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家長到齊後，班主任帶來了一個小學生。
「小亮，你怎麼也來了？」來自港城的女人詢問。
杜曉亮勉強提起精神，喊了一聲：「姨媽。」
班主任：「杜曉亮，你說說，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
看到表弟來了，初中生憤慨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是他先欺負我弟，揍了我弟！」
另外四個男生也叫嚷起來，此刻他們像是找到了底氣，一個聲音比一個大：
「是啊！我們是見老大的弟弟被打，這才去找那小子的！」
「本來我們是想和他好好談談，但他態度極其囂張！」
「他還想和我們一挑一！」
「是他先挑釁在先，激怒了我們！我們才會一氣之下昏了頭！」
「這件事情不能全怪我們！是他有錯在先，我們只是好心辦了壞事……」
校長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見到校長發怒，學生們安靜下來，四名家長也不敢吱聲。
唯有一名帶著無框眼鏡的男士推了推眼鏡架，平靜開口：
「陳校長，拍桌子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擔任校長的人，如此暴躁真的好嗎？」
校長皺起眉頭，班主任湊到校長耳邊小聲道：「這人是大律師。」
得，搞事情第一名的律師！
校長頗感頭疼的時候，班主任又補充了一句：「那女人的老公是教育局的。」
校長：「……」頭更痛了。
這件事情比想像中棘手。
原本校長是想著叫來學生家長，適當賠一些錢，再真誠道歉，這件事情也能抹平，大家相安無事。
可現在他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顯然不可能。
校長看向杜曉亮：「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曉亮動了動嘴唇，剛要開口，就聽律師家長笑眯眯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沒有證據，別人想讓你認，你可別傻傻的真認了。」
杜曉亮也是個機靈的，來之前，他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了，肯定完蛋了。
可現在聽到律師家長的話，一下子又有了說謊的勇氣。
原本垂頭喪氣沒有精神的人，突然又有精神了，他挺直了腰杆：
「韓程山在學校里總是打人，我看到他欺負女生，所以上去阻攔，被他揍了一頓。我表哥是因為知道我見義勇為被揍，才會幫我出氣。」
班主任憤怒：「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你明明說，是因為女同學給韓程山送情書，被韓程山拒絕哭了，你才出手打了韓程山。」
「我沒有這樣說過。」
校長拉住憤怒的班主任，朝她搖了搖頭：「這孩子不會再說實話了。」
「現在怎麼辦？」班主任急紅了臉。
「關鍵人物就是送情書的女同學。」
沒多久，班主任就把人找來了，陪同來的還有女生的班主任。
看到校長室有這麼多人，女生有些害怕。
「同學，你不要害怕，找你來是配合做一下人證，有些問題要問你。」
「嗯，你們問。」
「這兩個學生，你認識嗎？」校長指了指杜曉亮和韓程山。
女生點頭：「認識。」
「他們兩個打架的時候，你在現場嗎？」
「在。」
「起因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女生偷偷看了韓程山一眼，臉發紅，點頭：「我記得。」
「你能和我們說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嗎？」
「當時——」
杜曉亮大聲打斷：「當時你被韓程山欺負，是我挺身而出幫了你，結果韓程山打了我，我在自衛的情況下和他打了起來！」
「沒人要你回答！」校長厲聲。
在韓程山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女生點頭：「是杜曉亮說的那樣子。」
「同學，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校長皺起眉頭。
「韓程山家境不好，經常在學校里敲詐別的同學，那天他堵著我問我要保護費，杜曉亮替我出頭保護我，結果被韓程山給打了。」
「你胡說！」韓程山面色猙獰。
女生害怕地躲到班主任身後，聲音顫抖：「那天他就是這樣凶我。」
韓程山想要衝上去講個明白，卻被韓非拉住了。
「你放開我！她在胡說八道，她在污衊我！我什麼時候問別人要過錢！我是缺錢的人嗎？」
杜曉亮冷笑：「對，你從來不缺錢，因為你總是敲詐其他同學！」
「胡說！」韓程山開始掏口袋，從口袋裡掏出六張百元大鈔。
對於一個小學生來說，隨身能帶六百，的確是很富有。
杜曉亮指著韓程山的爺爺：「你爺爺是一個撿垃圾的垃圾癟三，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只有一個可能，這些錢不是你自己的，是你從別的同學那裡搶來的！」
「我爺爺不撿垃圾很久了！這些錢是我大哥給我的！」
「騙誰呢？你大哥也只是學生，哪來這麼多錢給你？」
「這些錢的確是他大哥給他的。」韓非將韓程山按住，以免這小子衝上去揍人，坐實了暴躁打人的罪名。
「不可能！」杜曉亮根本不信。
「他大哥是一個學生沒錯，但是他成績很好，從很早以前就給班裡的同學補課，每個月都會給弟弟妹妹零花錢。最近，他在我的攤子幫忙，每個月我會給他六千元，而他會給弟弟妹妹每人兩百零用錢。」
韓程山詫異，沒想到大哥給他們零用錢的事情，老爺子心裡都有數。
對上韓程山詫異的眼神，韓非嘆氣：「本來零花錢應該是我這個做爺爺的人給你們，可你們大哥太寵你們了，每個月給你一個小學生兩百已經很多了，我要是再給你們錢，會養成你們亂花錢的毛病。」
「你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一個月六千？騙誰呢！」
「就是！一個撿垃圾的老頭子，怎麼可能一個月拿出六千給孩子！」
「肯定是在扯謊！」
陪同女生過來的小學班主任突然開口問：「你是每天放學在小學門口賣冰糖葫蘆的大爺嗎？」
平時大爺會戴著一頂帽子，為了乾淨衛生戴口罩和手套，所以班主任第一時間沒認出來。
「是我。」
「如果是我們學校門前擺攤賣冰糖葫蘆的大爺，我可以替他作證，以他的生意火爆程度，的確是拿的出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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