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的話,讓賴榮暉陷入了沉思。
「自己不知道或者沒直接參與的事情?」
「也可以提供猜測方向?」
賴榮暉一時間,對李文的話感到一頭霧水,一時沒想明白對方到底是知道什麼。
既然自己不知道或者沒有參與的事情,那要他拿什麼來說呢?
真是奇怪!
賴榮暉滿臉疑惑。
不過,既然李文說了是給自己的提示,說明這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自己沒悟到的東西。
為了弄明白李文的意思,賴榮暉陷入到回憶當中。
他把從認識王可倫開始,所有跟王可倫的事情都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中,他逐漸發現,
王可倫確實有很多地方都很可疑。
每次兩人聊天聊到關鍵時候,王可倫都支支吾吾,或者乾脆不回話。
賴榮暉便立刻明白,王可倫是有事情不想被自己知道。
不過,自己其實也大概能猜出是什麼事情,跟什麼人有關。
興許,王可倫的這些異常舉動,就是李警官說的方向?
沒錯!
賴榮暉忽然想明白了,
李文想要的,是更多關於王可倫的信息,因為這件事裡他才是最大的主謀。
自己只要圍繞著王可倫來說,就一準沒錯!
哪怕只是自己的一個猜測,至少也能給警方提供一個偵察方向不是?
對!
一定是這樣的!
為了確定自己的理解沒錯,賴榮暉反問道:
「李警官,我跟您確定一下,有些事情我的確是不知道,也沒有證據,都只是我個人的一些想法和猜測。」
「這些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以算作是有價值的線索嗎?」
「我剛才想起來了,王可倫這貨,的確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故意不告訴我們的。」
「但這些事情,我大概有個猜測和判斷,只不過不知道具體情況罷了。」
「李警官,如果這也算立功表現的話,那我的確還有話要說!」
上鉤了!
賴榮暉又上鉤了!
李文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滿意的表情:
「沒關係的,不管是你的想法還是猜測,只要跟這起案件有關,你都可以說出來。」
「甚至你覺得跟這起案件沒關,但有異常的小細節,也可以告訴我們,最終由我們來做判斷。」
「至於你說的沒有證據,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找證據本來就是我們警察的職責,你只要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就行。」
李文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就是在鼓勵賴榮暉,儘可能多地提供信息。
只要跟這起案件有關的信息,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想知道。
他不怕賴榮暉說錯,就怕賴榮暉不說。
因此,他也明確告訴賴榮暉,別管證據不證據的,把自己知道的和心裡想的全都說出來就是。
這時,賴榮暉也總算明白了李文的意圖。
合著這是要自己告密呀!
剛才的詢問,是針對自己在這起事件里做過什麼;
而現在要聊的,是自己的猜測!想法!和疑慮!
說白了,哪怕只是自己忽然產生的一個念想,只要跟這起案件有關,警察都想知道!
也是,
找證據是警察的事情,自己只管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就行。
想明白這點後,賴榮暉在腦子裡把覺得王可倫可疑的地方全都捋了一遍,
不管大事小事,不管是他作為當事人,還是從別人那聽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有些時候,賴榮暉甚至越說越肯定,
雖然他沒有證據,但在他看來,這件事肯定就是這樣,只是王可倫故意不讓自己知道罷了。
李文的這一招,再次起到了奇效。
賴榮暉提供的很多猜測,都是他們警察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有了這些信息,他們在調查的時候,思路瞬間就清晰了許多,
更為重要的是,賴榮暉還提到了兩個關鍵人物——張有德和蘇妙可!
用賴榮暉的話來說,
要不是有王可倫指使和收受利益,自己和幾個病友們是絕對不會出庭作偽證的。
按照同樣的邏輯,既然當時張有德和蘇妙可也出庭作證了,
那就足以說明他倆跟這件事情也有關係!
說不定在背後跟自己一樣,也是受到王可倫的指使,以及接受了王可倫給的恩惠!
這個信息,對於警察來說實在太關鍵了!
是啊,如果這件事跟他們兩人沒關係,他們為什麼要出庭作證?
