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小橋上。
一身太監裝扮的關寧正翹著腿,啃著從偏殿順來的羊腿,這樣羊全是從草原運入京城的,正兒八經的放牧的羊,尋常人家根本吃不起,其味道遠比後世那些打激素的羊要美味的多。
聽到福公公的怒罵,他一動不動,只是嘴角略微上揚。
「混蛋東西,還敢無視我!」福公公怒氣沖沖走了過來。
「你是那個宮的太監?」
「竟敢在本公公的地盤下偷吃!」
「說話!」他怒斥,明明是一個太監,卻官威十足。
關寧不為所動,嘴巴撕扯羊肉,淡淡道:「你猜猜看。」
此言一出,福公公勃然大怒:「找死的下賤東西!」
呼!
他手中拂塵重重的砸來。
砰!
關寧左手穩穩抓住。
「鬆開,鬆開!」福公公氣的暴跳如雷,極力想要抽出:「狗奴才,你是不是想死?」
關寧淡淡一笑:「福公公看來還是沒看清形勢啊。」
此話一出,福公公的後背莫名一寒,四周安靜的可怕,這突然讓他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來人,來人!!」他尖聲大喊。
砰!
下一秒,他卻被餘地龍從背後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他奮力掙扎,卻動不了分毫,驚恐,不安寫滿了瞳孔。
關寧跳下橋廊,笑吟吟的來到近前:「老傢伙,你也有今天?」
「嗚嗚嗚……」福公公掙扎。
「你,你是誰?」
關寧淡淡道:「我托人給雅嬪娘娘傳話,你從中作梗,傳的什麼話?」
一瞬間,福公公全明白了,做賊心虛,肝膽俱裂,求生的本能讓他全力掙扎,一口咬在了餘地龍的手掌上。
餘地龍吃痛,不慎露出了他的嘴巴。
「救命,救命啊!」
「有刺客!」福公公藉機大喊。
關寧目光一寒,果斷一拳轟出。
砰!
「噗……」福公公吐出了大量的膽汁,雙膝重重砸在地上,痛苦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老東西,找死!」餘地龍怒罵,就要拔出匕首。
「住手。」關寧阻止,用刀的話,屬於是謀殺,這會引起大內侍衛的追查,他的計劃是營造出溺水而死的假象。
就在他要做什麼的時候,意外發生。
福公公剛才的那一嗓子聲音尖銳,雖此地無人,但卻是傳了出去。
鏗鏗的鐵甲聲隱約響起,火把越來越近,逼近荷塘。
「怎麼回事?」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過去看看。」
「是!」
不好!關寧蹙眉。
福公公面露驚喜,猶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關寧繃緊,四周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身,當機立斷:「人來了,快,進水!」
他一手抓住福公公,跳下小橋。
砰!
兩朵水花濺起,等到禁軍衝來檢查的時候,水面幾乎已經恢復了平靜。
十幾個禁軍搜尋。
「沒人。」
「這邊也沒人。」
「奇了怪了,我剛才明明聽到聲音的,難不成是鬧鬼了?」
「閉嘴,小心禍從口出,也許就是一隻貓吧。」
「沒錯。」
不死心的一名禁軍,手搭在小橋上,往下面的荷塘看來,但水面平靜,伴隨著荷葉,視線很不清晰。
加上夜裡漆黑,他看了許久也沒看出什麼。
「算了,走吧,應該是幻聽了。」
「害,搞的兄弟們這麼緊張,這可是皇宮,誰敢來?」
「就是。」
一行人緩緩離開,但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咕嚕,咕嚕……一層層水泡正不斷從他們剛才觀察的荷塘中冒出,而且越來越大,掀起了很大的漣漪。
似乎水底,發生著什麼。
不足兩米深的荷塘,水福公公掙扎,踢蹬,瘋狂無比,求生欲讓他大喊,但水中一張開嘴巴,只剩下嗆水。
關寧黑髮亂舞,在水中死死的摁著他,餘地龍則死死抱住他的雙腿。
福公公始終不能掙脫,只能看著地面的禁軍越走越遠,一雙瞳孔逐漸絕望,瘋狂踢蹬的雙腿逐漸沒有了力量。
數個呼吸之後,他的瞳孔放大,蒼老醜陋的臉蒼白,在水中猶如一尊水鬼,披頭散髮。
噗……
關寧和餘地龍破開水面,大口呼吸。
「呼,呼,呼!」
「這老東西沒想到力氣這麼大,差點讓他掙脫了。」
關寧看了一眼漂浮出睡眠的屍體:「人求生的時候,腎上腺素會飆升,力量會大很多,死了就行。」
餘地龍點點頭,而後好奇:「世子,什麼是腎上腺素?」
關寧愣住,一不小心又說漏嘴了。
「沒什麼,收拾一下,偽裝一下現場就走吧,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去下一站!」他眼神犀利,還有一個叛徒沒有處理,那就是雅嬪的貼身宮女!
貼身宮女這樣的存在背叛主子,主子是很危險的,不管出於和陳圖的友情,還是出於跟雅嬪娘娘那一夜夫妻的雨露之情,他都不能坐視不理,或是復仇爛尾。
「是!」
餘地龍抱拳,而後迅速將整個現場布置成溺水死亡的假象,關寧甚至還仔細檢查了這老東西的手掌和指甲,確保沒有線索遺漏。
這樣的暗殺,就是放在後世,那都查不出來,更何況是古代。
做完這一切,二人消失在了此處,並且遠離未央宮,趕往下一個地點,後宮!
……
皇宮分為前朝和後宮,嬪妃沒有允許,幾乎一輩子是不能出後宮的,男人也不可以進入此地,後世電視劇里那些王爺進入後宮和娘娘說話的橋段,根本不可能存在。
這裡是皇帝的獨屬,除了太監,男人進入,那就是死!其森嚴,神秘程度甚至比未央宮還可怕,畢竟未央宮至少人多眼雜,可以混入,但這深幽後宮,一隻貓都可能是耳目。
關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一次沒有選擇靠太監的身份進入,而是繞到高聳宮闈的後面,靠翻牆進入。
剛一進入,一股陰氣和窒息就撲面而來,讓人很壓抑。
一名後宮才人受不了欺壓,選擇在一棵歪脖子槐樹上上吊自殺,臉色蒼白,舌頭拉的老長,一眾宮女正在處理,讓人觸目驚心!
「天啊,這女子才十六七歲吧?」餘地龍感嘆:「怪不得雅嬪娘娘想要找一個更大的貴妃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