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可能……棺材裡沒人?」
門外的寒風從門縫中吹進,微弱的燭光不停搖曳,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似乎隨時就能熄滅。
「要不……我們看一下吧。」
楚母的牙齒在發顫,楚楓可是她親手裝進棺材裡的。
「好。」
楚父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然。
小楓是他親手殺的,如果棺材裡躺的真是小楓,那剛才的那位……難道是鬼?
二人輕手輕腳地朝著自家的第四間臥室走去,那裡是一處雜物房,大小正好可以放下一口棺材。
「吱嘎——」
楚父的手中拿著一盞燭台,微弱的燭光順著開門聲音進入了昏暗的房內,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映入他們的鼻尖。
「這……」
楚父仔細掃描了四周,發現除了零碎雜物外,沒有其它任何東西。
「棺材呢?」
楚母瞪大了雙目,燭光照映到她的面龐,惶恐至極。
人……是昨晚殺的。
而從昨晚到現在,他們一直守在家裡,棺材卻沒了。
「小楓難道沒死?」
楚母的目光投向了楚楓所在的房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楚父眉頭緊皺,「是我親手把小楓開膛破肚,他不可能還活著。」
「鬼……」
「會不會小楓他成為了鬼,現在是來報復我們?」
楚母一臉後怕。
「不管他是不是鬼,我們得先找到棺材,至少得看到小楓的屍體。」
「可是棺材去哪兒找?」
「小楓不是說他從亂葬崗那兒走回來的嗎?我們去那兒找找。」
說著,楚父拿起牆角的雨傘,隨即推開大門,寒風夾雜著大雨,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楚母沒有猶豫,跟著楚父就前往了亂葬崗。
畢竟,房間裡的小楓……比亂葬崗的孤墳要可怕得多。
……
楚楓在簡單洗完澡後,就已經上床休息了。
興許是之前太累的原因,這一覺……他睡得格外沉。
但不多久,他臉部的肌膚開始抽動起來,夢中的他……似乎並不輕鬆。
在夢境中,他又回到了亂葬崗。
天上的驚雷轟隆作響。
一道明晃晃閃電從夜空劈下,周邊墓碑上的刻字在剎那間映入楚楓的眼帘。
「愛徒李大光之墓。」
「我兒錢有財之墓。」
「……」
楚楓根據原有的記憶,認出了這些人,正是近一年外出打工而因病去世的。
「轟——」
突然間,天空中再度閃過一道雷光。
一副棺材驀然出現,正是楚楓從裡面爬出來的那副。
「桀桀桀……」
「桀桀桀……」
悽厲的笑聲從棺材中傳出,很快覆蓋到整座亂葬崗。
許多墳墓似乎是被笑聲所感染,竟開始鬆動了起來。
一具又一具屍體從沙土中爬出,他們一個個面色慘白。
有少了腎臟的,有少了眼睛的……
但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微笑。
見狀,楚楓眉頭緊皺。
這些人不都是病死的嗎?
為什麼身上都缺了器官?
忽然,三個大字映在半空——棺屍錄。
與此同時,無數屍體的身上開始流轉死前畫面。
「大光,很快就好了,你忍一下,做完這場手術後,你師傅的病就有的治了。」
手術台上,一個白大褂醫生戴著口罩,他拿著手術刀,笑盈盈地看著李大光。
「好……我師傅就拜託醫生您了。」
李大光看著亮得發光的手術刀,點了點頭。
只要自己少一顆腎,從小養大自己的師傅就會活命,很值得啊……
……
「有財,你媽媽看不見了,你小小犧牲一下,只要用到你部分的眼角膜就可以了,你頂多啊就是喪失一點視力,其它不影響的。」
手術台上,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醫生笑著說道。
「好……能救我媽媽就好。」
15歲的錢有財抓著醫生的手,「我不怕疼,不過醫生……你給我媽媽做手術的時候,一定要打好麻藥,我媽媽……她特別怕疼。」
「放心……」
醫生將對方的手輕輕鬆開,戴上白色手套後,臉上的笑意直到手術結束。
只少掉部分眼角膜,黑暗就將褪去,媽媽就能重獲光明。
他不後悔……
……
「病死……」
「沒想到以前自己想的這麼天真。」
楚楓在看到這些屍體的生前往事時,不禁感嘆了一番。
「桀桀桀……」
「桀桀桀……」
詭異刺耳的笑聲再度從棺材內響起,無數屍體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懼,紛紛爬回原來所葬入的土地。
正當楚楓好奇棺材內到底因何發出這種笑聲時,無數的血紅色紙人竟從中陸續爬了出來。
它們漸漸地爬到了半空,一個個錯落有序,似乎是在排列著什麼。
很快。
在詭異笑聲下,六個血紅色大字被紙人們拼成——
【你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