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宮,楚辰請來了宮中女醫,對夜鶯的傷口進行進一步處理。
葉婉瑜留下負責照顧,楚辰和蕭景睿離開,去了之前的池塘。
房間裡只剩下了夜鶯和葉婉瑜。
夜鶯清醒了過來,問道:「他們都走了嗎?」
「丫頭,其實你早就醒了,對嗎?」
「……」
夜鶯面色蒼白,想要坐起卻感覺十分無力。
葉婉瑜即刻上前,輕輕將其攙扶。
「婉瑜姐,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殿下。他……」
「他怎麼了?」
夜鶯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葉婉瑜,以及這三天她為楚辰的事情。
這三天,夜鶯為楚辰索要了一把寶刀,並找了師傅「影聖」,強行氣道進階。
氣道進階是情緒的激發,當中所承受的痛苦,只有本人才知道。
此刻,夜鶯已是氣凝上境。
看到楚辰一夜之間入氣道、破一境,夜鶯感覺很快會被超楚辰越。
她想保護楚辰,而不是被保護,所以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葉婉瑜低頭,小聲問了句:「你喜歡殿下,對嗎?」
夜鶯反問一句:「難道婉瑜姐不喜歡?」
「誰會喜歡那狗太子啊?」
「夜鶯是個練武之人,喜歡直接。如果婉瑜姐不喜歡,那殿下小女子就……」
「你!」
兩人相視而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東宮,後苑,池塘邊。
楚辰和蕭睿來到此處,一同欣賞夜空的月色,一同欣賞波光粼粼的水面。
美景會叫人心情平和,可是楚辰看似平靜,內心確實波濤洶湧。剛才,他的自尊心遭到了極大的重創。
蕭景睿看著水面,率先開口:「白天我是你的兵,現在我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和你交談。」
「蕭某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殿下的表弟,所以剛才稱呼了一句大表哥。我父親是蕭氏現任家主,也是殿下母后的大長兄。」
「我知道殿下有你的盤算,重建東宮,建立一支強大的武裝。可是,這樣還遠遠不夠,三皇子和六皇子的實力是你無法想像的。」
楚辰聽完,低頭一聲:「繼續,把你要說的全部說完。」
蕭景睿抬頭看著夜空,長長的吸了口氣。
「從何說起呢,知道殿下現在最缺的是什麼嗎?」
「第一,力量。剛入氣道,直接破境,是好事,也是壞事,因為你根本不懂氣脈。氣道的每一境都有它存在的必然,欲速則不達。還有,氣只是體內的一種能量,把能量發揮出來的是『術』,比如刀法。」
「第二,智慧。殿下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霍無邪也這麼認為。可是你太自負,覺得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可是你的手掌有多大,能拿捏多少。」
「第三,助力。這也是殿下最缺的。沒有人才,沒有財富,沒有實權,三司六部東宮占了哪一個,更別說軍權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麒麟閣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楚辰的表情起了稍許變化,他轉身看向蕭景睿。
剛才說的,以楚辰的智慧豈會想不到,他現在更在意的是麒麟閣,他第一個滅掉也是麒麟閣。
是麒麟閣傷害了他重要的人,是麒麟閣踐踏了兵王的自尊心,也是麒麟閣向東宮開的第一槍。
蕭景睿繼續說道:「麒麟閣表面是個江湖組織,可實際遠遠不止如此。」
「首先,麒麟閣是個情報組織,眼線遍布全國,包括大楚。」
「其次,他是個財閥組織,大夏各個商業領域他們都有涉足。」
「最後,他是個勢力組織,麒麟閣有自己的強大勢力,包括軍隊。」
這些和楚辰事先預想的差不多,大夏就是一張巨大的利益網,這張網遍布百姓、富商、官員。
像麒麟閣這樣的組織,怪不得連夏皇也要忌憚三分。
聽完這些,楚辰內心的火像是被點燃,他知道了面前的敵人有多強大。
戰意再起,不死不休。
蕭景睿剛才的話點燃了楚辰的戰火,可接下來的話就如同汽油,讓點燃的戰火熊熊燃燒。
蕭景睿繼續說道:「有一個比麒麟閣還要強大的組織,名叫『暗冥』。暗冥的性質和麒麟閣差不多,但有本質的區別。暗冥之主托我給殿下帶句話。」
楚辰神色一驚,問道:「是什麼話?」
「她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十年。如果你還不去找她,……呵呵」
話說一半,蕭景睿飛身而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
「混蛋!」
看著蕭景睿飛去的背影,楚辰破口大罵。
「暗冥」到底是什麼?她又是誰?
東宮,太子寢室。
楚辰回到寢室,看著古色古香的房間,他感覺像做夢一樣,可有無比的真實。
葉婉瑜、夜鶯、夏皇、長樂、楚霄、楚雲,還有蕭景睿他們四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們有血、有肉、有感情,都有各自的自我。
今晚,對楚辰而言是一個轉折點。
他看到了自身的弱小;他看清楚了這個世界。
以為是穿越者,自帶外掛,是他把這個世界看輕了。
特種兵的世界流傳著一句話:哪怕對手是一隻螞蟻,你都要用上全力去踩死它!
意思是說,面對任何事或人,你都要懷著崇敬之心。
在桌上,楚辰給自己倒了三杯酒。
他拿起第一杯酒後,閉眼念叨:「第一杯酒,敬智慧!」
穿越到現在,自己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傻瓜,認為憑藉智慧就可以掌控局面,結果……
朝廷御審,看似贏得了勝利,其實一樣是某人的棋子。他們所涉及的領域、格局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很多。
當兵才幾年,所遇之人和所遇之事有多少。而他們從小生活在權謀之中,他們更懂得人性,更善於權謀,不注重眼前失敗,他們看得比自己更遠。
所以,要尊重對手,敬畏智慧。
楚辰將第一杯酒一飲而盡,接著拿起第二杯酒,閉眼念叨:「第二杯酒,敬力量!」
冷兵器時代,以個人的武力值決定一切,熱武器的研發需要時間。
短短十天,出手三回。
第一回與夜鶯交手,因為太子的身份,她手下留情。
第二回與蕭景睿對戰,說是平局,可對方還是手下留情。
第三回就是今晚,因為力量不夠,差點失去了重要的人。
此刻,楚辰對力量的渴求比任何時候都要執著。
楚辰將第二杯酒一飲而盡,接著又拿起第三杯酒,閉眼念叨:「第三杯酒,敬靈魂!」
「靈魂」是一種信念,是真實的自我,是本心。
人要成為自己的王,就不能失去自我,喪失本心。
楚辰用最後一杯酒告誡自己,不管未來如何,不可喪失本心,要成為自己的王!
智慧、力量、靈魂,這三杯酒敬完,從這一刻起,楚辰將重新振作,重新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