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阿寧的公然唱反調,吳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把包朝著吳邪一扔,但被小哥接住並背上,吳窮向著阿寧走去,沒好氣的說道:
「小姑奶奶,你在搞什麼飛機啊,到了西王母宮的地界之後可以更安全很多你知道嗎?」
「你就算是不管別人死活,也珍惜珍惜自己的命好不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阿寧完全沒有要挪腳的意思,並且跟吳窮針鋒相對的說道:
「我只知道,如果有危險,差了這麼點路根本沒差別。而且你大可以不同管我,就像之前眼睜睜看著那樣,你沒有義務對我做什麼,同理,我也沒有義務聽你的話。」
「你記好,我不需要你管,我和你又沒什麼關係,憑什麼要被你管著?」
見阿寧這麼說,吳窮頓時不知道怎麼說好,幾番張嘴但話到嘴邊又給全咽下去了。
他能感受到,阿寧現在特別討厭自己,無論自己說什麼,阿寧都絕對不會聽的。
他們身後的潘子小聲跟吳邪嘟囔道:「小三爺,要不你過去拉個架吧。」
吳邪眉頭直鎖的說道:「你這是想讓我死啊,他倆擺明了是要幹起來了,現在我過去幹什麼?給他們當沙包嗎?」
吳邪或許不了解吳窮跟阿寧之間的恩怨,但是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定位。
從以前到現在,他只要摻和他倆的事,絕對是要被一頓毒打的,心理陰影在前,吳邪哪敢多逼逼一句
潘子一聽這話,頓時心急了起來,道:「這是你們吳家人的事,除了你誰也插不上話啊。」
見潘子這麼講,吳邪頓時就不高興了,道:「什麼叫我們吳家人,阿寧跟我哥八字沒一撇不說,而且看現在這樣是要決裂了,她算什麼吳家人,胖子你去,直接跟阿寧來硬的。」
胖子一點腳都沒挪,對著吳邪揶揄道:「天真,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就阿寧這個性子,我現在上那她非得跟我動手不可啊。」
這個時候,秀秀突然發話了,道:「咱們非得要求阿寧跟著走也不太好吧,我看阿寧說得挺有道理的,她在這裡紮營,咱們跟著吳窮哥哥走,咱們為什麼非得拉上她呢。」
胖子對秀秀這個論調十分贊同,道:「不得不說,咱們秀秀就是聰明,跟胖爺我想的一模一樣。我也覺得阿寧樂意待在這那就讓她待,咱們天真他哥救了她一命她就這個態度對待救命恩人,把她帶到咱們營地里,我還不放心呢。」
胖子對阿寧,阿寧對胖子,都有一些不太好的偏見,所以肯定不會從他嘴裡聽出來什麼關於阿寧的好話的。
現在阿寧要脫離他們的隊伍,正和胖子意願,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還閒的沒事勸和?
吳窮跟阿寧對視著冷戰了一會兒最終嘆氣道:「得,我也留下,你們走,順著我來的路走,很快就能找到路了。」
吳窮沖他們擺了擺手,然後對著阿寧說道:「我跟你一起留下。」
「不需要。」阿寧轉過身去道。
誰需要你幫我,自作多情的傢伙!阿寧心裡暗暗想著。
吳窮嘆氣道:「我怕你死。」
「怕我死?」
阿寧呵呵了一聲沒有下文。
你要是怕我死,剛才的猶豫是怎麼回事,不情願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初的那個表情,那個反應,又是什麼?
