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個負責任的男人
「好脹啊，我不要了，我認輸，我認輸。」
「我也不行了，放過我吧，你好厲害啊。」
酒吧角落的一個大廳廂位裡面。
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地倒在秦政的懷裡。
前面的台子，散落著十幾個酒瓶。
全都是剛才他們拼酒留下來的。
剛剛的拼酒讓兩個女人的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起來。
臉蛋也是潮紅的，看上去很是粉嫩，讓人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兩個女人語氣嬌羞地用小拳拳打著秦政的胸口，罵他是個壞蛋。
「討厭，真的受不了，你看，裙子全都濕了！！」
一個女人的黑色絲質小短裙被酒水撒到。
肉眼可見地濕了一大片，讓雪白肌膚在燈光越發白皙誘人。
秦政哈哈大笑，伸手將對方再度攬入懷裡。
「一件裙子而已，買新的，來繼續喝。」
「不要了，老闆，肚子都喝大了。」
「肚子大了也沒關係，算我的。我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秦政摸著女人圓鼓鼓的肚子，打趣說道。
「討厭，你怎麼說這樣的話！！」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耳朵都有些發痛。
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男女在紅紅綠綠的燈光籠罩的舞池中扭動著。
高台上，一群身材火爆，安裝著義肢的舞女穿著和布條差不多的衣物。
她們扭動著腰肢，伸出舌頭舔舐著紅唇，極盡誘惑。
台下的顧客也全都在搖頭晃腦，扭動著暴露出金屬關節的身軀，沉浸在酒精和音樂帶來的興奮中。
秦政也肆無忌憚地放縱著自己。
直到將口袋裡面的信用幣盡數花光，喝得連門口在哪裡都不知道才肯罷休。
等秦政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了。
略顯猩紅的陽光從脫色，染著污痕的窗簾後照射進來，給昏暗的房間提供了少許的光亮。
咯吱咯吱作響的排風機將外界那略顯腥臭的新鮮空氣給吹進來。
秦政盯著著天花板，有一種酒後宿醉的噁心感。
他踢了踢一旁的女人，對方嗯哼了兩聲，翻了個身就繼續睡。
從對方肌膚的掐痕還有床上的痕跡來看，自己昨晚喝斷片之後，還發生了一場十分激烈的「戰鬥」。
砰!砰!
巨大的敲門聲讓那年久失修的房門顫抖著，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好似下一秒就要壽終正寢了那樣。
「政？伱死了沒有？」
秦政睡眼矇矓，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才死了。」
「還有一口氣？真是個混蛋，快點從女人的肚皮上爬起來，我們今天得去干一筆大買賣。」
聽到外面的聲音，秦政翻了一個白眼。
「又看上了哪輛車?你的大買賣能有點志氣嗎？什麼時候我們去搶銀行啊？小偷小摸可是成不了自由城的傳奇。」秦政翻了個身，爬了起來。
強壯勻稱的身體在昏暗陽光的照耀下，宛若古典雕塑那般完美。
呼吸一口氣，渾濁的空氣被吸入他的胸腔，捲起的氣息仿若帶有潮汐的力量。
血液在他的身軀中洶湧流淌，磅礴有力。
他赤身裸體地走向淋浴間，伸手扭動已經完全掉漆，變成鐵灰色的開關。
頂上的花灑噴出了水。
水很冰冷，就像是剛剛從深井抽出來的那樣。
淋在皮膚上，讓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秦政很享受這種感覺。
這是他活著的證明。
活人才能感受到這種冰冷，感受毛孔收縮帶來的緊繃。
死人只會發出怨毒的尖叫聲。
淋浴間有一面鏡子。
秦政伸手擦了一下水霧。
鏡中出現了一個強壯的男人。
身上的肌肉虬結，如一條條蛇蟒遊走。
精幹的黑色短髮，有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
雙眼是完全地漆黑，一點眼白都沒有。
在這個充滿亞空間詛咒和基因變異的時代，這雙眼睛放在人群中也不會顯得很特殊。
秦政凝視著這具完美的身軀，嘆了一口氣。
腦海中思緒萬千，雜亂無序。
其實，他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人類文明經歷了難以想像的輝煌後，又因為某些可怕的原因而陷入了衰退。
文明的崩潰和衰敗，讓很多歷史記載遺失。
過去的很多歷史已經不為人知，淹沒了在歲月之中。
唯一能夠準確知道的就是現在的年份。
新曆62023年。
理性和科技的光輝已經消失在無垠的虛空中。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黑暗，不可名狀的恐怖和歇斯底里的宗教狂熱。
