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烈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御林軍,「張相國,你這是何意?」
張相國一身正氣地說道:「自然是捉拿亂臣,保護陛下!」
小烈冷哼一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亂臣?你帶著這麼多人把龍吟宮包圍起來,我看你才是亂臣吧!」
兩方人馬無聲地對峙著,硝煙四起,大戰一觸即發。
「不好了,陛下不好了!」
一直不出現的高公公突然沖了出來。
他朝著蕭烈和張相國哭喊道:「都別打了,快去請太醫!陛下不好了!」
蘇沫立刻走了上去,「我是大夫,讓我進去。」
張相國下意識吼道:「不行!你是蕭烈的人,誰知道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瑞王也跟著幫腔,「對呀高公公,萬一他圖謀不軌,父皇豈不是會更危險,萬萬不能讓他進去啊。」
蘇茉冷笑一聲,當即回懟道:「不讓我進去,難道讓你進去嗎?」
高公公左看看右看看,十分的為難。
她一把抓住了高公公的胳膊,言辭懇切。
「再不讓我進去,陛下就真的不行了!」
高公公深吸口氣,對著蘇沫說道:「你跟我來。」
「高公公!」
睿王還想阻止,但是他們二人已經進了宮殿之內。
趙華立刻帶著月影位擋在了宮殿大門前。
目光微冷開口道:「本公主今日就要看看,誰敢過來!」
他和月影胃口都不是吃素的。
而且蘇沫是進去就陛下的,誰如果敢上前阻攔了,那就是一圖謀殺狼子野心。
睿王此時也沒了主意,轉頭對著張相國求助。
「舅舅,這下該怎麼辦?」
張相國沉聲道:「等。」
如果陛下真的駕鶴西去了,那麼魏王登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朝廷重臣肯定也會支持他的。
小裂就算是再厲害,難道要忤逆著天下人,背上亂臣賊子的罪名嗎?
張相國覆手而立,靜靜的注視著宮殿的大門。
怎麼看這一局,他們的勝算都比較大。
殿內。
蘇沫從袖口裡拿出了銀針,這是他來的時候準備好的,以防不時之需。
「高公公,麻煩你將陛下的衣服脫了。」
「好。」
高公公很快就把皇帝扒光了。
蘇茉施了針,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看來皇上的壽命已經盡了,就算是神仙來了恐怕也救不了他了。
蘇茉看著印堂發黑的皇帝,心裡糾結著要不要讓朝華進來見他最後一面。
突然,原本昏死的皇帝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高公共驚喜的叫道:「陛下!您可算是醒了。」
他望向蘇莫的眼神中帶著敬畏,沒想到他只是扎了幾針,真的就把陛下救活了。
太醫院的那些太醫成圈,就只會跪下來說臣惶恐。
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了,還不如蘇沫一個小丫頭厲害呢。
高公公淚眼婆娑的說道:「陛下,奴才還真以為你要丟下奴才了呢。」
皇帝聽了這話,虛弱的扯了一下嘴角。
蘇沫擰著眉頭,深深的看著他。
黃帝的情況他是知道的,按理說他現在的身體已經不能支撐他醒過來了。
但他還是強撐著,醒來了一定是有什麼話要交代。
蘇茉俯身下去,輕聲問道:「陛下,您要說什麼?」
皇帝的嘴唇動了動,氣息十分虛弱。
「華兒……」
蘇墨問道:「你要見昭華公主嗎?」
皇帝搖了搖頭,又說道:「皇位……華兒……」
他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個字,就已經累的不成樣子。
蘇墨聽到他說的話,直接愣在了原地。
難道真的如他所猜測的那一班皇帝要把皇位給昭華公主?
這怎麼可能?
這個皇帝的思想竟然如此開明?
蘇沫直起腰,對著皇帝說道:「陛下您堅持一下,我這就去叫昭華公主過來。」
皇帝和朝華公主之間隔著血仇,她知道昭華對皇帝的感情十分複雜。
但是這很有可能是他們的最後一面了。
周末二話不說,爬了起來朝著外面跑去。
當他的手摸到大門時,身後突然傳來高公公的哭聲。
「陛下!嗚嗚嗚……」
蘇沫僵在了原地,隔了好半晌才緩緩拉開了大殿的門。
一台膜就看到昭華眼底情緒複雜的問他:「茉兒,父皇怎麼樣了?」
周末此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嘴唇動了動卻並未說話。
眾人聽到了高公公的哭喊聲,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全都沖了進去。
昭華公主衝到了床前,卻硬生生停了下來。
他目光呆滯的看著床上的皇帝,心中的恨意,痛意如潮水般湧來,夾雜在一起,讓他喘不過氣。
她緩緩走了過去,當看到毫無氣息的皇帝時,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父皇……」
母后離開了他鳳凰也離開了他,他現在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孩了。
他曾經那麼恨他,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但是當他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難過。
蘇沫擰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走上前安慰的拍了拍張華的肩膀。
朝花公主立刻擦掉了眼淚,一臉的倔強。
蘇沫知道他這是不想承認自己難過了。
一個害死他母親,害死他外祖父的男人,他不想為他難過。
但同時這個男人。把他如珠似寶的捧在手心裡寵了十幾年。
蘇沫低聲說道:「陛下臨終前還在叫你的名字。」
昭華公主抬眸看向她,眼底的淚花放了上來。
蘇沫又繼續說道:「陛下說,皇位給你。」
簡單的幾個字卻如同平地驚雷一般,在場的所有人當即都炸了。
瑞王瞪大了眼睛沖了過來,指著蘇沫破口罵道:「你這個死丫鬟,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父皇怎麼可能會把皇位留給一個公主?」
父皇又不是沒有皇子,從古至今這天下就沒有女皇帝!
張相國斜眼看著蕭烈,顯然以為是肖烈安排的這一切。
語氣嘲諷的說道:「交大將軍是怕自己登上皇位,被天下人唾棄,所以才想扶持昭華公主上位,自己好當攝政王嗎?」
「來人,給我把這個假傳聖旨的丫鬟拖出去砍了!」
他是不可能讓一個丫鬟壞了他的大忌的。
蘇茉站起身,剛正的對著張相國和睿王說道:「我所說的話全都是陛下的臨終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