現在卻說怕我死?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的。」
阿寧說完,便不跟他再多聊,默默的把包里的帳篷拿出來搭上。
吳窮也把自己包從小哥手裡拿過來,中途他特意跟吳邪等人囑咐道:「無論聽見什麼聲音,不准來找我們,也不准來救我們,聽到沒有。」
「尤其是你吳邪,你千萬不准來,也得攔著其他人來,給我點頭。」
吳窮十分強硬的要求吳邪表態。
接下來他要面對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於兇險了,從裡面往外跑和硬闖進來完全是兩個難度,來救援的話大概率要死人,吳窮不願意有人為他而死。
「哥……」吳邪放心不下他,十分不情願就這麼走,搖頭道:「我也留下吧。」
「滾,你嫌我死的不夠快是不是!」
如果是小哥這麼說,吳窮估計也就答應了,但如果是吳邪的話,那吳窮便果斷的拒絕了他。
吳窮生怕他一句話引來蛇潮又引來幾百條大蟒蛇。
有吳邪這張嘴在,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而潘子的反應則就比較現實,他覺得吳窮阿寧都是成年人,在明知道利害的情況下還這麼做,那也沒必要多勸什麼,說了句保重就拉著吳邪離開了。
小哥則沒有動,又問了一句,「真的不走?」
小哥有一條原則,那就是不救故意找死的人。
吳窮明知道這裡有危險但還是要留下來,這在他看來就是找死。
這一次吳窮要是不走的話,小哥是肯定不會管他的了。
當然,吳邪非要衝進去救人的話除外。
但吳窮還是搖頭拒絕,小哥轉身就走。
胖子過去,跟吳窮嘀咕了幾句,又交給了他一些東西後才走。
天很快就黑了,但吳窮沒有休息,他點了堆火在外面守著。
吳窮知道今晚是個不眠之夜,一定會出事的。
這個黑夜看起來平靜,但內里隱藏的危機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全神貫注,也都不一定能活著回去。
原著里,阿寧的屍體都被拐走當成育兒袋了,現在她倒是還活著,但能不能活過今晚就不知道了。
他獨自坐了挺久,突然之間阿寧從帳篷裡面鑽了出來。
看她的神情,應該是有點擔心吳窮,但看到吳窮完好無損之後那點關心很快就消失了。
吳窮看了她眼,知道她現在缺個出來的理由,就給她遞台階道:「睡不著?」
阿寧輕輕嗯了一聲,坐到吳窮旁邊,心結重重的說道:「我想問問你,你白天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但就是缺一個機會去問,白天的時候人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天暗下去了,只有他們兩個了,她才終於找到了機會。
吳窮知道,她還困在白天自己猶豫的那半分鐘裡。
這半分鐘要是解釋不清楚的話,估計以後都不用跟她說話了。
感情這個東西,真的是,叫人怎麼說才好啊。
吳窮嘆氣道:「我不想騙你,所以你聽我說完。」
「好。」阿寧等著他說。
吳窮把他的顧慮全都講給了阿寧聽。
包括害怕她是汪家人,包括她的老闆與九門人是敵人這兩點,不過關於阿寧閉眼時,吳窮心理上的轉變,他則閉口不談,因為他覺得現在說了阿寧也不信。
這些話說出來了之後,吳窮心裡也舒服了許多,傾訴是個很有效的東西,在緩解人心理壓力這件事上,沒有什麼比傾訴更加有效。
阿寧安靜的聽完,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突然間,她有一刻露出了種想哭的情緒,但轉瞬即逝,並沒有被吳窮髮現。
之後她沉默了會兒,突然間拔刀,扔到吳窮腿邊,把臉向他伸過去,有些憤怒又有些委屈的說道:「來,拿刀把我臉割開,你看看我這張臉的後面有沒有第二張臉?」
「又或者你直接殺了我,因為我不管是不是被假冒的,反正都是你的敵人不是嗎?我的命是你救的,我還給你不就得了!」
「別開玩笑了。」吳窮把刀還給她道:「我救都救了,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阿寧把刀收回去,十分冰冷無情的說道:「你不是懷疑我嗎?害怕我會害死你們嗎?好啊,我已經給你機會讓你殺我了,你不動手那是你的事,反正真要有那一天的話,我是不會對你心慈手軟的!」
阿寧現在特別無情,簡直像一塊冰一樣。
這倒不是說她有多恨吳窮,而是說她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只不過之前跟吳窮感情比較好才溫和了些,現在那點感情就跟泡沫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一番後似的消失不見,阿寧對他的態度也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真是可笑,之前居然跟他關係這麼好!阿寧心中對自己不斷說道:恢復到從前的理智,情感只會害了自己的!
阿寧起身準備回帳篷了,臨了最後說道:「吳窮,你記得離我遠點,你們吳家人都喜歡坑人,我還想多活一會兒呢。」
「阿寧,阿寧……」
阿寧才掀開帳篷的帘子,就聽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
這聲音不太像吳窮的,她猛的一回頭,什麼人都沒發現,吳窮也盯著篝火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看起來情緒十分的低落。
阿寧見他離火這麼近,心說也不怕把自己點燃,真要燒著了那也活該。
但她又死活做不到視而不見,便好意提醒道:「喂,把頭拿遠點,小心把眼睛烤瞎。」
話音剛落,她又聽到了有人叫她。
「阿寧,阿寧。」
阿寧這次可以確定不是吳窮,吳窮根本沒張嘴。
那麼會是誰呢?
就在她苦思之際,一隻野雞脖子悄悄爬到了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