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在世界發展進入下一個階段之前,我想我們也不必再見面。」巫女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等等!你的名字……」謝安不知為何,突兀地開口。
「神宮輕雨……」
巫女最後的呢喃彌散在空氣中,謝安的心仿佛在一瞬間顫抖了一下。
陳子淵看著周圍滿地狼藉的景象,有點無奈地扶了一下額頭,隨即打電話讓特務局五組來善後。
方夜感覺情況不對,再加上現階段還不想和特務局有過多接觸,在神宮家巫女走後立刻帶著鬼舞離開此地。
謝安抬起頭,迷茫地看著荒蕪的天空,淡黃的路燈將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我們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麼?難道只是棋盤裡的一顆棋子嗎?」
「你太自大了……我們這個世界只是棋盤裡的一顆閒子,諸神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甚至都沒有完全體現,搞個不好我們就會成為棄子,被獻祭給【混沌】……」
「你這說的太悲觀了吧……」
「這個宇宙很大很大……我們能做的很少很少,可能最後拼盡全力也只能保證我們的世界不成為隨時可棄的棄子。你知道等級是幹什麼的嗎?等級是我們被神力和神格取代的程度……等級來到一百級,我們就可以升格成為神祇,那你知道成為神祇的是我們自己還是我們能力里的神性嗎?」
「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是騙局!!」
「但我們別無選擇……不是嗎?」
知行合一能提升等級的本質,就是人格向神格靠近,最後成為神格,或者說是被神格取代。又或者說是在使用力量的同時會被神格的神性影響,改變自身的人格而不自知,所以……這是死局……
想到這裡,謝安不由感到悲觀,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一切,每個人每個世界的運動軌跡都在祂的掌控之中。
「別想!!!」陳子淵一巴掌打在謝安的臉上,把謝安從靈感直視神祇的狀態中解救出來,「你瘋了?你在用你脆弱的靈魂挑釁祂!?」
「抱歉,我只是……」謝安回過神,感到一陣後怕,但同時,這個世界給他帶來的不真實感也在籠罩著他……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陳子淵不好多說什麼,在他第一次接觸到世界真相的時候,那種在深海中溺水的絕望感深深包裹著他,差點讓兩世為人的他迷失在了絕望之海。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謝安回到家中,紫影還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少女的睡顏讓謝安臉紅地撇開臉。
不同於剛開始接觸真相的無力感,現在的謝安感覺好些了,尤其是在紫影旁邊,他感受到了一絲光亮和溫暖。
他坐在椅子上,對面是躺在床上的少女。
良久,紫影醒了,悻悻然睜開雙眼,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發出可愛的嚶嚀聲。
「嗯?謝安,你怎麼在這……」紫影回過神發現謝安就在她旁邊不遠處,害羞地用被子將自己的身體擋住。
「醒了,想吃點什麼?」謝安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視線,緩緩站起身。
看著謝安身影漸漸消失,紫影的心猛然抽動了一下,踉蹌地爬下床,拼命地伸手想要抓住謝安,「別走!!」
於是,夢醒了……
紫影猛然坐起,眼角掛著兩行清淚。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左手拽緊床單,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裡失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桌上的字條吸引了她的注意: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不必尋找我……再見……」
她不可置信地抱緊雙腿,失聲慟哭。
「嗯?你想吃什麼?」謝安看著紫影原地崩潰,不解地問。接著,他上去輕輕抱住紫影,「別怕,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紫影聽聞,突然止住了眼淚,緩緩抬頭,結果發現謝安根本不在身邊。
幻覺?可我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紫影感覺到了周圍有一點不對勁。於是,她警惕地下床,腳尖點地,同時右手拿起床邊的太刀。
謝安又出現了,他從背後輕輕抱住紫影,「怎麼呢?做噩夢了嗎?」
刷——
毫不猶豫,紫影眼色一凝,揮刀向身後斬出。
空的!紫影一刀正中空氣,她的背後似乎沒人。不對,這種感覺……
紫影回過神來,眼前一切變得十分不真實……
於是,夢醒了……
紫影再次睜開眼,周圍的一切好像從另一個時空中被剝離出來。
「醒了?」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
謝安回到家後,來到了紫影的房間,可紫影的床上只有被掀開的被子,看不到她的身影。
「紫影!!」謝安心頭感到不妙,衝著周圍呼喊紫影的名字。
可惜,無人回應。只有房間中彌散的回音。
紫影去哪裡了?按理來說這裡沒有人能夠進來……謝安頭皮發麻,於是他走向另一個房間,發現嫣嫣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
「喂喂喂!醒醒。」謝安雙手握住嫣嫣的肩膀,猛烈地搖晃她。
沒錯,離開這裡時,他拜託陳子淵派人看護一下紫影。於是,陳子淵便派遣嫣嫣來看守。
啪——
謝安一巴掌拍在嫣嫣臉上,後者依舊沒有反應。就在他準備再打一巴掌時,一隻手制止了他。
「別打了,再打她也不會醒過來的。」陳子淵無語地看著紅溫的謝安,「你再怎麼擔心紫影的安危也於事無補,但好在對方沒有惡意……」
「你不是應該知道些什麼……」
「噓!祂聽得見哦。」
陳子淵捂住了謝安的嘴,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你們在不久後就會見面,前提是,你要前往深淵深部。」
「?」
「去找一個人吧,他的名字叫做……方無休……」
「謎語人能不能去死!你踏馬的!」謝安冷靜了一點,既然陳子淵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繼續干著急。
但是,謝安依舊一拳打在陳子淵身上,表示自己的不滿。
陳子淵臉色驟變,不是,哥們?我告訴你線索你還反過來打我?
於是,小心眼的謝安和受不了一點氣的陳子淵扭打在一起,就像兩個互相搶棒棒糖的小孩一樣。
良久,他們分開,陳子淵帶著嫣嫣先行離開。離開時,陳子淵意味深長地凝視了謝安一眼,搞得後者莫名其妙。
謝安不能理解陳子淵眼中的深意,我們也希望他永遠不要理解,因為當他理解的時候,也是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