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楚辰張開雙臂,如大鵬展翅一般;他閉上雙眼,傾聽呼嘯而過的風聲。
內心無所畏懼,只是靜心去感受,去融入。
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楚辰突然一個翻轉,將氣運於雙腳。
「轟~」的一聲,身體穩穩落地。
楚辰再次仰望廣闊的天空,內心是無比的平靜。
「找到了答案,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楚辰長長的吸口氣,感覺體內有股無比強大的力量。
怪不得江懷義資質平平,能達到那樣的高度。
楚辰身邊正好有一塊花崗石,於是運氣一拳擊出。
「轟隆!」一聲,那塊花崗石瞬間被擊得粉碎。
看到這一幕,連楚辰都不敢相信,竟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漂亮的一拳,看來你找到答案了。」
這時,江懷義朝著楚辰走來,還是那張笑呵呵的面容。
楚辰抱拳彎腰行了個大禮,感激道:「謝老師指教,學生受益匪淺!」
江懷義將楚辰扶起:「答案是什麼?」
楚辰直言回道:「心境清明。」
江懷義點點頭,對楚辰的答案感到滿意,然後像對學生一樣開始講解。
「把人比作劍,一把劍在打造過程中,去掉雜質會鋒利無比,有了雜質就容易斷。」
「江某小時候是個笨孩子,讀書、練劍都不行。有一天,我看到鐵匠在鍛造兵器,由於好奇,上前問那鐵匠為什麼要不斷地敲打。鐵匠回答說,是為了去掉鐵里的雜質。」
「一把好的武器,是要經過千錘百鍊的。人,亦是如此。讀書的時候,去掉不必要的雜念,你就能讀得進去。一通百通,萬變不變。」
江懷義的話叫楚辰清醒的領悟,所謂雜念,更多來源於害怕沒有結果的努力。
江懷義看著地上的那一堆碎石,繼續對楚辰講解。
「剛才那一拳確實漂亮。氣是人體的一種能量,需要情緒去激發,可是情緒從何而來?氣是氣,道是道,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有氣的存在,只有把氣據為己有,才是氣道。」
「那道又是什麼?道是心,當氣在你體內存在的那一刻,你就要用心去感受,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殿下入氣道,破一境的時候,應該深有體會。」
楚辰想起來了,怪不得當時夜鶯會突然出現,讓自己儘快靜心凝神,去感受氣的流動。
江懷義最後說道:「心境清明的人看事物會更透徹,做事會更專注,眼界會更遠大,心胸會更廣闊。殿下,知道為什麼有九成以上的人都是愚人?
楚辰再次行禮,道:「請老師解惑。」
江懷義呵呵笑道:「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從書中,或其他人口中明白很多道理。可是愚人只知『理』,不知『道』。而『道』需要去『悟』,可即使悟到又如何?」
楚辰回道:「是『修』。」
「對,很多人也知道這個詞『修道』。可是人只會把這個詞和修行者聯繫在一起,與自己不沾邊。豈不知,天地萬物就是『大道』。」
「學生明白,謝老師。」
楚辰再次行禮。他明白有些事情很簡單,卻又很難。
心境清明,並不是清心寡欲,而是排除雜念,全力去做一件「事」。
楚辰剛才的那一擊已經證明,去除不必要的雜念,可以將氣百分百地發揮出來。
至於「暗冥」,江懷義在告訴楚辰,對理念的堅持,同時也叫他深入了解暗冥。
因為暗冥本就是為太子而設立的組織。
十年前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楚辰還是沒忍住,問道:「老師,能告訴我十年前發生的事嗎?母后的死因,以及蕭氏離開的原因。」
江懷義回道:「我姓江,不姓蕭。蕭氏對我有知遇之恩,他們離開,我自然要離開。我所知道的只有,先皇后並非病逝,蕭氏是憤然離開。楚辰,現在還不是時候。」
剛一說完,江懷義就飛身而去。
楚辰也是無奈。一提到十年前的往事,就直接落跑,看來那潭水比自己想的要深。
在南方,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一條寬敞的官道橫貫而過,蜿蜒直通荊州。
官道兩側的地勢微微隆起,仿佛天然的屏障,鬱鬱蔥蔥的灌木叢生長得十分茂密。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一隊馬車緩緩朝這邊駛來,車身上插滿了各式旗幟,像是某處的鏢行。
馬車數量有五十之多,有兩百多人負責押送。
那些人身形魁梧,手持各式兵器,面容冷峻,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當車隊經過此處之時,突然間,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緊接著,無數箭矢如同雨點般從天而降,密集而迅猛。
押運的兩百多人猝不及防,許多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箭矢穿透身體,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同時夾雜著馬慘烈的嘶叫聲。
幸運活下的人已然驚慌失措,他們揮舞手中兵器,試圖抵擋這突如其來的箭雨。
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整個車隊陷入了混亂。
就在這時,一隊氣勢洶洶的騎兵如狂風驟雨般,自前方朝這邊席捲而來。
騎兵的鎧甲熠熠生輝,閃爍著冷冽的銀光。他們手持長矛,直指車隊中剩餘的倖存者。
戰鬥場面殘酷異常,慘叫聲、馬蹄聲、兵器的碰撞聲,交織成一幅血腥而殘酷的畫卷。
不到一刻鐘,戰鬥結束,道路上一片血色,以及兩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
楚雲身穿銀甲,手持寶劍,騎馬來到此處。
他有面色冰冷,眼中帶著殺意,與平時溫文爾雅的賢王判若兩人。
「放開我!你們是什麼人,我們就是普通的鏢隊。」
這時,一名大漢被兩名士兵押到了楚雲面前,嘴裡不斷嚷嚷。
「唰——」的一聲,楚雲拔出寶劍對準那大漢,說道:「鏢隊?從你們下了石虎山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本王的眼皮底下。」
「本王?你是豫王!」
「本王只問一遍。說!你們和荊王是什麼關係?」
「什麼荊王,小人不知道。上面指示,把這些物資運往并州,……」
「唰」的一下,楚雲手起劍落,那大漢當場被砍殺。
三皇子荊王楚霄不會這麼愚蠢,把任何線索留下,石虎山也只不過是他手裡的小小棋子,用來斂財的工具罷了。
并州?連真實的交貨地點都不透露,殺的這些人都是小人物,根本得不到有價值的東西。
楚雲將劍收回劍鞘,對眾人喊道:「砍下他們的人頭,回帝都!」
伏擊石虎山的山賊,相當於楚雲正是想楚霄開戰。
整盤棋局楚雲已經想好,瞞過夏皇,繞過兵部,就等一根導火線。
這根導火線就是葉相,欺君、逾越,只要葉相一彈劾楚雲,雙方的戰鬥就是拉開序幕。
楚雲似乎胸有成竹,且不知小事件引發大效應。
一場大夏有史以來的最大風暴,即將席捲朝堂,乃至整個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