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當場決議，對智慧財產權保護進行立法，有三法司制定具體條款，並儘快落實。
散朝之後，三皇子楚霄第一個離開朝堂。
從始至終他沒有發表過意見，近一段時間一直如此。
楚霄行事非常低調，回府之後也是大門不出，更沒有會見朝中的大臣。
楚辰離開大殿沒走幾步，被身後的楚雲叫住。
「大皇兄，現在可以告訴六弟醫聖的下落了吧？」
「老六，剛才御史參本宮是怎麼回事？」
之前在朝堂之上，御史台參太子三條罪，背後自然是楚雲的手筆。
楚雲冷笑道：「這事和你的立法有關係嗎？」
「沒有。」
「那就是了。六弟保證立法一定通過，並儘快實施。」
楚辰明白了，御史參太子，是表明了楚雲的一種態度。
東宮和豫王府終究是對立關係，楚雲不會放棄爭儲。
他走上了這條路，已經無法在回頭。
楚辰點點頭表示明白，回道：「等立法通過，發布實施的時候，本宮自然會告訴你。」
「你……」
「你在朝上表明了你的態度，這就是本宮的態度。」
這時，一名太監慌裡慌張地走了過來，行禮說道：「太子殿下，陛下宣召。」
「帶路。」
「是。」
在太監的帶領下，楚辰去了御書房。
夏皇屏退左右，與楚辰單獨商談。
今天朝議夏皇十分滿意，唯獨一人讓他感到不悅。
夏皇直截了當，問楚辰：「天寶一案涉及官員眾多。太子可知，朕為何不對他們出手嗎？」
楚辰一樣直接，回道：「第一，這麼多官員一旦被罷免，很難有新的官員補上，朝局會出現動盪。」
「第二，這些官員背後都有世家背景，現在朝廷還離不開這些世家的支持，所以還不能動。」
楚辰的回答叫夏皇表示滿意，隨即說道：「這些蛀蟲必須得除，但不能一次性解決，需要循序漸進。」
夏皇的用意，在天寶一案爆發的時候，楚辰就已經猜到。
現在他又重提，看來第一刀就要落下。
這一刀不會是別人，而是百官之首葉相。
一個無能之人，占據丞相之位十年。
而相權又分走了一部分皇權，利用這一部分權利進行黨爭，禍國之事沒少干。
夏皇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天寶一案是眾大臣的催命符，這催命符就捏在夏皇手裡。
他想搞死誰，隨便拿出一個證據，就可將其滿門。
楚辰見夏皇動了殺心，於是行禮道：「父皇，兒臣親自出馬，讓葉相辭去丞相一職。」
夏皇眉頭微皺，不悅道：「太子，誤要兒女情長。朕看中你，是因為你有雷霆手段，這是身為王者必備的素質。」
楚辰解釋道：「一小部分。帝王君臨天下，更要著眼大局。如果對葉氏出手，其他世家必然人人自危。他們勢大，背後做出什麼，我們很難把控。」
「太子，你果真是這麼想的？」
「是！」
「那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希望這老傢伙知道進退。」
「兒臣遵命。」
楚辰接受皇命，去葉府規勸葉相引咎辭職。
剛才夏皇的那番話也只是試探，他豈不知葉氏不能殺，不然牽一髮而動全身。
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在敲打楚辰，勿要被兒女情長所累。
楚辰離開皇宮，帶著一對羽林衛來到相府。
葉相得知太子前來，連忙帶著家人在院子迎接。
不久之前，楚辰訛詐相府二十多萬兩銀子，那場景還歷歷在目。
現在的太子，肯定是一個不好惹的主。
「老臣恭迎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
相府眾人一同下跪，楚辰上前客氣道：「老相爺，平身吧。」
「謝殿下！」
眾人起身。
此時的楚辰沒有了之前的痞氣，有的是身為儲君的穩重與貴氣。
楚辰要求和葉相單獨相處，有要事商議。
葉相帶著楚辰去了他的書房，並支開了所有下人。
「殿下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不妨直說。」
葉相坐在次席，直接開誠布公。
雖然此人謀略不足，但身居宰府十年，有他的政治敏感度。
如此直接，楚辰倒不知如何開口。
權利在手，不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這不但關係到個人，更是關係到整個家族。
葉相苦苦一笑，問道：「婉瑜在東宮過的如何？老臣斗膽一問，不知道婉瑜和殿下發展到了何種地步？」
楚辰回道：「婉瑜是本宮喜歡的女人，本宮承諾立她為正妃，言出必行。」
「可她是庶女。」
「那又如何。」
楚辰嚴肅、認真，葉相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跟著站起了身子。
「好！好！也不枉本相在朝議上，演了一齣好戲。」
「智慧財產權保護法，本相豈不知此法利國利民。可本相非要站出了反對，無非是想讓陛下下定決心，廢除丞相。」
楚辰一愣，這結果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看來這葉相併不傻，知進退。
葉相繼續言道：「原本朝廷有左、右丞相。十年前，因你母后的事件，蕭氏憤然離開朝野，右丞相懸空。由此可見，陛下一直想廢除丞相制度。」
「但因六皇子勢大，為了制衡六皇子的勢力，老夫這相位才存留至今。」
「當年，六皇子親自上門，想拉攏本相，結果被本相言辭拒絕。如果當時接受了，葉氏絕沒有今日這般地位。」
沒錯，如果當時葉相加入豫王陣營，平衡被瞬間打破，夏皇豈能容得下葉氏。
楚辰看人入木三分，他這回真的看走了眼。
葉相併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一直在裝無能，為的是明哲保身。
楚辰發現面前的葉相有點亢奮，似乎不吐不快。
葉相走到楚辰面前，問道：「殿下，老臣可否稱呼您一聲賢婿？」
楚辰點頭，道：「自然可以，本宮這一生絕不辜負婉瑜。」
葉相拿出一封信交給楚辰，囑咐道：「身為父親，我愧對這位女兒，請將這封信親手交於婉瑜。老夫還有三句話，希望殿下銘記於心。」
楚辰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感覺像是臨終遺言。
就如同短劇里的老套劇情，一說完這種話，就是要領盒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