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榮禧堂東側的三間耳房內,一個雍容華貴,風韻猶存的婦人斜倚在椅子上,手中捻著一串兒九眼佛珠,正在面對身前桌案上面擺放著的觀音慈祥瓷器法相虔誠的祈禱,嘴裡面更是念叨著些許佛門的經文,有為賈寶玉等人祈福求運之意。【,無錯章節閱讀】
彩霞踮起腳尖,慢慢靠近王夫人身側,在從旁的耳邊,微微壓低聲音,輕聲地說道:「主子,外面璉二奶奶來了。」
王夫人訝然的停下了禮佛,回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年輕女子,笑著說道:「原你這個潑辣丫頭,怎麼今個兒有空跑到我這裡了呢?」
這年輕女子便是目前賈府管理內務的第一號的人物王熙鳳,家宅後院之內的事情,比如說每個月的月錢如何發放,該發多少,統該由王熙鳳一手搭理和處置。
王夫人一心吃齋念佛,本是出塵世的清淨人物,自然不會管理著家宅後院,因此,王熙鳳除了有事情需要請示稟告之外,其他的時間也是不太會前來打擾王夫人清修的。
這鳳辣子容貌出眾,多是一個美人之姿。
王熙鳳,金陵十二釵之一,賈璉的妻子,王夫人的侄女,賈府通稱鳳姐、璉二奶奶。
她外貌美艷,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
出場時打扮彩繡輝煌,笑語先至,宛若神妃仙子。
因美麗容貌和嬌艷氣度,曾引賈瑞為其傾倒。
不過,今個兒王熙鳳卻是收斂了往日的潑辣性格,反而是眉眼間的神色很是和善,進得裡屋來,見著王夫人,說道:「姑媽,侄女兒來給您請安了!」
「來來來,快過來陪我聊幾句。」
王夫人這裡素來清淨,也沒有幾個人往來,今個兒見到王熙鳳到來,也算是給這清修之地帶來了三分生氣,連忙一臉高興地邀請王熙鳳過去坐。
王熙鳳聞言也是立刻就走了過去。
在賈府的內院,若說誰排第一,必然是王夫人了。
王熙鳳在旁人面前可以放肆,但是在她面前,王熙鳳卻半點都不敢造次。
王熙鳳來到王夫人身側,坐了下來,說道:「賈府之內,最近事務繁多。本來我是不該來打攪夫人清修的,只是夫人可曾聽聞過環兄弟的事情?」
「環兒!他最近又生了什麼事端?」
「不曾生出事端,反而是求學上進起來,可喜的很。」
王夫人沉思半晌,心頭瞭然,認真回答道:「我原本以為是什麼大事情呢!容得你親自過來跑一趟。原來是這等微末小事情,環兒,真的求學上進了?那可是真是菩薩顯靈,佛祖保佑,那孩子最近還鬧出什麼么蛾子沒有?」
「那倒也沒有。」
王熙鳳遲疑了一下之後,看向王夫人,繼續說道:「這環兄弟自從害了那場大病之後,也就變得勤奮上學起來,似乎有意踏入科舉仕途。」
「是這樣嗎?那個妾生子能有這個能耐嗎?橫豎不過只是一個不爭氣的傢伙,又怎麼敢妄圖窺視更高的身份和地位呢?」
王夫人聞言略微皺起眉頭,不滿地說道。
「照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聽下面的丫鬟們說,現在環兄弟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王熙鳳補充道。
王夫人再次聞言,眉頭則是第一次皺了皺,猶疑了一下,說道:「你真的覺得環兒真的有機會考取功名?還是故作姿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心血來潮?」
王熙鳳聞言則是面色微變,卻也不敢胡言亂語。
她知道這裡面蘊含的意思。
前者乃是庶子成龍,威脅賈寶玉在賈府之內的地位和未來的地位;後者不過只是東施效顰,徒增笑料。
要是前者,那麼王夫人必定要打壓賈環,為賈寶玉掃去阻攔。
要是後者,那麼王夫人必定是不會理會賈環,這等小丑行為的。
王熙鳳也拿捏不准這個賈環現在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聰明,搖搖頭開口說道:「姑媽,這件事情我也不太好說,現在還看不清。不過以我看來,任何一個人只要是擱在趙姨娘這等出身卑微,蠢如蟲豸的人物身邊,再好的人也好不了。不過,姑媽要是有這個心思,可以將環兄弟親自帶在身旁,仔細教導,或許可以成就一段佳話。」
王夫人翻了翻自己的眼珠子,頗為的無奈,求佛則求無欲無求,自家的親兒子賈寶玉都不曾帶在身旁細心教導,更何況一個妾生子賈環呢。
旋即,王夫人眼神淡淡的掃了王熙鳳一眼,不沾人間煙火味道的清冷聲音,出言道:「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去老太太哪裡看看,正好,你隨我去老太太哪裡,叫環兒過來問上一問。」
賈寶玉的頭頂上不允許出現一個成龍的庶子,蓋住賈寶玉嫡次子的光輝,讓外面的人看了四大家族王家的笑話,嘲笑王家,連一個庶子都可以壓王家嫡子的風頭。
王夫人更不願意讓賈環跳出去科舉入仕途。
說到底,還是出身決定了高低貴賤。
賈環左右不過只是一個妾生子,庶出的身份,一輩子都抹不去。
而賈寶玉乃是嫡次子,無論是為了賈寶玉未來的規劃還是王家的聲望,王夫人那都斷然不能夠允許賈環輕易跳出去成了氣候。
王夫人終究是人心而非佛心。
一旦牽扯到賈寶玉的利益,那麼就算是這位整日吃齋念佛,「菩薩心腸」的人物,也難免會生出心思,終難放心。
……
「賺錢的門子也有,只是自己全部都不會?瓷器?精鹽?全部都不會啊!」
賈環苦思冥想也沒有找到一個出路來。
鹽鐵自古以來都是官府壟斷經營,普通人想要參與其中,那就是找死。
其他行業也是如此,多有厲害的人物坐鎮,非特殊背景,驚人實力,不可參與其中。
「抄書如何?」
往日賈環也曾經看到過不少的小說作品,用未來的小說作品,降維打擊現在的小說家,說書人,那豈不是用大炮打蚊子,手到擒來?
這個念頭剛剛萌生出來一絲苗頭,就宛如春日野火燒過的野草地,春風吹又生。
「可行!」
賈環思忖片刻,差沒有跳起來,心裡狂呼此事可為。
古人識文斷字的人都是極端少數,很多人一輩子根本就是純純的鐵文盲,甚至大部分的人被判死刑,秋後問斬,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諸如阿Q之流,到頭也只是畫了一個不算圓的圈。
放在這個世界,那就是十成的人,裡面有一成的人讀書。
尋常人吃飽肚子都是一件極艱難的事情,更遑論從事小說家的創作。
當今這個世界,寫書的門檻頗高。
清高的讀書人不會願意從事這等下九流的行業,也大部分都不缺這幾個銀錢。
不清高的讀書人也沒有多少的能力去做這件事情。
寫書,只要故事精彩,一本暢銷書在這個時代的價值,不可估量啊!
只怕到時候,一書火上金鑾殿,一時間,神京紙貴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就抄書了!不過,在抄書之前還得去外面買一些資料回來參考一下,然後,修改一些地名和人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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