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吞界×得道
夜華是驕傲的，出生時便已不凡，神體驚人，伴生「海上升明月」絕世異象。
朝野上下，誰人不知太子夜華之名！
可是，即便他擁有著如此成績才能，卻始終謙虛恭謹，待人接物，如沐春風，相識者皆交口稱讚「不愧是天帝之子」云云。
然而，夜華心中的壓力從未對他人說起過。
他的父君是大玄的開闢者，結束了亂世，現在又打造了仙庭，鎮壓天地四維、八方宇宙；他的母后乃是當今劍道第一人，無論他表現的多優秀，感覺都無法超越自己的父母。
什麼時候，他才可以讓父君以他為榮……
搖搖頭，夜華不再想這些，現在，維持穩定才是最重要的。
與此同時，大玄境內的江河湖海，更是浪濤翻湧，巨大的漩渦成百上千個形成，暗涌的水力肆虐絞殺著河岸，植被翻卷，房屋沖塌，百姓被沖入湍流……
有武者橫刀立馬，刀氣劍罡斬滅飛濺的巨木山石；有術士妖怪御空施法，盡力平復亂象；有水族精怪拼盡全力，引導者水脈之力走向……
此刻，各族都在自救和他救。
破碎聲、求救聲、刀槍聲、獸吼聲不絕。
寧采臣和聶小倩竭力救助著普通百姓，以婦女和兒童優先。
他們的身邊，有符師、有精怪、有陰鬼……
這個時候，其實陰鬼之流的生命體因為自身特徵，受到的影響是最小的。
「轟！咔咔……」
如同琉璃破裂之聲響起。
寧采臣眼睛猛地瞪大，他看到了一條深谷裂縫驟然出現，足足有兩三里之寬，而且這個距離還在急速擴大。
「小倩~~！」
寧采臣急了，因為他看到聶小倩就這麼跌入深谷。
頓時目眥欲裂，就要跟著跳下相救。
「嗖！」
不等他跳下，一根粗壯的樹幹陡然間從岩壁上刺出，然後剎那間開花分叉生長，剛好接住了聶小倩以及其他跌落下去的人。
「樹妖？是建築部的柱間大人！」
其他人沒有愣著，各自施展輕功、身法、法術……進行救人，而聶小倩身體一扭，一個鷂子翻身立在樹幹上，左右一看，身影加速突進，兩手分別撈起兩個孩子，之後腳步在岩壁上輕點，如一隻仙鶴扶搖而上。
「小倩，你沒事吧？」寧采臣接過兩個孩子，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妻子。
聶小倩淡笑搖頭，示意丈夫放心。
「這裡不安全，先離開再說。」
…………
沿海地區。
一位黃袍老僧端坐在此，靜誦佛經。
聽著海浪拍打岸邊，聲音隆隆如雷，他的心卻無比的安寧。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
「……爾時世尊舒金色臂，摩百千萬億不可思、不可議、不可量、不可說無量阿僧祇世界諸分身地藏菩薩摩訶薩頂，而作是言：吾於五濁惡世，教化如是剛強眾生，令心調伏，舍邪歸正……」
聽著天地風雲咆哮，海波如巨獸震吼，普渡慈航卻在不緩不急的念誦著《地藏本願經》，佛音禪唱，安撫人心。
「嘩~嘩~嘩……」
海嘯一重接著一重，捲起百米巨浪，眼看就要落下萬斤海水。
普渡慈航此刻老目一睜，卻不是正常的瞳孔，而是鎏金色的豎眸，慈悲中帶著濃重威嚴，一身袈裟獵獵作響。
「昂吼~！」
驚世龍吟震動數百里，天空雲層都被逼退散盡。
一條碩大蒼勁的烏金色真龍橫亘於天穹，神獸的氣息頓時驚散了海浪。
普渡慈航晃動數百米的烏金龍軀，憑藉真龍一族天生的神通權柄，駕馭著萬噸海浪將它們推回海里。
「我的天啊！是龍！是真龍啊！」
「陛下，您快看啊……」
「真龍？難道這裡真的是仙界？」
「龍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有學究搖頭晃腦讚嘆。
「快看，真龍看過來了……」
「那一雙眼睛，就比整個宮殿還大！」
「趕緊跪下，叩拜龍王爺啊……」
這塊陸地正是從笑傲江湖世界融入進來的京城附近，他們只感到自己都快嚇尿了。
所謂的葉公好龍。
