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扯了扯唇角,別人啊,是在愛情裡面做舔狗。
他也沒好到哪裡去,是親情方面的舔狗。
但人總不能傻逼一輩子的。
對著他們愕然的目光,蕭安眸光平靜。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蕭安已經付出了很多很多了.....就是還養恩也足夠了。
十二歲那年,家裡面險些破產,是蕭安想出對策度過危機,
十五歲那年,家裡面又險些破產,一個老總女人看中了他,要他去陪一晚就幫他家渡過危機.....
在父母的哀求聲里,蕭安咬牙陪著喝了一晚的酒......最後喝的他都吐血了.....
他想,那是他的家。
結果度過危機的第二天,他們就把蕭寶領回了家。
他們說——「蕭安,即使你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我們也會和過去一樣的對你好的。」
「這是你的弟弟,蕭寶,以後你要多讓一下他,他有心臟病......」
這一讓,讓的蕭安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現在蕭安最想做的就是斷絕親屬關係。
「你說什麼?」
「我說......把我趕出家門吧。」蕭安頓了下,又堅定重複。
坐在精緻古典餐桌上的簫安,身影單薄,洗的發白的襯衫,與在場另外精緻衣裝的三人格格不入,只有一頭黃色的毛髮,大概能窺看一絲叛逆來。
只是因為女朋友喜歡,蕭安才染了這一頭黃毛。
「這.....」蕭海勸道:「不要意氣用事,一家人好好說話。」
蕭安:「不是意氣用事,我想了很久了。」
一出事就用他,不需要的時候就踢開他.....被pua很久的蕭安,已經看清了那虛假糖衣下的不堪。
他不願了,他累了。
不想做傻逼了。
「不行!」張序蘭說:「如果你想斷絕關係,那你也必須等明天結束才行,只要你拿下了楓家的掌權人,我就答應你斷絕關係。」
拿下她?
瘋了吧?
楓青眠的殺心多重,我能不知道?
我才從那個女人手裡逃出來一年!
那是蕭安根本不敢回想的一年!
蕭安臉色慘白。
蕭海說:「不要小題大做的,蕭安,你聽話。」
張序蘭眉梢一皺,語氣熟稔:「這孩子......」
那些細細碎碎的話語,透過了時光撲面而來,
「這孩子,怎麼又不乖了。」
「蕭安,你能不能懂點事啊!」
「蕭安,你看看別人家的孩子都已經掙錢了,已經給家裡面拿了三萬塊錢了,蕭安!你看看你!」
「蕭安,你怎麼又生病了?一天天的,又要浪費錢了!」
「蕭安!你能不能別再給我闖禍了!別人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忍著啊!你忍一下會死還是會怎麼樣啊!你知道你今天這樣,給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 」
「蕭安,鄰居家的孩子,又競賽得獎了,還保送了,你怎麼這麼沒用啊!你真讓媽媽失望!」
「蕭安,學會處理好自己的情緒了嗎?」
「蕭安,你怎麼得精神病了?還是躁鬱症,你要把病情隱瞞好,你知道嗎?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們家有個精神病的孩子!」
「蕭安吶.......」
「蕭安.......」
襯衫單薄的少年,只覺得自己腦子裡像是進入了一百隻的蜜蜂, 在不斷的嘰嘰喳喳的,吵個不休,
就像是猴子面對念經的唐僧,
終於,蕭安爆發了,他瘋了——
蕭安臉色慘白的怒喊:「閉嘴啊!」
胸膛劇烈起伏,不爽下一切東西都成為了障礙物,
蕭安直接掀翻了桌子,東西嘩啦啦掉落一地,大腦發熱,他掃過眾人譏諷扯唇,說出了那句心中壓抑很久的話:「你們當我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是嗎?」
「他媽的,把我當做人看有那麼難嗎!!」
真的是受夠了。
冷冷的看著在場的幾個人,「我不去!!」
發熱的大腦冷靜了下來後,蕭安回想著所作所為,又看到了在場三人,看自己如同看瘋子一樣的目光,
轉過身,他忍著腳踝的扭傷,朝著外面走去,白襯衫濕漉漉的,蕭安只想逃離這窒息的家。
這根本就不是家!
斷絕關係,蕭安也是鐵了心的!
而這輩子,更是不可能再去和楓青眠那個瘋女人見面的!
他的激烈反抗,讓身後的家人變了臉色。
但很快,蕭安腳軟了起來,
天旋地轉里 蕭安明白他被所謂的「家人」,下藥了。
賣了。
就在母親節的這頓飯里,
蕭安恍惚記得三歲時,那時對他好過的張序蘭說:「蕭安,我是你媽,以後每個母親節你都要和我一起過的,你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聽話了,一記就是十六年,
而今天是蕭安十九歲的倒數第二天。
媽媽卻變了,一變就是十五年。
而今天是他陪著過的最後一個母親節.....
他無力倒在了地上,少年面色蒼白。
不遠處的餐桌和地面一片狼藉,坐在椅子上的三個人,遙遙看向倒著在地上的蕭安,她面色冷漠,和蕭安視線相對,
蕭安昏昏沉沉里,看著說話時母親冷酷的面容,父親懦弱又欲言又止的表情,
「果然長大了翅膀硬了,心就野了。」
「還好我這藥下的早!」
「噠——」椅子被拉開,穿著西裝的少年不疾不徐走了過來,
耳畔的最後一句話是弟弟蕭寶,半扶著自己的肩,湊在耳邊說,
「對了,哥,我想和你說個秘密,你的女朋友很好稅的.....可香了。」
「還有,我的病其實沒那麼嚴重,可不嚴重一點的話......怎麼能送你去死呢?」
背對著父母,蕭寶無辜的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笑。
「啪——」醒來的他,狠狠的扇了不設防的蕭寶一巴掌,這是被押送關入那個女人房間裡的最後一件事。
蕭安真的是受夠了這傢伙,
這一巴掌,蕭安真的是扇的神清氣爽!!
蕭寶說的話,壓根就不能信!
對方不可置信的朝著後面退了幾步,蕭安扭頭冷冷的說著:「你一個心臟病,清心寡欲,都硬不起來的東西,和我囂張個什麼勁兒。你被人睡還差不多!」
蕭寶氣笑了,
離開前放下狠話:「楓家的女人多麼兇殘,帝都無人不知!」
「我等著你去死!」
蕭安:「你死了我都死不了!」他勾唇譏諷說:「你不是自詡為『好人』嗎?我在你那邊不是惡人禍害嗎?」
「我告訴你,我這個禍害肯定比你這個心臟病,要活的久。」
「你——『好人』不長命。」
「我——禍害,遺千年!」
「你你你——」蕭寶氣的額頭直冒汗,哆嗦著手摸出藥瓶倒出了一顆藥,身後的保鏢立馬攙扶著蕭寶離開了這裡。
對方還想說什麼,但是蕭安已經不想管他了。
他要進入那個女人,楓青眠的地盤了。
蕭安心中不安。
蕭安心裏面其實藏著一個秘密,他其實是重生的,上輩子他是個太監。
而這個秘密,也是絕對不能暴露到楓青眠的面前的!
被她在國外囚的那一年,他都隱瞞的很好。
沒想到,要又一次落到那個病嬌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