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保質期的日常
「可是……」
雖然玖辛奈聽了夏彥的計劃後，心裡也一陣熱血沸騰，衷心希望酒館早點建成，讓她能夠和更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決鬥者進行對戰。
然而可能是先入為主的關係，玖辛奈一直把這遊戲當做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想到一群大老爺們戴著決鬥盤在那裡「輪到我的回合了！」「抽卡！」，
玖辛奈就莫名地為他們感到羞恥，尷尬得能用腳在地上把夏彥想開的酒館給直接摳出來。
感覺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她不知道夏彥上輩子有專門用來形容這種情況的詞彙，那就是「畫風不對」！
見玖辛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夏彥打了個響指笑道。
「說起來，玖辛奈你再過一兩年也要成年了，難道到那時候就會覺得激忍卡牌不香了嗎？」
玖辛奈聞言，便歪著腦袋想了想。
腦海里很快浮現出幾年後，有著綱手姐姐一樣魔鬼身材的自己，戴著決鬥盤打牌的颯爽英姿……
「豈可修，果然還是很好玩的樣子啊！」
玖辛奈無可奈何地點頭道，不過還是有些疑慮。
「可是……這個遊戲好玩是好玩，但真的會有人願意花真金白銀來買這些小紙片嗎？」
雖然這些卡牌被夏彥設計得非常精美，但是說破天了還是小紙片啊！
更別提按照夏彥以前的設計思路，這些卡牌還有使用的次數，那樣更加讓人買不下手吧？
可惜玖辛奈還是太天真了，不知道夏彥的下限比她想像中的還要低。
「什麼，買卡牌？」
夏彥忍不住嗤笑一聲，「哪有這種好事？」
他搖頭失笑著地打開桌子的抽屜，從裡面翻了翻，拿出一張概念圖遞給了玖辛奈。
玖辛奈一看，上面用素描的形式畫了一個場景。
只見有兩個人分別坐在桌子的兩側，各自的桌前站著幾個小人，看起來就像是激忍卡牌里的角色。
從整張圖看來，他們應該是在玩一款投影被等比例縮小了的激忍卡牌遊戲。
「因為酒館空間有限，所以我縮小了投影的大小，當然，也有一比一成像的遊戲機，不過現在應該關注的不是這個。」夏彥用手點了點那張概念圖的一處。
玖辛奈往他指的地方看去，便看到了自己剛才就有些在意的地方。
她發現對戰中的兩人手裡並沒有戴著決鬥盤和拿著卡牌。
那些卡牌反而像是被施了忍法一般漂浮在他們身前。
然後玖辛奈便聽到夏彥解釋道：「他們身前的卡牌其實也是投影，被我整合在了機器裡面。」
「所以實際上，他們買的只是對虛擬卡牌的使用權。」
玖辛奈一聽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瞳孔中滿是不可思議。
「虛……虛擬卡牌？而且還只有使用權？」
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本來玖辛奈以為夏彥打算賣小紙片已經算是很離譜的了，沒想到夏彥的構想更加離譜，打算賣的居然是什麼虛擬卡牌！
真是離譜媽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一時間擔憂的情緒從玖辛奈心底油然而生。
她覺得夏彥一定是被激忍卡牌在忍者學校風靡的假象蒙蔽了雙眼。
畢竟忍者學校里的激忍卡牌，是作為一種教具，免費提供給學生的。
再加上小忍者們沒見過世面，娛樂活動也不多，自然會被激忍卡牌所深深吸引。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激忍卡牌得到大人們的喜愛。
但這些刀口舔血，見多識廣的成年忍者，真的會願意花錢買這種只看得著，卻摸不著的虛擬卡牌嗎？
在聽了夏彥瘋狂的想法後，玖辛奈不禁覺得，其實賣小紙片兒也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看著夏彥自信滿滿的模樣，玖辛奈知道此時潑冷水他肯定是聽不進去的了。
所以她決定走迂迴路線，先打聽多點情報再做打算。
「對了，夏彥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做這個的？」玖辛奈問道。
「其實我在還沒回木葉之前，就有類似的計劃，否則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些卡牌和決鬥盤出來。只不過以前因為任務的關係要在火之國東奔西走的，所以這個計劃就一直擱置著。」
夏彥一邊給玖辛奈解釋著，一邊把那些圖紙捲起，放入抽屜收好。
「現在我不是在忍者學校任職嗎？剛好有很多空閒的時間，所以自然就打算把它給落實了。」
「而且我已經是特別上忍了，又有一點積蓄，也是時候經營一份事業了。」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忍者學校里大部分老師都有類似的副業。」
「畢竟忍者吃的是青春飯，風險也很高，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受傷當不成忍者了，得考慮退役後的轉型問題……」
「我這樣平民出身的忍者，可沒有忍族給自己兜底，自然要早做打算……」
本來想從夏彥的理由中找出一些破綻的玖辛奈，越聽嘴角也越發抽搐得厲害。
她本以為夏彥又會說出一些像賣虛擬卡牌這樣異想天開的理由來，沒想到真正的理由居然如此樸實無華。
太接地氣了。
不知道的人聽到，恐怕會以為是個手裡抱著泡著枸杞的保溫瓶的中年忍者在說話呢！
喂，夏彥伱才十六歲而已！用不用想得那麼長遠啊？
你這樣子，讓已經十五歲的我很難做誒！？
得知夏彥對自己的未來幾十年都做好了規劃，讓每天只想著怎麼多玩幾盤激忍的玖辛奈都開始焦慮起來了。
感覺自己這個年紀，這個階段，應該睡不著覺才對。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夏彥見玖辛奈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知道焦慮販賣得差不多了，嘴角偷偷一笑，又話鋒一轉道。
「玖辛奈你也是知道的，學習封印術可是非常燒錢的。」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如無意外，我們這麼龐大的班級其實根本不可能維持下去，註定是曇花一現？」
「就算是現在，雖然琵琶湖大人已經追加過幾次經費，但這門課程的收支只是勉強維持住。」
「等到了後面要正式學習繪製符文術式的時候，可沒辦法靠我做的卡牌來糊弄，那又得花一大筆錢。」
「而且學習封印術的消費不可能單靠學校來承擔，很多普通家庭的學生根本沒有那個財力支持課後的練習。」
「所以顯然遲早有一天，封印術課會回歸它原來的模樣，即每個年級都只有小貓三兩隻的冷門課程。」
本來聽到夏彥突然說起封印術課的事情，玖辛奈還有些奇怪。
然而隨著夏彥的述說，她也逐漸顧不得那勞什子激忍酒館的事情了。
夏彥列舉的一個個事實，像重錘一般打在了玖辛奈的心頭，讓她頓時悚然一驚，冷汗淋漓。
如果這門課程人數大減，那豈不是不再需要她這個助教了？
一時間，各種回憶像是走馬燈一般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邊改作業邊聽著小忍者們打牌玩耍時的歡聲笑語；
封印術課上夏彥各種新奇有趣的教學方法；
每天放學後和夏彥來上幾局激忍，雖然屢戰屢敗，然而還是樂此不疲；
晚上還要給水戶奶奶分享自己一天的經歷，逗她開心，最後懷著對明天的期盼進入夢鄉……
雖然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但玖辛奈已經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愛上了這樣的生活。
而她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
然而夏彥的話卻無情地揭開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原來這些她以為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日常，
實際上就像是沙子堆成的精美城堡，隨時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海浪而坍塌。
察覺到這個事實的玖辛奈，一時間心裡空蕩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