凡人面對真龍時，那巨大的生命差距讓他們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動，都在逃避。
皇帝滿心熱血貪婪的望著那遒勁龍軀。
「真龍，朕見到了真龍…」
「朕果然是天命所歸，真龍天子！」
「朕要長生不老，朕要娶仙女，朕要……」
「昂嗷~！」
話沒說完，遠方一身震天龍吼，嚇得皇帝身體一顫，一股腥氣的液體打濕了他的衣服下擺。
普渡慈航在天空盤旋飛舞。
這場大變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結束的，而是持續不斷，打退了一波海浪，還有下一股接著，但是有著真龍神通權柄，普渡慈航可以在第一線攔住最洶湧的肆虐，之後小股風浪，只能夠靠他們自己了。
「天帝和真武大帝到底是不一樣啊，這大手筆……」
看著再次升起的水龍捲，普渡慈航一個神龍擺尾，將其平復。
…………
書城，文昌宮。
書中仙幾十年下來，終於初步完善了儒道修行法。
但如今，書中仙一臉鄭重的站在城頭，身後是諸多學子。
「書公，城東十五里外，出現了一條大江，正朝著書城襲來！」
有青鳥妖精在高空示警。
對於鳥妖來說，他們天生能飛，這次的大變對他們的影響較小，畢竟，無論是大地震還是火山、海潮，都是對無法飛行的生物危險最大。
書中仙沉聲道：「老夫知曉。」
他的奇異神通，讓他可以在文字里穿遁，遠處是個什麼情況，書中仙一清二楚。
他向後看了看，本來呢，存人失地才是上策。
畢竟，只要人還在，一切都可以重來。
「可是，老夫不甘心吶！」
他經營了幾十年的書城，現在完全是儒道的大本營，若是連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都保不住，那他這張老臉還往哪裡放！
看著江水越來越清晰了，而聲音震動感也越來越大了，書中仙也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拿出神筆，飛到空中。
這支神筆本是在科技部里，後被書中仙要來，幾十年以儒道文氣滋養，已經成為儒道之寶。
「定！定！定！……」
「疏！導！疏！導！……」
一個個閃著白光的大字冒出，自動的飛向來襲江水。
「書公要定住地脈嗎？」有學子問。
「面對湍流，堵不如疏。來，我們一起幫書公分擔。」
「在城外劃出溝渠，要快！」
頓時，一個個學子開始動起來。
「撫劍而雷音，猛氣縱橫浮！」
有學子高吟劍詩，頓時一柄冒著寒光的飛劍凝出，呼嘯一聲扎入地面，劍氣雷音滾滾，剎那間斬出一道寬有三米，深達十米，長有三十多米的溝痕。
其他學子有樣學樣，各吟戰詩。
「鐵精蒼玉龍，景潛萬丈虹。孤電走白日，老冰立秋空！」
泛著藍光的玉龍，身影中潛含著萬丈長虹，劍光如電從青天白日中划過，又帶著一股寒氣，似白冰一樣立於秋空。
「夾水蒼山路向東，東南山豁大河通！」
「飄風擊以揚波兮，舟摧抑而回邅！」
「風卷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
有的輔助書中仙定住地脈，有的以大風吹偏江水流向，有的開墾出條條溝壑，引導江水他流……
這一刻，眾志成城！
書城裡的其他百姓看到了前方的動靜，紛紛祈禱加油。
但是，以人力對抗自然，書中仙的修為還達不到這種層次。
隨著神筆揮舞，一個個光符大字飛出，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越來越沉重，但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感悟越發深刻。
此前，他可從沒有像如今這般肆意書寫光符大字。
「起！」
遠方忽然傳來一聲嬌喝，書中仙頓感壓力一輕。
抬首望去，是一位身披白色鱗衣的女子，身後還跟著二十來個身影。
「書公，我等前來相助。」
