就應該做我的神選。」
帝皇聞言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一座比某些星球還要大的殘破建築，其內部中充滿了快樂的、愉悅的、微小的生命，僅僅是看，帝皇就感受到一種大愛，一種縱然是再微小的生命，也值得被溫柔對待的大愛。
接著，又兩個聲音傳來，試圖鼓動帝皇加入到自己的麾下，成為自己的神選。
而帝皇則若有所思了起來，「所以，亞空間邪神，就是未來那場災難的源頭嗎？」
雖然知道了源頭，但他並不打算在這裡與亞空間邪神大戰。
帝皇手指在前面一划，一道時空裂痕順著他指尖划過的方向浮現出來。
看到帝皇要跑，邪神們急忙出手阻止，一雙雙白骨的手伸向帝皇，試圖將他抓住，但在手快要抓住帝皇的身上，不見帝皇有什麼動作，那些手就如遭重擊一樣退縮了回去。
而當邪神再度重整旗鼓的時候，亞空間裡面，已經沒有了帝皇的蹤跡了。
……
「亞空間的探索暫時中止吧。」
回到現實位面的帝皇下了一個命令，而一眾大臣愕然的看著自己的陛下。
為什麼要停止？
帝皇是在裡面發現了什麼嗎？
可是亞空間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讓陛下去了一趟之後就中止實驗？
儘管帝皇知道他們心裡有無數的疑問，但他沒有打算解惑，而是俯視著這些，繼續說道，「所有接觸過亞空間的人，所有打開過亞空間的地方，全部都隔離起來，如果有異常，直接清理。」
說完，這位帝皇再次離開了帝國，來到了一顆無法形容的、被異化了的、醜陋的星球外面。
這是一顆被灰濛濛的霧氣籠罩的星球，裡面充斥著扭曲的、醜陋的、違反人類審美的怪物，甚至星球本身，就是一個甦醒著的、用惡意注視著每一個路過之人的、巨大的怪物，可是，無論那些扭曲的怪物還是星球這個怪物，在那個位於大海中央，連大海都無法遮掩其身體的恐怖怪物面前，都只是絲毫不起眼的小蟲子。
「我以為我們的合作是親密無間的。」
帝皇望著那讓人望而生畏的怪物如此說道。
曾經，他來到怪物的面前，與怪物展開了合作，作為回報，帝國的科技突飛猛進，雖然在此過程中，發生了許多科技失控帶來的嚴重後果，可那些後果都被帝國輕鬆化解了，唯有這次，亞空間邪神展現出來的力量，讓他都感覺到心驚。
所以他來找這頭怪物。
而在他的注視下，怪物緩緩的睜開眼睛，石灰色的眼瞳落在帝皇的身上，落在這個無論他多少次改變自己的面貌，但其中核心仍然不變的亞當的身上。
「亞當，你還沒有感覺到嗎？」
「沒有感覺到什麼？」
帝皇，不，是亞當，他眉頭皺了起來。
「你以為你所在的世界是神造的，於是理所當然的認為星空也是神造的。」
「又因為你知道神不可能創造出亞空間這樣一個混亂的時空，所以認為亞空間是另外一個宇宙的產物，認為是我將你們引入到亞空間裡面，是我不懷好心的將你們引誘到邪神的樂園裡面，可是啊，亞當，你居然沒有感覺到，除了你所在的那個世界之外，你所看見的星空，你所見到的亞空間，其實都是屬於這個宇宙的產物。」
「神把自己創造的世界放在了這個宇宙當中。」
怪物說到最後，帶上了幾分嘲弄。
不得不說，神隱藏世界的手段非常高明，縱然是怪物之前也沒有察覺到神所造就的世界居然就在怪物所在的這個宇宙裡面，直到怪物的僕人將靈能帶去了那個世界，而且發現靈能在那個世界居然可以使用……
什麼是靈能？靈能是亞空間的產物，而亞空間是這個世界人聯在發展過程中發現的一個時空，裡面混亂、無序，而且充滿誘惑與危險，曾一度給人聯造成了很大的災難，所以人聯禁止了靈能技術的發展，任何試圖打開亞空間汲取靈能的行為都會受到人聯的最高懲罰。
按理說，這樣一個只能在本宇宙使用的力量在亞當那個世界居然也能夠使用，這讓怪物開始懷疑神造的世界是不是就在怪物自身所處的這個宇宙裡面了。
而當帝國的人進入到亞空間、對亞空間進行探索的時候，怪物終於確定，神創造的世界就在這個宇宙裡面。
「我的確不知道神把自己創造的世界放在了這個宇宙之中，但這與我們的合作有什麼關聯嗎？」
