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街燈昏黃而稀疏,將女人的影子拉得細長而孤寂。
她穿著一襲簡約的職業裝,高跟鞋敲擊著空寂的路面,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突兀。
風,帶著幾分冬日的寒意,輕輕撩起她額前的髮絲,露出一張略顯疲憊卻依舊美麗的臉龐。
就在這時,她不經意間側頭,目光掠過身後,一抹黑影悄然融入夜色,與周遭的暗色融為一體,幾乎難以察覺。
那人的步伐不緊不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如同幽靈般無聲無息地跟隨著。
女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背升起,她加快了腳步,試圖擺脫這份不安的感覺。
雪越下越大,滿世界只剩下簌簌的雪落聲和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女人心中預感不妙,加快了腳步,然而身後的影子,也跟著加快了腳步。
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逼近,仿佛有無形的惡魔在靠近,恐怖的氛圍籠罩著整個空間,讓人感到窒息。
聽到身後腳步加快的聲音,女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連忙拿起手機想要撥打電話。
身後的黑影仿佛知道了她想要幹什麼。
尖銳的慘叫聲在夜空中迴蕩,如同利刃劃破寂靜,讓每一寸空氣都顫抖起來。聲音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串回音,在空曠的街道上久久不散,增添了幾分詭譎。
在黑暗的角落,陰影處窸窸窣窣,寒風凜冽,似乎傳遞著死亡的氣息。
……
「喂,是刑偵大隊林隊長嗎?」
「嗯,我是。」
「百花公園這裡出現命案,立刻前往調查。」
「收到。」
林彥掛斷電話後,將衣服穿戴整齊,隨後開車去前往現場。
案發現場
雪花尚未完全消融,零星的幾片還掛在枝頭,閃爍著冬日特有的寒光。
警戒線外,人頭攢動,議論聲此起彼伏,如同冬日湖面下暗流涌動的暗流。
警戒線外面圍滿了舉著照相機,手機的人,那些人有些是記者,有些人純屬好奇,他們不斷往裡擠著,嘴裡正不停的詢問跟案件有關的事情。現場吵的讓林彥心煩意亂。
「吵什麼吵,沒看到這裡警察在辦案嗎?要吵去其他地方吵!」一道男聲響起,對圍在外面的記者和好事民眾怒喝,外面的記者和閒散人員頓時散了一大半。
「嘿,林隊,你來的可真早。」徐洛飛對林彥打了個招呼。
徐洛飛屬於痕檢科,今年是他入警的第5年,平時性格十分開朗,工作辦案的態度十分認真。
「嗯,我家離得比較近,而且許婷到的更早。」林彥回復他。
「行了,快點檢查現場,搜尋痕跡去。」
「收到。」徐洛飛掏出工具,在現場開始痕跡檢測。
林彥看向正在研究屍體的許婷,這個小姑娘今年是來到警局的第三年,專業是法醫,平時腦袋轉的特別快,想法也特別多,性格膽大心細,非常有潛力。
林彥看回現場,由於昨天晚上剛下過大雪,痕檢組檢查的非常吃力。
林彥看向死者。
面前,那位美麗的女人靜靜地佇立,仿佛時間在她身上凝固,將她塑造成了冬日裡最精緻的雕塑。
她的面容被厚重的妝容精心雕琢,粉底下隱約透出蒼白的底色,眼影深邃如夜空,唇上塗抹著鮮艷如血的口紅,與周遭的肅殺氛圍格格不入。
雪花輕輕覆蓋在她華美的禮服上,那本該輕盈飄逸的布料,此刻卻因低溫而變得僵硬,閃爍著細碎而冰冷的光澤,宛如被冰封的夢境。
她的髮絲間夾雜著幾片未化的雪花,黑髮與白雪交織,更添了幾分悽美與神秘。她的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愁與不甘,卻又因生命的消逝而永遠沉默。
「林隊,大致的屍檢結果出來了。」許婷走向林彥。
「死者脖頸處的索溝位於喉頭下方,索溝方向略有傾斜,溝索形狀呈圓環狀,無中斷現象,索溝深處除繩結處稍深,整個索溝深度基本一致。死者脖頸上索溝部出現皮下出血。肌肉斷裂出血,甲狀軟骨,環狀軟骨骨折。」
許婷想了想,隨後繼續說道。