「白秋練…」書中仙認出了來人，正是在大玄的妖民中頗有名氣的白氏姐妹。
「哈哈哈，來的正好。」
白秋練和白秋菊姐妹帶領一干水族精怪，協助書中仙分散、治理來襲大江。
歸降大玄後，她因為靈性不凡，加上恪盡職守，得到了重大培養，無論是法術神通還是血脈進化如今，白秋練的跟腳已經從普通的白鱘魚變成了白龍魚。
額前一枚白色龍鱗熠熠生輝，她現在可稱是龍女了！
白秋練覺得自己當年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歸降了大玄，不然，哪有今日的白秋練？！
更令她開心的是，她和韓冰走到了一起。
五十年前的西子湖畔初相逢，一眼萬年，讓她的一顆心掛在了對方身上。
然而，韓冰是帝國高層，還是軍部大帥，自己只是一個魚妖，每次和對方相處，白秋練心裡總有一種淡淡的自卑感。
直到自己得到龍血獎勵，提升了跟腳，才讓她有自信和對方站在一起。
女追男，隔層紗。
而且，帝國並不反對人妖結合，只是也告知了其中的危害與禁忌，孩子或許會因為半人半妖的血脈導致畸變。
然而，這對白秋練以及韓冰不是問題。
因為，韓冰已經脫胎換骨、洗髓換血，乃是武道第八境的強者，他的血脈在某種程度上說，也已經和普通人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
隨著洪康和張三丰控制著天心印記互相融合，此刻的世界就像是一個柔軟的大麵團，往麵團裡面不斷加水和麵粉，整個麵團瘋狂而又細膩的在不斷的向外衍生。
可再是細膩，落實到整個世界來說，那劇烈的震盪就是一場天災地難。
兩方世界的一些休眠火山因震動而甦醒，開始朝天怒吼，釋放著自己的不滿。
暗紅的岩漿噴涌而出，裹挾著滾滾的黑煙，轟隆隆的巨大聲響向四周層層的空間壓去，燒的通紅的岩石被推到高空又疾馳落下，在煙幕的空中留下千萬條火紅的劃痕……
「鏘~！」
一頭華美的赤金神鳳橫翅天穹。
無盡的太陽光華驚鴻一現，漫天紅岩頓時氣化成煙。
烈翅如天刀旋轉向下劈斬，其中玄奧滋生，噴發中的火山登時被打回休眠狀態。
赤金神鳳縮小，顯現出東方不敗的身影，然後他順著感應，化虹而行，急忙趕往下一處火山口。
龐青羊、葉天士、知秋一葉、燕赤霞、閻道人、醉吟先生……等等一眾高手，各施神通，為眾人消災解難。
一百零八位星神將各司其職，藉助仙庭的力量，拼盡全力鎮壓著動盪的空間節點，使之不會發現滔天風暴。
夜華負握雙手，通過【監天鏡】看著整個世界都在擴大、變形、凸起、凹陷、展開的神話場景，他有點維持不住鎮定了。
「父君，難道還沒結束嗎？」
「再這麼下去，感覺世界都要崩塌了…」
與此同時。
大玄的科技部門的研究者們，感覺天都要塌了，雖然現在跟天塌了差不多。
在他們眼裡，急速擴張的世界，讓部分規則神鏈都崩斷、重組、再崩斷、再重組……
符文技術體系，就如同物理化學一樣，牽一髮而動全身，很多最根本的規則參數發生了微變後，許多的基礎規則都是已經不再合適，他們要重新測算天地異變後的各種規則參數。
這種工程量……
嘶~~！
想想就是瘋狂！！
…………
異變持續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是所有人經歷過的做漫長的。
當天驚地動停止後，天地間的一切都好像靜下來了，兩方世界的百姓們都呆呆的看著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
有的繁華熱鬧的城市不見了；有的原來的荒地現在成了湖澤；有的城市成了一堆堆廢墟……
特別是來自笑傲江湖世界的普通百姓，誰能夠理解他們的驚恐不安？
原本以為只是地龍翻身，是不可抗的天災，但是，誰能解釋為什麼有體長超過三十丈的紅鱗巨蟒？
問題是巨蟒還會說話……說話……話……
會說話的巨蟒，那不是妖怪了嗎？？
