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
艹,今天還想著跑路呢!這病嬌怎麼又來了!
不論蕭安心裏面到底是什麼想法,現在蕭安都只能用恢復的差不多的身體,壓著嗓子偽聲低沉說著:「好的,楓小姐。」
「你說。」
先穩住,先穩住,不能讓對方懷疑自己就是之前那個在國外,和她睡過的蕭安。
沒想到,對方直接下了重磅的炸藥。
「合約簽訂後,你在我這裡,只有三個規定。」
「第一個規定,在合約期限內,在這間屋子裡,你擁有穿衣自由權,但是在地下室里,不得穿衣,只能留一條底褲。」
蕭安面色僵了僵,
楓青眠被紗布蒙著的眼睛微微垂下,淡淡的說著:「因為我有病,我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無法常規入睡,我也不愛吃藥,安眠藥在我這裡,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有新的釋放途徑。」
「地下室的你,就是我的釋放途徑。」
蕭安神色更加的僵硬了起來,不是啊,姐姐,你要不要看看,你說的是什麼東西啊?
不穿衣服??
我是你新的釋放途徑!
蕭安的腦子不可抑制,冒出一些不太美妙的廢料想法,「......」
不等蕭安說話,
楓青眠已經接著說了下去:
「第二個規定,沒有我的允許,不得擅自近我身。」
「第三個規定,無條件服從我。尤其是在我問責的時候,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明白了嗎?」
蕭安不是很想明白,
但是不遠處的人已經坐著輪椅,重新回著到了床前,
在蕭安僵硬的用沉默對抗里,
楓青眠倏爾笑了下,也不惱,
蕭安愣了下,
就聽著跟前的女人不疾不徐的說著:「蕭安,我不想把我的威脅,或者說提醒,再重複一遍。」
蕭安在對方話語落下之後,腦海不受控制的就想起了之前這人說的話,
「蕭安,我想,你也不想進局子有了案底,然後出來找工作,處處受限制吧?」
「過街老鼠的滋味,並不好受。」
坐在單人床上的蕭安,握緊了拳頭,額頭滾落下一滴汗珠,「我.....」
「我知道了。」
蕭安聽著自己沙啞的聲音落下,卻不受控制的,又回想起了那個盛夏暑夜。
自己在即將念初三的那個夜晚,他在醫院裡,那枯瘦到已經瘦脫相的老人,死死攥緊自己的手,在吭哧吭哧的呼吸聲里,粘著痰的嗓子,吃力落下話,
「蕭安,爺爺這輩子沒什麼能夠留給你的。你是個好孩子,咳咳咳.....」
「我這死前,就有一個心愿!」
「我們蕭家人祖祖輩輩......咳咳咳咳咳......都是,都是清白的身!你以後一定不要走上歪路,不然我就是死了,在地底裡面躺著了,這心裏面也難受不安啊。」
「爺爺這輩子,最看不起,最厭惡,最不願意認的人,就是勞改犯了。」
「蕭安,你要清清白白的,一定要清清白白的!」
「答應我!!!」老人嘶啞力竭的吃力吶喊。
呼吸機里的聲音越來越沉重,蕭安對著老人那雙渾濁又瞪大的瞳孔,緩慢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我答應你。」
「嗶——」監測儀器發出響亮又刺耳的聲音。
周圍往來的護士聲里,告知著蕭安,爺爺已經停止了心跳的事情.....
在形形色色的人影里,
病床上的人抬入擔架, 送入了急救室,
單薄的少年蕭安,坐在了醫院的長椅上,
不知過去多久,急救室的門打開,
醫生歉意落下話語,
「抱歉,病人經過搶救無效,已在晚上,十一時二十八分去世......」
蕭安的腦子裡,卻深深映著那一張滿足閉上眼,像是睡過去的老人的笑臉。
在他落下那句答應的話後。
——那是爺爺的遺願。
對自己好的不得了的爺爺,留下的唯一遺願。
蕭安不願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