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不養你們，你們都是我的親孫子孫女。」
韓非想上前揉一把這小小年紀就一副小老頭嚴肅模樣小孩的腦袋。
韓程達黑著臉躲開了，一雙眼睛沉沉盯著韓非：「我會賺錢養弟弟妹妹。」
韓非覺得好笑：「賺錢的事情交給爺爺。」
「你要是能賺到錢早就回村了，奶奶一直在等你。」
韓非啞然無語。
「只要你不放棄我們的撫養權，我會賺錢養弟弟妹妹，也會給你養老。」
「你放心，爺爺不會放棄撫養權。」
「我明天不去讀書了，和你一起去撿垃圾。」
「別鬧。」
不等韓非接著勸，倔強的小少年已經轉身離開。
韓非原地嘆氣，看來這覺是睡不成了，必須琢磨琢磨生財之道了。
手裡雖然有一萬元，但養孩子是不夠的，更何況是七個。
韓非到了院子裡，見徐老頭也在院子裡。山楂樹下，兩個老頭四目相對，皆是苦笑。
「睡不著？」韓非問。
徐老頭點頭：「看到你那些孫子孫女，想到我兒子了。」
「我兒子去年結婚沒請我去，他是不認我這個爹了。」
「前些日子撿垃圾的時候，我遠遠看到他和他媳婦，我兒媳婦肚子大了，應該也快生了。」
「我很快也要當爺爺了，哎……」
韓非拍了拍徐老頭的肩膀：「看看孫子應該是可以的，如果他不讓你看，你就去醫院偷偷看。」
「我沒臉去。我現在這副德行，就是一個撿垃圾的窮光蛋，我兒子會以為我是上門找他養老，會把我給打出去。」
「那就多掙點錢，掙回臉面。讓你兒子知道你不是找他養老，而是真心實意想要贖罪。」
「我？我都快六十了，還能賺多少錢？」
韓非抬頭望著院中的山楂樹忽地勾唇一笑：「我帶著你賺錢。」
「帶著我撿垃圾？」徐老頭擺擺手：「你手速都還沒我快。」
「不是，抬頭看。」
徐老頭抬頭，順著韓非的視線仰望，「怎麼？老韓，你是饞山楂了？」
「我倒是不饞山楂，但多的是人饞山楂。」
「你家葫蘆娃饞山楂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把這些山楂摘下來做成冰糖葫蘆到孩子多的小學門口去賣。」
「這……能賺錢？」
「樹上的山楂不要成本，最多就是耗費一些糖和時間罷了。如果賣的好，一天也能賺不少錢。」
「可我不會做冰糖葫蘆。」
「我會。」
前世在國外吃不慣白人飯，韓非倒是練了一手好廚藝。
他饞冰糖葫蘆的時候，曾自己做過，在聖誕節的時候分享給朋友，得到一致好評。
「成！那我跟著你干！」徐老頭拿來一萬元往韓非手裡一塞：「這些錢交給你，賺了賠了，我都認！」
韓非和徐老頭都是行動派，對於老人來說，剩下的歲月本就不多，想到就要去做，因為明天誰也不知道疾病會不會突如其來。
兩把老骨頭摘禿了山楂樹，看著地上滿滿兩籮筐的山楂，徐老頭感慨：「我兒子小時候最喜歡吃冰糖葫蘆。」
「等做完了，給他送兩串去。」
徐老頭苦笑：「他不會收。」
「反正他媳婦又沒見過你，不認識你，你就假扮成外賣小老頭送去。」
「成，聽你的！」
大晚上熬糖，香甜的糖味傳開，整棟小樓充斥著甜絲絲的味道。
小七從夢中醒來，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舔舔嘴唇，順著氣味找去，半路遇上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韓程武。
「小五哥哥，是糖的香味嗎？」
韓程武對著小七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對她招招手。
兩個小孩撅著屁股趴在門縫往裡頭偷看，就見兩個老頭分工明確，一個給山楂去籽，一個熬製糖漿。
「在幹嘛呢？」
「呀！」
韓柔這一聲把兩個小孩嚇一跳，兩人往前一衝，摔進了門裡。
韓非熬糖的手一頓，抬頭看見韓柔站在門口，兩個小幼崽摔在地上，還有什麼不明白，肯定是被糖香味引來的三隻小饞貓。
韓非朝著三個孩子招招手，將剛才試手完成的兩串冰糖葫蘆遞給韓柔：「你們三個自己去分。」
韓柔乖巧點頭：「好的，爺爺！」
韓非看著此刻溫溫柔柔可可愛愛的小女孩，無法相信將來她會變成大姐大，扛著槍到處搶地盤。
「咦？為什麼這串是扁扁的？」韓程武指著兩串冰糖葫蘆里其中一串變冰糖葫蘆問道。
韓柔小聲說：「別揭穿爺爺，這串肯定是爺爺做壞了的。」
「那你們可就誤會你們爺爺了，這扁冰糖葫蘆可比另一串好吃多了。」
「怎麼可能？」韓程武一臉不信：「這就像是被人一腳踩爛掉的壞山楂，怎麼可能比這串圓滾滾的山楂好吃！」
徐老頭笑道：「不信？那你嘗嘗就知道了，這可是你們爺爺的獨家配方，到時候一定會賣爆！」
韓程武搖搖頭，一臉嫌棄：「我才不要吃爛掉的山楂。」
小七奶聲奶氣：「我相信爺爺，爺爺才不會給我們吃壞掉的東西呢！」
韓非有些感動，這小妮子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雖然他是他們的親爺爺沒錯，但也只是今天剛認識而已。
小姑娘一臉視死如歸張開嘴，「嗷嗚」一聲小奶音，咬掉一大口扁山楂，一雙眼睛刷一下亮了，腮幫子鼓鼓：「好好次~」
「真的假的？」韓程武見妹妹吃得香，吸溜了一下口水，湊上去想要咬一口，誰知小七忽然一收手，將扁冰糖葫蘆藏到了身後。
「小七，就給五哥吃一口？」韓程武哄著：「就一小口，小指尖那麼一小口。」
小七瞅瞅他，又瞅瞅扁冰糖葫蘆，最後護食的小姑娘果斷搖頭：「不要！」
韓柔問：「真的這麼好吃嗎？」
小七把扁冰糖葫蘆伸到韓柔嘴邊，奶聲奶氣：「二姐，吃！」
韓程武一臉不可置信：「小七，你區別對待！」
韓柔咬了一小口，眼睛亮了：「方便咬，而且扁的冰糖葫蘆更軟糯香甜，怎麼會這樣呢？」
她咬了一口圓的冰糖葫蘆：「這個更酸一點，很硬。」
韓非笑著解答：「因為水煮過，將山楂的酸澀已經焯過水，壓扁後更容易咬，所以扁冰糖葫蘆更適合牙口不好的老人和小孩。」
韓程武饞的不行，哄了妹妹好久，連一口都騙不到，只能磨磨蹭蹭來到韓非腿邊，小手拽了拽韓非的衣角，可憐巴巴：「爺爺，給我吃一口扁冰糖葫蘆吧，我好想吃啊！」
一旁的徐老頭取笑：「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還一臉嫌棄說：才不要吃爛掉的山楂！」
韓程武那張嬰兒肥的小肉臉瞬間漲紅，囁嚅半天，竟然「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聲哭嚎把其他的孩子都吵醒了，紛紛趕到廚房。
韓程達看到小五站在韓非身邊嚎啕大哭，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韓非一推，將韓程武護在身後，像是惡狼一般兇狠盯著韓非：「你如果不想養我們，我立刻帶著弟弟妹妹走，不許你欺負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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