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打了太子個措手不及
外頭，齊長史正與陸天堯說著提親之事。
夸著皇嫡長子的身份和人品，希望武昌伯府儘快答應提親，收下聘禮。
他也就圓滿完成任務了。
陸天堯看著提親下聘都挑在這一天的蕭雲璋，嘴角扯了扯，暗道這女婿是個心急的。
客氣一番，陸天堯也就不拖拉地答應了婚事, 又謝主隆恩看得起他們伯府。
這邊客氣寒暄著，客人里議論聲一大片，誰也沒能忍住這份驚訝。
沒想到，陸微雨才退親三個月，轉眼就與皇室結親，這親事賺大發了！
陳家人當然進不了伯府大門, 今天不能前來做客。
吳家那邊也只有吳老夫人跟著自己的二女兒, 才能進來伯府。
因為伯府根本沒給他們下帖邀請, 也不便來太多人。
看著王爺府中來人下聘提親，吳老夫人心裡也是百味陳雜。
不知該說當初伯府與陳家的親事，是退了好，還是不退才好。
蕭雲辰一慣清風朗月的溫和形象，在齊長史開口之後，就變得冷峻陰沉起來。
只不過在旁邊傳來蕭雲朗恍然般的嗤笑聲後。
他還是很快就藏起了情緒，又恢復成那副大家熟悉的溫和氣度。
「哎呀，我還想著先和微雨表妹熟悉一下，再來提親的呢，沒想到……」
「咱們這位大皇兄還真是悶不吭聲就幹了件大事呀。」
蕭雲朗自然看見了太子那一瞬間的氣怒陰沉反應，心裡卻是樂翻了。
只要太子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至於是誰娶陸微雨，並不重要。
他外祖父說過，老武昌伯哪怕交出了兵權、不問世事這麼多年。
武昌伯府沒有倒，在京城權貴中依然還有這一號門第在。
就說明了問題。
武昌伯府依然有勢。
若能結交示好，當然是好事, 但也不是好事。
如今皇上正當壯盛之年，誰勢力大誰就最危險。
從陳家這兩年各種吃癟, 就知道了皇上的意思。
別看林家跳得凶，實則都是皇上默許了的。
他們張家只要順著林家踩下陳家，撈著點好處就趕快收手。
真要一味追著陳家打，等張家越勢而起時，怕就輪到張家倒霉了。
因此，他也只是做一副任性妄為的紈絝皇子。
哪怕嘲笑太子，太子也只能受著而不能與他對槓，不然就破壞了太子謙和的好形象。
真刀真劍地刺殺、陷害，他到是沒做過，暫時還不敢，怕真惹怒了父皇就吃不了兜著走。
當初大皇兄被死士追殺千里，差點就死在外面了，那次之事就讓所有人清楚了。
再不受寵的皇子，也是父皇的嫡長子，陳家觸碰了父皇的逆鱗，後果自然是損失慘重。
不管陳家認不認帳，目前能夠查到的證據皆是指向了陳家勢力。
陳家認不認帳都無妨，皇上已認定了是陳家所為就行。
太子這兩年也低調了許多。
只不過，太子想要結親武昌伯，想娶武昌伯的嫡長女, 一直盯著他的蕭雲朗自然知曉。
這才有今天的攪和。
原本，蕭雲辰還想著，只要太子提親，他也要提親，反正就爭唄。
兩個皇子一爭，武昌伯府的價值就會被父皇知道。
最後定然不會讓太子得到武昌伯府的勢力。
這門親事就成不了。
沒想到……
他們這邊還在明爭暗鬥。
一向低調得沒有存在感的皇長兄，卻已讓父皇准他向伯府提親了嗎？
此前毫無兆頭，沒想到就挑了今天。
打了他……不，是打了太子個措手不及，就連阻止的時機都錯過了。
京城裡人都知道武昌伯府的態度。
陸微雨及笄之前無意相看，而她明年才及笄。
陸微雨更是擱下了話，寧嫁寒門，也不要三妻四妾、與人爭寵。
誰會想到，離明年及笄還早著呢，他蕭雲璋也不是寒門呀。
誰會想到，蕭雲璋會有父皇下旨提親？
雖然齊長史並未拿出聖旨，同來的大太監也只是來送小陸銘的周歲生辰禮。
但這兩人同時出現，聘禮也都送來了。
就很說明了問題。
這，就是皇上准許的事情。
而陸天堯也同意了。
這門親事雖然之後還有其他三書六聘的儀程要走，但所有人都知道，親事已定。
蕭雲璋以往來伯府都是悄悄來去，直奔書樓，並不在伯府四處走動。
就連陸微雨都不認得他真面目，何況其他人？
只不過，他以凌風公子的身份在清風院中出現過。
也怕被人發現問題，後來到書樓就更謹慎一些。
找陸微雨也是讓人將她喊去書樓。
只有府中護衛、暗衛和余老頭他們，才知道他兩個身份。
甚至，蕭雲璋能這麼順利與陸微雨成就親事，余老頭和暗衛們是起到了推波助瀾大作用的。
不然沒這麼快！
賜婚聖旨，早就讓林老將軍交給了陸天堯收起來了。
現在是蕭雲璋來走儀程。
太子蕭雲辰目光陰沉地看著這一切，突然嘀咕了一句。
「既是父皇安排的，怎麼沒聽到一點風聲？這齊長史怕不是……」