難道真像他們當時在法庭上說的,為了正義,為了不讓張辰繼續害人,這才出來指證他?
別鬧了!
張辰壓根就沒有賣假藥,他本來就沒有錯!
既然這樣,那就不存在為了正義而出庭這麼一說。
既然他們倆出庭作證的動機站不住腳,那就只能說明他們別有心思!
也就是說,他們是在知道張辰藥方是真的情況下,還公然出來指證張辰!
那張有德和蘇妙可兩人,就肯定跟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於是,李文迅速地把張有德和蘇妙可也一同列為了犯罪嫌疑人,
並且開始著手讓人去調查他們倆,甚至把他倆給抓回來,免得被他們跑了!
「很好,賴榮暉,你這次提供的線索很有價值,我們會去調查清楚的。」
李文第一次對賴榮暉給予了肯定,這使得他格外激動。
「太好了!警察同志!我說了這麼多,可算對你們調查有幫助了!」
「警察同志,我還有一些話要說,我保證,我會事無巨細地全都說出來,以便你們調查!」
得到李文的肯定後,賴榮暉激動不已。
原來這才是警察想要知道的事情呀!
早說嘛!
早知道我就把重點放到對王可倫的懷疑上了!
不過現在知道了也不遲。
一想到自己終於找到了立功表現的方向,賴榮暉變得更加積極主動起來。
一股腦地把所有關於王可倫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大到他是怎麼謀劃整件事、有一些怎樣的想法和目的,
小到王可倫平時喜歡吃什麼、去哪裡,
賴榮暉全都說了出來。
而且越說越帶勁,越說思路越清晰。
......
與此同時,另一邊,王可倫詢問室里。
王可倫的態度,比剛才賴榮暉還要惡劣。
警察詢問賴榮暉時,不管問什麼,賴榮暉起碼都會看一眼警察,只是他嘴巴不說而已。
可到了王可倫這裡,由始至終,王可倫就沒正眼看過坐在他對面詢問的兩個警察。
在他看來,對方只是兩個普通小警察而已,又不是什麼大領導,根本不配問他話。
而且,他心裡始終相信,自己應該很快就能出去。
因為自己是王家獨孫呀!
爺爺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動用一切資源把自己給撈出去的!
當時他之所以要逃,那是爺孫倆商議出來的最優方案,
可不代表是唯一方案。
既然自己現在已經被抓進來了,那就只能執行其他方案。
也就是,讓王家私人律師團隊撈人!
這支律師團隊,個頂個的都是精英,有著豐富的打官司經驗。
平日裡,王家很多事情都是這支律師團隊在背後給擺平的。
用王德發的話說,能不上法庭的就儘量私了,免得鬧上法庭對整個王家影響不好。
因此,在撈人方面,王家這支律師團隊是妥妥沒問題的。
更何況,就算自家這支律師團隊沒辦法把自家給撈出來,
可全國有這麼多精英律師,只要錢到位,就不信沒人能把自家給撈出去。
王可倫這樣想著,愈發變得淡定起來。
他始終謹記一個原則:在律師來之前,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至於律師來了之後,那剩下的事情就完全交給律師去辦了。
王可倫的這個態度,讓詢問的警察很是為難。
一時間,雙方陷入到僵局之中,
詢問室里,異常地安靜。
就在這時,李文忽然推門進來。
「怎麼樣?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李文問道。
王可倫的詢問情況,李文早就知道。
這傢伙,比賴榮暉還難搞!
對於賴榮暉,自己略施小計還能搞得定,
可到了王可倫這裡,這些招數對他根本沒用!
嚇唬不了他!
一切工作,只能等到他們王家的律師來了後才能接著進行下去。
不過,李文並沒有氣餒,他這次進來,不過是想給王可倫一個下馬威,
讓他知道,就算他什麼都不說,警察一樣可以把事情給查清楚!
李文走到王可倫跟前,淡淡地說道:
「王總,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嗎?」
「張有德和蘇妙可,這兩人,應該也是你計劃里非常重要的人物吧?」
王可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