死人在城市之外活躍，尖叫著，渴望著生者的血肉。
扭曲的怪物盤踞在幽深的洞穴中，等待著吞噬一切敢於進入它們領域的生靈。
充滿怨毒和詛咒的幽魂徘徊在城市的陰暗角落，以那些墮落者的血肉和痛苦為生。
這是最恐怖的時代，理性已經崩壞，曾經強大的星際文明已經支離破碎。
這是最黑暗的時代，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可理喻。
命運就像是被秦政玩弄身心後拋棄的小姑娘，充滿了怨恨。
不然怎麼會把他送到這樣一個無比操蛋的年代和地方。
秦政關掉開關，拿出了一條毛巾，擦拭自己的身軀。
床上的女人終於醒了過來。
雙眼惺忪，看了一眼剛洗完澡的秦政，又看了一眼赤裸的自己，眼神流露出困惑。
很顯然，她自己也喝斷片了。
女人的樣子也算是頗有姿色。
身材塑造得很好，前凸後翹，腰肢纖細，胸前的大山更是驚人。
一頭柔軟的金色長髮，五官立體，格外地有魅力。
女人伸展了一下雙手，活動酸痛的筋骨。
肩膀和手肘的位置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機械活塞的痕跡。
關節的位置要想覆蓋仿真血肉，價格高得離譜。
一個混跡酒吧的舞女，用不起很正常。
「我現在出去，回來後，我不希望看到你還在這裡。」秦政將自己手頭僅有的信用幣全都給了女人。
「真絕情啊。」女人並沒有任何客氣，收下那些信用幣後笑道：「好歹溫存了一夜，連名字都不願意說一下嗎？你可真是個十足渣男啊。」
「哈哈哈，我就當是對我的誇獎了。沒必要，指不定我今天就暴屍街頭了。」秦政面帶笑容，無所謂地說道：「你不覺得知道死人的名字是一件很晦氣的事情嗎！！」
「那也是。」女人聳聳肩，「我的名字叫艾芙琳，我經常會在麗姿酒吧。」
「把名字告訴我是什麼意思？」秦政看向對方說道。
「要是你今天沒有暴屍街頭，可以晚上來找我。你那玩意的活很好。」艾芙琳毫不羞澀地看著赤裸的秦政，那眼神就像是老虎看著可愛的小豬，恨不得將其一口吃掉，「而且長得很帥，我很喜歡。」
秦政眉頭微挑，伸出一隻手將對方精緻無暇的下巴給勾起來。
「要是我沒死的話，我會去找你的。」
說完，就套上衣服走了出去。
秦政打開那扇差不多壞掉的門。
一個光頭，後腦勺上有著暗銀色電磁紋路的男人穿著一件皮夾克，依靠在公寓的水泥欄杆上抽著煙。
「大衛。」秦政向男人打了一個招呼。
一年前，秦政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
還和一些幫派成員發生了衝突。
對方想要抓秦政當奴隸。
秦政自然不肯。
他殺了對方幾個成員就跑，結果引來了幫派的追殺。
是大衛出手救了他，還帶著他來到聖安區當傭兵，討生活。
他們所生活的城市名為自由城，是一座占地面積廣袤的巨型巢都。
中心區的頂尖富人區到外圍流浪者聚集的外城區，直徑距離有一千多公里，是人類輝煌時期留下來的超巨型城市。
很多人一生都沒有邁出過這座巢都的範圍，甚至沒有走出過自己所在的區域，更不要說見到外面的世界。
自由城被劃分成了很多區域。
每一個區域都十分地龐大，比秦政生活的那個時代的城市還要大得多。
有些區域很安穩，被劃分成了上層區，一般是政府官員，頗有財富的工廠主或是一些家族高層居住。
有些區域則混亂和衰敗，到處都是黑幫和邪教徒，被劃分為下層區，每天死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秦政和大衛生活的聖安區，有黑幫，但沒有那麼混亂，勉強算是一個中層區。
大衛腦後的暗銀紋路是機械義肢植入留下來的接口。
他身上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器官都已經替換成了機械。
心臟，脾肺等等。
這個世界機械義肢應用十分泛濫。
隨便在某個街道的黑暗角落都能找到幾個義肢醫生。
只要價格合適，什麼義肢都有。
錢到位，四十厘米的黃金大炮都隨便安裝。
大衛彈了彈菸灰，轉過頭看著秦政。
「我以為你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你該收斂一點了，這樣子，你以後怎麼辦？」
「別搞笑了，大衛。我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以後。」秦政笑道：「說吧，這次是什麼買賣？？又是給某個大佬偷車嗎？」
大衛笑了一下。
「不，這次，我們去殺人。」
秦政剛想說話，精神就一陣恍惚。
無數畫面像是潮水那樣，一下子全都湧進了他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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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