「死者的面部發紺,牙下還有出血點,綜合推斷,應該是窒息而死。」
「另外屍體已經出現了屍僵,並且沒有緩解。由於現在是冬天,屍體不好判斷,我認為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天。」
屍僵是指人體死後,各肌群發生僵硬將關節固定,而使屍體呈強直狀態。
通常情況下,屍僵一般在死後1~3個小時出現。最初僅見於2~3個肌群(例如下頜關節,頸部關節肌群),經到4~6個小時過後,擴延至全身。屍僵在24小時左右最為堅硬。24~48小時開始緩解,3~4天完全緩解。屍僵與死者肌肉內ATP消耗密切相關。
老年人,兒童以及身體虛弱者,因為肌肉並不發達,所以死後短時間內就會出現屍僵,比如嬰兒死後半小時左右就會出現屍僵。
屍僵的出現與環境溫度,身體狀況死因等因素都有關係。如果周圍環境溫度比較高,屍僵出現的就會比一般情況的早,可能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出現。反之,如果周圍環境溫度比較低,屍僵出現的就會比一般情況的晚。
「大致屍檢結果現在只能分析到這,其餘的還得回解剖室檢查。」
「好,我知道了。」林彥回復。
「是誰報的案?」林彥問向一邊的小警察。
「報告林隊長,報案人名為王大君,年齡58歲。」小警察聽到林彥在問自己,趕緊回話道。
「據他所說,他早上一直有散步的習慣,今天早上他和以往一樣正常散步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和人差不多高,但看不出來是什麼形狀的東西。於是他就好奇的走過去,把雪拍開,然後就被嚇了一跳,差點摔倒,反應過來後就連忙報了警。」
「他現在在哪裡?」
「就在椅子那裡坐著,看樣子應該是緩過來了一點。」小警察伸出手往那邊一指。
林嚴向王大軍那邊走去。
「您好,大爺。」林彥沖王大君打了個招呼。
「我是刑偵大隊林隊長,現在我有點事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林嚴一邊觀察著他的表情,一邊詢問。
「啊?哦哦,好的警察同志,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儘管問就行,我一定配合,唉,一大早上的出現這事,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差點給嚇出心臟病來。」
「您還記得你早上出門的時間嗎?」林嚴仔細詢問,同時讓後面的警察做著筆錄。
「時間的話,記得,7點出頭左右我就出門了。因為我晚上睡得也早,所以早上我起的也早,嗨,老年人就是這樣,平時都沒什麼事兒干……」
眼看著事情即將跑偏,林彥趕緊打斷王大君後面要說的話。
「好,等一下,我們先回到主題。」
「哎,對對,先聊主題,警官你繼續問。」
「死者你認識嗎?」
「這個,我不知道,我當時看到一個死人站在這裡,魂都快嚇飛了,還哪有什麼心思看這個人我認不認識啊。當時那雙眼就這麼直勾勾的瞅著我,警官你是不知道有多嚇人,任誰在不設防的時候,看上一眼都會被嚇一跳,哎呦,我現在一想到當時的場景,都嚇得腿發軟。」
王大軍說到這兒,臉色又白了幾分。
林彥輕輕拍了拍王大君的肩膀,以示安撫,同時眼神銳利地掃過四周,示意隨行的警員保持警覺。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而有力:「大爺,我明白您的感受,這確實是個讓人心驚膽戰的發現。但請您再回想一下,您走近時,還有沒有其他細節,比如周圍有沒有異常的腳印、車輛痕跡,或是其他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王大君被林彥的話拉回了幾分思緒,他努力回憶著,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仿佛要搓去那份殘留的寒意和恐懼。「腳印…腳印的話,我來的時候雪地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腳印,也沒有不尋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