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阿寧剛起床，去敲了敲王盟的門，他們租住在一個四居室里，公寓裡沒有別的空房了。
然而阿寧敲了十來下，王盟始終沒有開門。
「奇怪，按往常他早從床上跑下來了啊。」
這些日子王盟跟著她與吳窮訓練，給王盟培養出了個條件反射，那就是有人敲門或者喊他，無論聲音多小也能瞬間起床。
阿寧試著擰了一下門把手，門開了。
他連門都不鎖？
輕輕一推後，只見王盟房間裡空無一人，手機還在枕頭邊上放著呢。
阿寧看了眼時間，她現在甚至懷疑是自己起晚了。
早上六點，一分不差。
「奇怪了，他什麼時候起得比我還早了？」
因為手機沒帶的原因，阿寧給他打電話也沒意義，乾脆下樓找找他。
這些日子裡王盟主打一個混日子，將自己定位為端茶送水開車的，沒人給他命令他從來不知道幹活。
當然，阿寧也不想糾正他，比起他不知道幹活，她更擔心王盟突然間要搞什麼動作不跟自己商量。沒人支使就不知道幹啥也挺好的，至少不會惹麻煩。
但今天不一樣，阿寧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她趕緊走下樓，察覺到今天小區裡有點熱鬧，許多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幹什麼，只知道他們準備了大包小包的鮮花和包起來的點心。
王盟在人堆外面踮著腳想要往裡探頭，但看他那吃力樣應該是什麼都沒看到。
阿寧不聲不響的走過去，然後一隻手悄悄搭在了王盟肩膀上。
王盟心跳一陣加速，完全本能的回頭反擊，但被阿寧不費吹灰之力的化解掉了。
她把王盟往旁邊一扒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還不錯，終於有點警覺心了，可惜還不夠，我來的時候你沒察覺到。」
王盟捂著心口，還是那副受了驚嚇的樣子，不僅心悸，而且還不敢對阿寧發火。
阿寧問他道：「這麼早起幹什麼？另外他們在做什麼？」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這不是過來看熱鬧呢嘛。」王盟撓撓腦袋，十分尷尬的說道。
果然，大事小情都不能指望他。
看他這麼沒自信且憋屈的樣子，阿寧感覺他似乎心態還沒有轉變完成。
其實以王盟現在的實力，打敗百分之八十的同行不是問題，只不過他遇見的人都是那百分之二十，所以王盟一直感覺自己還是個廢物。
不過阿寧也不知道該怎麼誇獎他，最終沒說什麼。她讓王盟去買點早點，自己擠進人堆里打聽消息去了。
做他們這行的，打探消息的能力往往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就算是什麼本事都沒有，但就是能在各個地方混得開有人願意跟他多聊多說話，那麼他一定會被好好捧著的。
北派里就有望聞問切的說法，其中一個問字被與其他三門並列，就已經很能說明其的重要性了。
阿寧是個老江湖，打探消息的手段自然也是手到擒來，等王盟拎著吃的回來時，阿寧已經全都明白了。
「他們是要去舉行一場江祭，要去祭奠不老神女。」
王盟聽後還是不明白，撓撓頭問道：「不老神女是什麼？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啊。」
「你沒說過過的東西多了。」阿寧哼哼了聲道：「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傳說與規矩都只在縣之間流傳，真正廣為人知的就只是一小部分罷了。」
「這應該是獨屬於這裡的神話傳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王盟不記得。
但他知道自己如果答不上來肯定要挨揍。
絞盡腦汁想了又想之後，一個答案浮現在他腦海里，成為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一切古代的傳說與神話都和歷史，社會，人文習俗有關，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除了克蘇魯這種。」
王盟看到阿寧流露出滿意的神色，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王盟終於是感覺自己回到陽間了。
「咱們要查的事情就與歷史有一定的聯繫，這個習俗好好關注一下，或許有大發現。」
阿寧見他們磨磨唧唧的一時半會兒搞不定，就先回房吃飯休息，時不時讓王盟去打探消息。
而王盟打探了幾番後，給了阿寧一個讓她十分意外的信息。
「寧姐，他們打起來了！」
「什麼意思？大規模的械鬥？」
阿寧這下可真愣住了。
以剛才她所見到的人群規模，如果打起來的話，恐怕只有她小時候見過的村子與村子之間的械鬥能比了。但那已經是八十年代初期的事情了，進入九十年代後就大規模的減少，現在都一幾年了，居然還有這麼大規模的械鬥嗎？
王盟在電話里解釋道：
「不是的，這也是他們這個習俗的一部分，似乎只有一群人可以完成祭祀。」
阿寧聽後讓王盟繼續原地觀察，她把筆記本電腦拿出來，上網去搜。
一番查詢之後，真相這才大白。
原來當地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在一個叫做神女錯的地方舉行大規模的祭祀儀式，已經持續了很多年，最早可以追溯到民國。
正因為是民國才有的習俗，至今還不到一百年，所以才能有更詳細的信息。
關於這個祭祀，阿寧查到最多的，還是有關於污染環境的報導，因為他們會把大量鮮花與食物直接丟進去，要知道這不是一批兩批，而是在半個市內所傳承著的，儘管說時間一長很多人都放棄了這個習俗，但是還在堅持的人依舊不少。
於是乎他們逐漸演變出了一個新的節目，這個節目由八十年代的械鬥演化而來。
阿寧查到這裡的時候也挺無語的。
還真和農村械鬥有關啊。
規則也很簡單，互相打，打贏了的去祭祀，打輸了的明年接著打。
一開始真的是村子與村子之間往死里打的那種，但後來演變為表演為主的節目。畢竟每年這麼大規模械鬥一次誰受得了啊。
至於與祭祀有關的故事，阿寧幾番查找，竟發現一點沒有，就像是刻意的被人給抹去了一樣。
為什麼一個祭祀與它相關的一切記載都這麼完全，唯獨起源時的故事，也就是他們為什麼非要祭祀的原因，竟一個字都找不出來。
這裡面絕對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