在假借聖諭？
他沒將話說完，但也提出了疑惑。
聲音不大不小，在他們身邊的幾名賓客也都聽見了，一臉驚訝地看向他。
又看向齊長史那邊，議論紛紛起來。
蕭雲璋已與陸天堯、老祖宗、林老將軍他們一一拜見過，正準備溜去後院哄小丫頭。
「諸位不必多疑。」齊長史聽見了議論聲，抱拳高揖，朗聲開口。
「我家大殿下的親事，在宮中年宴時，皇上就交與了林妃負責。」
「林妃原本挑來選去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沒想到幾個月後，林妃娘家姨侄女也就是伯府嫡長女，因為前陣子京城那些事情而退了親。」
「就在那個三月里，林妃就請示了皇上，想撮合大殿子與陸家大小姐。」
「皇上准了，又請了定國公進宮，就有了今天這門親事的起因。」
「大殿下的親事，自然也交與林妃張羅，這些聘禮中大半都是皇上安排的。」
「小半聘禮是京城的店鋪宅子，都是皇上這些年賞給大殿下的私產。」
「大殿下怕委屈了陸氏大小姐，將這些也都添進了聘禮之中。」
「諸位可還有何疑慮？」
齊長史這話看似為賓客們解惑，實則是回應太子的疑惑，以免被人藉機找茬。
從一開始就堵了別人找茬的缺口，也顯示這門親事的明正言順，以及誠意。
再有意見？
自己去找皇上說！
齊長史淡淡看了太子一眼，隨即又看向陸天堯，準備定下吉日再議後面的儀程。
還有婚書、庚帖等。
這時，蕭雲辰已恢復常態，他搖著扇子上前，看向蕭雲璋。
「沒想到，三月就定下的親事，瞞到了今天才公開，皇兄到是按捺得住。」
「呵呵，皇弟貴為太子，自然不記得皇兄生辰是哪天了，畢竟……」
「皇后娘娘每年也只記得為太子辦生辰花宴，廣邀京城貴女赴宴呢。」
「哪裡記得我這沒娘的可憐皇子，是哪天生辰呢。」
「今天，趁著小王二十生辰，又有伯府小公子同日生辰之緣，小王求了父皇允了今天提親。」
「這也是小王的生辰之願，是父皇的恩慈，才有今天這安排，太子與三皇弟，不恭喜為兄麼。」
蕭雲璋雖是郡王，太子是儲君。
但蕭雲璋也是嫡長子。
皇上雖未追封他母親為先後，但他的嫡長子也是誰都抹不去的事實。
這麼多年，哪怕太子權勢沖天，哪怕是在皇上面前，蕭雲璋也從不向他行禮。
這也是皇上默許的行為。
至少在太子登基之前，蕭雲璋都不需要向他低頭。
前提是太子能夠順利登基。
蕭雲璋的話，毫不委婉地揭露了陳皇后這個後娘的自私和偏心。
人群里又忍不住傳來一陣嗡議之聲，太子蕭雲辰臉色變了變。
「三弟恭喜大哥，喜得良緣！」蕭雲朗率先抱拳一揖，道了恭喜。
蕭雲辰垂眸，也是一揖，只能說道：「恭喜皇兄。」
「皇兄一向眼界高，從不屑於與貴女們打招呼，如今終於挑中心悅之人，可喜可賀。」
蕭雲璋面對太子的軟刀子挑唆他與朝臣家的關係，只是微微一笑，抱拳還禮。
「既然親事已定，我也算是武昌伯大女婿了。」
「眼下早已是吉時，也該開席了，還請兩位弟弟入席，莫怪招呼不周。」
「諸位貴客，也請入席！」蕭雲璋又朝還聚在這裡的一眾賓客們團團一揖。
「今日伯府既是小王的小舅子周歲生辰，也是小王提親，算是雙喜臨門，望諸位莫嫌酒菜寒薄，請盡興宴飲。」
他直接端起了伯府女婿的架子，當起了主人來待客，頓時將許多人看傻了眼。
這、這關係、也進展太快了吧！
這大殿下，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呀！
當下也有見機快的，立刻還禮寒暄起來，直呼伯府雙喜臨門好福氣……
當下又是向陸天堯道賀，一陣喧鬧寒暄之後，這才各自入席。
蕭雲辰也不好直接離開，不然就得罪伯府了，這並非他今天來的目的。
只是看著蕭雲璋這就不拿自己當客人了，心裡也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伯府人丁不興，陸天堯只有兩個兒子還這么小。
他只有一個庶弟，庶房到有三個兒子卻還都是少年郎。
因而，遇到這種大宴賓客時，自家能派得出來的人手還真不多。
才有不少族裡人和嫡親出場幫忙應酬的情況。
比如林老將軍、林將軍、林平湛兄弟。
陸家族裡人到底沒在朝堂混出名堂，是無法招待那些權貴賓客的。
這時候，年已二十的大女婿出面應酬，單是敬人家一杯酒，都是對方的受寵若驚。
伯府可是與皇家聯姻了，要出一個王妃了。
他們與伯府結交，可不也是榮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