亞當有點疑惑。
「當然有。」
低沉的聲音，在亞當的耳朵邊上徘徊了起來，「我們的約定是我幫你們發展科技，幫你們逃離我與神的賭局，讓你們得到最為徹底的自由……如果這個宇宙是神造的，約定裡面的逃離自然包含了這片宇宙，可是亞當，事實證明，星空並不是神造的，宇宙也不是神造的，只有那個小得可憐的星球才是神造的，所以我只需要幫你們離開那個世界就可以了，而你們現在的科技，足以讓你們離開自己的母星去任何一顆星球發展了。」
「所以現在該輪到你來履行約定了。」
凝視著眼前的怪物，亞當輕聲問道。
「原來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下神了。」
「是的。」
怪物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
對它來說，它有的是時間等待，縱然是千年、萬年、千萬年，它也可以耐心等待，這個遼闊的宇宙有的是可以滿足它食慾的星辰，可是，明明約定已經完成了，自己為何還要繼續等待？
新神愛世人，亞當愛自己的子嗣，但這些都與怪物無關。
它只知道自己已經完成了約定，現在是時候收割果實了。
亞當低著頭思索了片刻，點頭了答應了下來。
「好吧，我明白了，我會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讓所有的臣民都投向你，並且新神會在關鍵時刻幫助你。」
……
「終於要開始了嗎？」
無限聖潔的天穹之上，以諾俯首往下看，儘管濛濛的光亮阻擋了他的視線，但他通過人間的祈禱，依然能夠感覺到人類的文明依然在蓬勃的、充滿朝氣的往上發展。
雖然這輝煌的文明偶然會陷入到停頓，偶爾會遭遇到災厄，可所有的災厄都沒有打斷人類文明的發展，人類的文明依然在大步向前發展。
然而可惜的是，這個文明就要到此為止了。
雖然不知道最後到底是神贏還是怪物獲得勝利，可作為雙方用來角力、交戰的戰場，人類文明的進程被打斷、甚至是被毀滅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到這裡，以諾嘆了口氣。
夏娃的後裔，在發展了千年之後，終究還是逃脫不了神與怪物的賭局……
以諾閉上眼睛。
隨著它的閉眼，整個天穹都轉移進了亞空間裡。
神造的世界被新神封鎖，任何力量都無法直接進入，縱然是天使們在沒有神的幫助下，也只能通過天啟的辦法間接的干涉那個世界，但是，任何堅硬的壁壘都是從內部打破的，當人類開始打開物質位面與亞空間的壁壘，進入亞空間、對亞空間進行探索時，這也意味著亞空間與神造的世界連接在一起，意味著天使們可以通過亞空間直接進入神造的世界裡面。
「又有人來亞空間了。」
天穹一進入亞空間，無盡的光芒就散發出來。
純白的光輝照耀進扭曲的、怪誕的世界裡面，將所有的色彩都燃成了純白。
而感受到異類的進入，無數模樣可怖、不可名狀的惡魔，如同海潮般涌了上來，就連亞空間裡面的邪神都被驚動了，一雙雙眼睛從遠處看了過來，在看到如此純潔之物出現在亞空間裡面的時候，邪神們興奮了起來。
「來吧，成為我的神選吧。」
「骯髒的東西。」
以諾輕蔑一笑，無形的意志噴涌而出，撕裂亞空間與物質世界的間隙，然後整個天穹都轉移到了神造的世界之中。
看到這一幕，亞空間的惡魔與邪神們非但沒有失落，反而高興了起來。
因為他們發現亞空間與物質世界的間隙在天穹離開之後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正在擴大，這意味著，亞空間的惡魔可以衝出去亞空間。
「哈哈哈，這個愚蠢的天使居然以為逃進物質位面裡面就可以躲避我們了，簡直笑死人了……大家沖啊，將物質位面和那些醜八怪天使一起拖進亞空間裡面，讓他們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