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兒覺得身邊的人屬實不太夠用,把王傳舉派到樺蘭縣去了,在那附近給他提供了一個小院子,王德發就隨著王傳舉搬了過去。
唐糖兒信任王傳舉,所以讓他幫忙看著,讓他多學一點,還能替唐糖兒多分擔一些。
自從新帝登基以來,高家往唐糖兒這邊跑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尤其是高夫人,閒著無事就要過來找唐糖兒聊會天。
高家也是認為唐糖兒和路之術生意上有這麼多的瓜葛,唐糖兒怎麼也會因為路之術有點底氣。
唐糖兒卻笑而不語。
送走了高夫人,唐糖兒正準備帶著小傢伙們去天牝玩,剛準備好打算出門,就看見門口風塵僕僕趕來的人。
唐糖兒微微挑起眉頭,一臉不解。
秦月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主子。」
「先進來再說吧!」唐糖兒很是冷靜,畢竟雖然是在村里但還是怕些風言風語的,如今又是特殊時期,唐糖兒可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男子裝扮的女子扶著婦人往裡走。
幾個小傢伙紛紛皺著眉頭表達著不滿,但也沒鬧,乖乖的回去等著了。
唐糖兒把人叫了進去。
任由秦月跪在那裡哽咽著,黑紅交錯的臉上一片狼藉,衣衫破爛,隱隱漏出的肌膚上也都是血痕,怕是受了不少苦。
秦雪也跟著秦月跪下,殿下說了,不惜一切代價要把貴妃娘娘帶到,求唐糖兒給她們一條活路,她們或許才能活下來。
如今的麗貴妃,全然沒了當初的雍容華貴,她目光呆滯,一語不發。
唐糖兒不緊不慢的開口,「該說的話都說吧!」
「奴婢不是故意不辭而別的。」秦月極力的放低了姿態,「當初隱瞞主子,明知道殿下一直被主子悉心照顧過,卻選擇了隱瞞不報,不辭而別。」
「後來回京之後就被關進牢里,但對主子的事一個字都沒有透漏,這次過來,是殿下說已然和主子說開了,他想拜託主子可以照顧一下娘娘。」
唐糖兒這才看向一旁坐著的麗貴妃,她似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整個人木木的,臉上也都是驚恐萬分的表情。
留還是不留,這個問題簡單,唐糖兒是想要給自己留些後路的,金麟宣畢竟不是馬上要死的,還有翻身的機會。
「留可以,但從今日開始,你們三人不得出現在人面前,我會特意讓人給你們送吃的喝的,在這裡你們也就相當於軟禁了。」唐糖兒淡淡的開口。
秦月和秦雪對視了一眼,隨即便任命的點了點頭,如今之計能活命就是最大的了。
唐糖兒微抬了抬下巴,徐燕就進來,「把人領到最左邊那個院子,記住!日後除了你所有人都不能靠近半步。」
徐燕連忙應下,「好的夫人。」
徐燕走在最前面,秦雪扶著麗貴妃走在最後面。
秦月斟酌片刻才道,「這段日子府上可一切安好?」
「好不好的也不用你這樣吃裡扒外的人操心。」徐燕木然的開口,到了門口催促道,「快點進去。」
察覺到徐燕語氣帶著不耐煩,秦雪有點氣不過想要說兩句,被秦月拽了一下,秦月微微傾身,「勞煩你了。」
徐燕關了門轉身就走了。
這用得上的時候可知道回來避難了,要走的時候走的還不是決絕?
唐糖兒讓墨風把府里的人都警告一遍,那些看著不太可靠的就多留意一些。
劉老太走上前,「出什麼事了嗎?」
唐糖兒搖了搖頭,「沒事沒事,就是家裡多了幾個人而已。」
唐糖兒叫上小菜丫們就出門了。
天牝現如今也只是捕撈的用途,還沒有特意過來觀賞美景的。
四個小菜丫坐成一團,在天牝旁邊見著小貝殼,玩耍成一團,唐糖兒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們玩。
小時候唐糖兒也很是喜歡來海邊玩的,可隨著年齡大了,比起出門更喜歡宅在家裡了。
京城那邊,金麟宣的出境變得異常難堪,他明知道金麟麓是一定會對付他的,但他卻也不得不留在京城繼續著琉璃廠。
這日,金麟麓召見了金麟宣,也不拐彎抹角的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三皇兄,朕思來想去覺得琉璃廠該擴建了。」
金麟宣垂眸一笑,「陛下所言極是,那……」
「朕就知道三皇兄最是通情達理,最能理解朕了。」金麟麓突然大笑起來,「小高,去!」
「朕就多謝三皇兄慷慨,遞上秘方了。」金麟麓大手一揮。
高公公連忙上前,見金麟宣沒動作,嚇得他額頭上都是冷汗,卻不敢開口催促。
金麟麓卻不動聲色,笑眯眯地看著金麟宣。
良久,金麟宣才把秘方從懷裡拿出來呈了上去。
金麟麓嘴角邊的笑意越發大了,他從皇位上走下來,親昵的摟著金麟宣的肩膀,「朕要跟皇兄喝上一杯。」
金麟宣處境尷尬,根本沒法拒絕。
這些日子對於他來說水深火熱,他保不住自己手裡的東西,他漸漸的有點麻木,陪笑著。
唐糖兒收到了唐由仁快馬加鞭送過來的一封信,信上說,朝廷風潮湧動,他已年事已高,自請辭官回鄉。
唐由仁這封信寄到唐糖兒這裡的時候,左清韻才得知,她去看望太后娘娘,如今的太后無出,金麟麓生母去世的早,所以當初的皇后就成了現在的太后。
去了之後才無意得知此事,左清韻幾乎是一臉怒意的回了宰輔,第一時間找唐由仁確認,唐由仁也沒瞞著,點頭承認了。
左清韻一臉不解,「為何好端端要辭官?」
「夫人,如今我已然六旬,老太太更是沒幾年活頭了,朝廷上的事是年輕人的事,我這把老骨頭沒用了。」唐由仁不是不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如今陛下怕是也對他頗為頭疼,還不如他主動辭官,讓出位置來。
左清韻卻不是這麼想的,「那禮部尚書都已然七十六了,還堅守著。」
「我與他不可比擬。」唐由仁搖著頭,那老骨頭可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