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聽了他的話,頓時才明白了,原來自己已經不再是普通人了。
他還記得高中三年時,他最常自我抱怨的,就是為什麼我這麼普通,如果能不普通的話,讓我怎麼樣我都願意。
但現在,他居然不再是普通人了!
黎簇一時間無法接受,搖頭道:「可我還是要回到正常生活里啊!」
黑瞎子神秘兮兮的扯了下嘴角道:「不,你已經做不到了。」
「什麼意思?」黎簇頓時有些急了。
「當你回到了學校,回到了家後,你就會發現身邊的一切竟然都這麼渺小,這麼不值一提。」
「接受現實吧,你的命運已經被吳邪徹底改變了。」
黎簇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該打死吳邪還是該感謝吳邪。
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允許他做太多的思考,黑瞎子開始催促他快準備好。
緊接著黑瞎子開始在沙漠裡跳起踢踏舞,那違和的樣子像極了看見世界真相後瘋了一般。
很快,沙子顫動了起來,是九頭蛇柏追來了,黎簇頭也不敢回的便是往外跑。
人的潛能是無限大的,黎簇一口氣不知道跑出去多遠多遠,等他實在邁不開腿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逃出了白沙漠,腳下的黃沙。
黎簇看了眼地圖,和指南針,幸好,指南針很靠譜,不像一些狗血故事裡一般,一到關鍵時刻指南針就報銷。
確定了公路在哪之後,黎簇接著邁動沉重的雙腿前進。
說實話他真的很想找個地方一躺然後就再也不起來了,或者說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再說。
但他明白,如果休息了,那麼直接就真的起不來了。劇烈運動後身體的傷痛往往是到了休息的時候才開始反饋,屆時想要再站起來可就太難了。
他咬著牙往馬路的方向走,就算是餓了渴了也是邊走邊吃喝,絕對不敢停下一刻。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他已經忘了時間,或者說根本不敢看時間。有時候對時間感知的太清晰反而是一種嶄新的折磨。
一直到了黑得不能再黑之時,他才扎帳篷睡去。
就這樣,他一個人歷經三番日月輪轉,才終於見到了馬路。
但問題是,這馬路上沒有人啊!
黎簇徹底遭不住了,栽倒在了馬路中間,被一輛過路的車輛差點從鴨梨變成鴨梨片。
黎簇幸運的活了過來,他被成功的送到了醫院中。
這一路上看似僥倖,實際上是被精心計算過的,送他的人是吳窮,不過吳窮現在換了一張全新的臉。
吳窮假死之後,吳窮的任務本來是由阿寧接替了的,但現在卻又回到了吳窮的手中。
沒辦法,阿寧來不了了。
等黎簇醒來時,他看見了梁灣,看見了他爸,居然還看見了蘇萬和楊好等著他醒來。
這些人都著重的感謝過吳窮了,但是他們察覺到吳窮此時的情緒有問題,就沒有多拉著他問些什麼,把他放走了。
吳窮這邊的事情,得從幾天前開始說起了。
他知道了阿寧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重中之重就是吳窮能否及時趕到救阿寧一命,如果不能,則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問題在於蘇難要去哪裡無人可以控制,而阿寧只能出現在蘇難身邊才行,於是她的所在地也變得不可確定了起來。
一連幾天,吳窮毫無收穫,但他可以確定,阿寧已經追蹤到蘇難了,否則的話她恐怕早就來找吳窮了,只有吳窮知道蘇難每天的具體行動路線。
眼見找不到人,吳窮只好轉用老辦法,在固定的幾個點盯著蘇難。
可奇怪的是,偏偏就是這一天,蘇難找不到了。
她去哪裡了?分明她常去的地方都沒有啊!
汪家人和張家人有個共同的特性,那就是腦筋僵化,這份僵化是直接映刻進現實中的,表現出來的結果就是,蘇難去吃飯只去固定的幾家店,如果要買衣服或做些其他事,也都只去固定的幾家。
然而今天,她卻完全找不到人,真是奇怪。
忽然之間,吳窮想到了一種可能,這是唯一一種可能但也是最壞的可能。
蘇難意識到自己被跟蹤了,她去了一條新路!
她會在哪?吳窮開始代入她的思維思考問題。
如果他是蘇難,發現被跟蹤了,還是被一個必須死的人跟蹤了,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什麼?
是甩開跟蹤還是殺了他?
吳窮想到了個自己很不願意接受的答案。
蘇難在沙漠中殺自己的跟隨者時一點都不心慈手軟,很顯然在她眼中最有效果的手段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殺!
阿寧的目的也是被她殺,所以阿寧肯定會在跟蹤過程中有意無意的讓她感受到一種必須分出生死的感受。
如果要殺的話,那麼又會是在哪裡開始動手呢?
吳窮把蘇難常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查了一遍,然後有一個從未設想過的道路頓時湧入腦海之中。
蘇難選擇那些店面常去,似乎並不是隨隨便便的,那裡有一條人跡罕至的路,通往老城區,老城區人口稀少攝像頭許多都損壞了也沒人維修替換。
而她常去的地方無一例外,都緊緊挨著這條路,她可以在這些去往地方的時候,透過窗戶觀察這條路的每一點路況,她對這一條路是無比的熟悉,她在發現危險之後,一定會依靠著她早已觀察好的路先跑,到時候恐怕沒有人能追得上她。
這條路到底在哪並不難推斷,蘇難常去之處只有一條道路是都能與之相連接但蘇難從未踏上的。
蘇難恐怕從來都不知道真正的吳窮一直暗中觀察他,但是蘇難卻偏偏準備了這麼一手,真叫人震驚。
此時天已經黑了,還下了雨,真是不巧。
下雨了,殺人的天氣。
解九爺當年說過的一句話今天就要應驗了?
吳窮傘都來不及打,緊忙就沖入雨中。
他可以預感到,今天就是最後的時刻了。
只要他到的時候阿寧還有一口氣,他都可以救活阿寧,怕就怕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