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窮可以確定它是真的,就算眼前的一切都假,可這枚金牌也真的不得了,它可都出土將近一百年了。
它現在是吳窮脫離幻境最關鍵的東西。
吳窮想,如果自己不知不覺的就進入幻境了,那麼只有它才是無比真實的。
眼前一切都是虛假的幻境,因為有自己被困在這裡才出現。
換言之,想要讓自己醒來而幻覺不消失,就必須要有真實世界中出現的東西留在這裡才行。
這幻境在吳窮看來,恐怕不是簡簡單單把他催眠這麼簡單,而是一個虛幻的空間,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它的出現和它的消失取決於裡面有沒有被困之人。
如果只是簡單的幻境,那麼自己上當了他體內的那老東西怎麼可能也被困呢?他們倆只是一個身體,並不是一個魂魄,按理來說針對自己的幻境,只有自己才能中招。
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是唯一的解釋。
現在在這個空間的判定里,有兩個東西是外來的,一個是吳窮,一個是這枚金牌。
吳窮的背包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唯一的物資就是金牌。
吳窮大手一揮,將金牌順著小窗入小時候打水漂一樣的手法甩了出去,然後他緊緊盯著天空。
他很快就看見,原本湛藍一片的天猛然陰了,黑紫一片,天空的中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球,這番景象簡直像是末日將要到來一般。
吳窮體內的老東西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駭然道:「這……這是什麼?」
吳窮心裡已經有猜測了。
來自現實的東西在祂們創作的幻境中一直被監視著,如果以一個正常的速度走不會有什麼的,但如果速度過快,會讓祂們覺得自己陷入了癲狂開始狂奔。
這是發現了不對,開始害怕的表現。
那麼想要逃脫出去的話,方法只有一個,無中生有。
他暫時有了金蟬脫殼之計,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不知不覺的離開。
那大紅球的勢力範圍到底多大,能不能看到房屋裡面,躲在哪裡執行自己的計劃不會被發現,這都是問題。
吳窮繼續看天,天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剛才的一切好似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個世界會不會有盡頭?」吳窮想:如果這世界是靠他對天宮的理解而來,那麼是不是找個誅仙台一跳就可以了?
吳窮下樓去把金牌找回來,在這全是雲霧的地方,在地面找到個小玩意當真不容易,吳窮彎腰在地上亂摸到腰都酸了。
他的計劃已經定下來了,但最大的問題是該怎麼瞞過大紅球,他不確定大紅球的範圍。
為此,他開始做實驗。
既然選擇把我困在幻境裡而不是直接趁我病要我命,那就說明這些傢伙並不想要讓我死,至少不是快速的死。
那麼這樣的話,他做出一些想要逃跑的舉動,那也一定是被抓回去,而不是直接被捏死。畢竟要捏死早就捏死了,根本不用這麼費勁。
吳窮開始想像遠處有誅仙台,一跳下去就離開天宮,然後立馬往遠處跑,到了誅仙台前。
「等等,你想幹什麼?」
吳窮體內的那個傢伙想要阻止吳窮:
「你想離開這裡嗎?台子旁邊的碑文寫的很清楚了,跳下去就回不來了。」
這碑文也是吳窮想像的,他壓根不把這個當回事,直接跳。
結果跳下之後,吳窮只覺得眼前一白,再一睜眼,居然回到了八層高樓中。
他體內的人慶幸道:「還好我身上多少有點功德,要不然的話咱們早就被祂老人家拋棄了。」
吳窮不關心這老頭的念叨,他趕緊瞭望向窗外,那個大紅球又出現了,天又變了色。
果然,論優先級,大紅球的優先級高於他的想像力。
不過大紅球沒有提前阻止,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明白自己的當下處境了,就代表祂並不是萬能的,一定有祂所不能窺探的東西。
吳窮很快開啟了他的下一個計劃,那就是躲在一個完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玩上吊。
最後的結局也是一樣,吳窮都兩腿一蹬了,一道白光閃過,自己又回到了上吊之前。
體內的那老東西還在逼逼賴賴的,吳窮一個字都不想聽。
吳窮可以確定了,大紅球能監督到自己的時候,並不是自己有什麼念頭或者有什麼動作的時候,而是會做出有可能離開這裡時的舉動。
他要上吊,大紅球阻止,那麼就很顯而易見了,死亡可以逃離。
他把自己身上大祭司的皮脫了下來,露出自己本來的面貌。
逃離的辦法是死亡,而大紅球知道自己即將死亡的方法是什麼?
結合吳窮第一次看見大紅球時的情況,應該是當前出現了巨大變故,才會如此。
那麼,吳窮想到辦法了。
他把腰間的匕首拔出來,慶幸這東西也在。
自己的計劃終於要實施了,這個虛假的幻境是時候該離開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自己如果離去了,那麼一睜開眼睛到底會見到些什麼,萬一一睜眼正好跟別人對視了,一眼被發現這可怎麼辦。
所以出去之後,就只能看演技了,絕對不能被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吳窮把金牌留在樓里,然後對身體裡的另一個人說道:「這位前輩,你有沒有法子把自己的魂塞進這個皮里?你自己用一個身體吧,別老在我體內了。」
吳窮剛剛幾次三番的尋死,著實是把他給嚇到了,現在一聽有別的皮囊,高興的得連連點頭道:
「好好好,我有辦法,你就這麼拿著,不要拿遠了。」
吳窮微笑著同意,然後悄悄靠近窗戶。
隨後就見吳窮七竅里忽然冒出大股的黑煙,黑煙爭先恐後的鑽進大祭司的皮囊里。
他已經怕極了,生怕吳窮再亂搞把自己也給坑死。
可誰料,他前腳占據了這個皮囊,後腳吳窮就把他給從窗戶上丟了出去。
一瞬之間,天空紅溫了。
不是之前的黑紫,而是紅溫。
大紅球的中心多出來了一抹黑色,似是瞳孔。
祂憤怒了。
吳窮趁機拿刀抹脖子,成與不成,就在此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