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到明熙堂的時候,正聽見屋裡傳來佟氏的哭聲,「我的曦姐啊……」
楊氏連忙進屋問道:「三弟妹,曦兒怎麼了?」
佟氏見楊氏來了,哽咽道:「大嫂,江家來人說曦姐今晨早產了,孩子到現在都沒生下來呢。」
楊氏心裡咯噔一下,說道:「現在哭有什麼用啊,趕緊帶上府中的郎中去江家啊。」
寧老夫人起身說道:「婉柔說的對,趕緊帶上郎中去江家。」
「母親,我陪三弟妹去,您就在府中等著吧。」佟氏抹了一把眼淚,連忙跟上了楊氏。
江家
屋外傳來寧曦的痛苦叫聲,江華庭抬腿就要衝進去,江母見狀連忙攔住他說道:「華庭,可千萬不能進去啊,不吉利啊。」
「母親,你放開我,我必須陪在她身邊。」江華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靜。
接生嬤嬤滿頭大汗的從屋裡跑了出來,急道:「夫人,公子不好了,少夫人胎位有些不正啊,再這樣下去怕是要難產了!」
江母一聽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立馬哭道:「哎喲,我的大孫子啊,這可怎麼辦啊……」
「母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心裡只有孩子麼?」江華庭當真是生氣了。
接生嬤嬤拍著大腿說道:「夫人,公子,這要是當真出了意外,是保大還是保小,您得給我個準話啊!」
江華庭沒有半分猶豫的說道:「保大!保住曦兒!」
江母一聽立馬嚷道:「那我孫子怎麼辦?」
楊氏和佟氏急急忙忙趕到院子裡,就聽見江母說了這麼一句話。
佟氏怒急了顧不得體面,直接開口罵道:「你個老妖婦,今日我女兒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母一看定國公府來人了,不敢再胡攪蠻纏了,畢竟如今的定國公府已無人再敢招惹。
楊氏在一旁急道:「三弟妹,快讓郎中進去為曦兒診脈啊。」
「郎中,快,快進去。」
江母一看郎中已經準備進屋了,連忙擋在門前說道:「不行!你是個男子,怎麼能進屋為生產的婦人診脈呢?」
江華庭上前一把拉過江母說道:「郎中,您快進去,有勞您了。」
江母見郎中進去了,還在那說著什麼於理不合的混帳話,佟氏再也忍不下去,衝上前去直接將江母推倒在地,撲上前去打她,口中罵道:「你個毒婦,你就是故意想害我女兒,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江母就是個窩裡橫,哪裡是佟氏的對手,喊道:「沒天理了!你們定國公府欺人太甚,竟然跑到我家打起我來了!」
楊氏也覺得這江母實在是過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佟氏動手不管啊,連忙上前和江華庭一起拉住佟氏。
佟氏被楊氏和江華庭扶了起來,江母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指著江華庭罵道:「你個逆子,竟然看著我挨打,都不管我!」
「送夫人回去!」江華庭冷聲說道,他這次真的是對江母失望透頂了,他沒想到他的母親在曦兒性命攸關的時候還只惦念著孫子,江母罵罵咧咧的被丫鬟扶了出去。
「母親!」屋內傳出寧曦的叫喊聲。
佟氏再顧不得其他,立馬衝進了屋子,見到寧曦滿頭大汗,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佟氏的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
她上前握住寧曦的手,朝著郎中問道:「郎中,怎麼樣了?」
「三夫人,三姑娘胎位不正,我為三姑娘扎幾針看看能不能將胎位正過來。」郎中說著就從藥箱中取出銀針。
「母親,母親,我不行了……」寧曦哭著說道。
「曦兒,別害怕,母親在,母親在呢。」佟氏強忍著淚水。
江華庭在外面聽著寧曦的聲音越來越弱,再也控制不住的沖了進去。
「曦兒,曦兒。」他著急的喊道。
寧曦氣息已經逐漸微弱了,聽見他的聲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說道:「你出去!」
「我……」
「華庭,你先出去。」楊氏勸道。
接生嬤嬤驚喜的說道:「少夫人,看見孩子的頭了,您使勁啊。」
寧曦咬牙說道:「江華庭,你給我出去!」
江華庭不敢再惹她生氣,連忙出去關上了門,在門口急得踱步。
「少夫人,您使勁啊,快使勁啊……」
「啊……」
屋內傳來寧曦的慘叫聲,江華庭心疼不已。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屋內傳出嬰兒的哭聲,江華庭瞬間紅了眼眶。接生嬤嬤出來報喜道:「公子,少夫人生了,母子平安!」
江華庭立馬衝到床邊抱著寧曦說道:「曦兒,辛苦你了。」
寧曦看了一眼他說道:「我想看看孩子……」
江華庭從接生嬤嬤手裡接過孩子,剛出生的小孩全身紅撲撲的,臉蛋也是紅撲撲的,寧曦看了一眼,就虛弱的睡了過去。
「郎中,快來看看,曦兒怎麼了?」
郎中上前把了脈說道:「三夫人,公子放心,三姑娘只是累了,睡了過去,一會兒就會醒的。」
大家一聽這才鬆了口氣,佟氏看著女兒和外孫都無事,起身說道:「華庭,你先出來,我有話同你說。」
江華庭看著昏睡的寧曦,楊氏說道:「去吧,這裡有我。」
江華庭這才起身跟著佟氏出去了,佟氏坐在椅子上,想著女兒剛才生死一線之時,江母的反應她實在是沒有好臉色,冷聲問道:「華庭,曦兒到底為何早產?」
今晨,寧曦去給江母請安,江母話里話外奚落定國公府不過是靠著宮裡的貴妃娘娘才風生水起,寧曦實在是聽不得這種話,與江母爭執了起來,寧曦一時氣急這才動了胎氣。
江華庭是下朝後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這次他當真是後怕極了。
佟氏聽後,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她此刻只是一個擔心女兒的母親。她怒道:「華庭,你母親實在是太過分了,她毫不顧及我女兒的性命啊。」
江華庭這一次也是下定決心了,他不願意再讓寧曦因為他受委屈,開口道:「岳母,你放心,曦兒出了月子我就帶著她搬出去住,再也不會讓她受委屈了。」
「此話當真?」
「是。」江華庭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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