然後，肋生雙翼的鳥人，悶聲的石頭人，還有從人變成偌大狐狸，有的御劍飛空，操弄水火風雷，這……這……他們到底是來到了什麼地方？？
是仙界嗎？還是上古神話時期？
洪康和張三丰控制的天心印記互相融合，兩人配合下，融合很成功，剎那間，洪康便感覺到世界本源往上提了一截。
大約有一成五到一成七之間。
可不要小看這個比例，若是完全靠世界自行演化，可能要花費幾千萬年甚至上億年都有可能，洪康和張三丰的行徑其實有點揠苗助長的意味。
張三丰道：「世界融合完畢，但是問題也跟著一大堆。」
憑空冒出來的江河湖泊、突兀生產的山脈水脈，將大玄原本梳理好的風水氣局全部搞亂，就像是在已經拼擺好的模型里非得插入其他的部件，破壞了原本的結構美感，只能是重新設計拼擺。
洪康道：「不怕有問題，有問題我們可以解決它。」
「這次的吞界之舉，讓兩方世界合相利，因此災難而死的人，可以通過地府轉世，我會吩咐好陰九幽促進此事的。」
天驚地動過後，救災是第一要事，畢竟災難下，人心惶惶，最容易滋生不軌之意，需要軍隊救援的同時進行鎮壓不法。
洪康把如今天地的基本情況，打包成神魂念頭，傳遞給了夜華。
「這是一次危機…」
「但也是磨礪意志、心性、能力的時刻…」
「你若是能夠處理得當，才能夠真正的收服天下民心…」
夜華感到肩上來了重擔。
「謹遵父君教誨。」
滄海變桑田，海枯而石爛，這本是需要時光這位藝術家進行漫長的雕琢。
而現在，僅僅是一天一夜，天地間的光景就大變樣了。
人們完全沒辦法想像，之前的一天他們是如何度過的？
海嘯，地震，山崩，火山噴發……甚至於大地崩塌，城市撕裂，往日熟悉的一切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換了新貌的世界。
而後，通過布置好的傳音法陣，夜華清朗的聲音傳遍天下。
「諸位，一切失去的，都會過去。我們可以悲傷，可以哀悼，但在那之後，我們擦乾眼淚，就得重新出發。」
而後聲音變得壯懷激烈。
「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
……
一切都要重新設計規劃，不是簡單的把房屋建好就行。
大玄作為超凡武力的帝國，還得考慮到水脈、地脈、靈脈等風水氣局的影響。
光是要幹這些，就要重新派人偵測天下各州，如此巨大工程，就算是大玄擁有諸多能夠飛天遁地的高手，也是花了半年多才偵測完。
這還是夜華在拿到了洪康給的天下氣脈走勢圖後的結果。
然後，
便是大基建時代。
重新梳理水脈、鎮壓地脈、調和靈脈，一些城隍神廟的位置都得重新搬遷，要配合仙庭的方位，鎮守住關鍵節點。
這些都需要人手，於是，軍部還是擴招，一下子增加六十萬名額。
相對來說，因為世界擴張而斷裂的道路、山路等反而是比較簡單輕鬆的，大玄有很多會土系法術的妖怪和術士，雙手一拍地，一條幾百米長的直道就成了。
擁有著超凡之力，各種生活設施上的重建非常快速便捷。
除了最開始的偵測、勘繪地形地勢圖比較麻煩外，就是如何安置突然冒出來的上億人口，但這些，夜華處理起來沒有多少難度。
畢竟，隨便一位武道第六境的高手，就可以橫推對方。
又二十年。
洪康再次準備「吞界」計劃，這次是東方不敗所屬的世界。
這一次，造成的影響沒有上次那麼劇烈，畢竟有過一次經驗了。
而且，這二十年裡，洪康不是乾等著，他組建了屬於仙庭的二十八星宿、十二元辰、九司三省等等，使得仙庭的實力大增。
洪康沒有招收什麼天兵天將，他只是需要足夠的強者協助運行仙庭，鎮守天地。
連續「吞了」兩方世界，使得大玄的底蘊愈發深厚。
洪康、張三丰等人藉此機緣完成了自己道路的突破，道胎圓滿，能夠初步突破天地胎膜，行走於混沌界海里。
只是還不能遠行，不然會迷失在無邊混沌界海，被混沌之氣同化。
然而，那種得道的歡喜感，簡直無法用言語進行述說，大自由，大逍遙，大解脫……
一百年後。
洪康摩挲著【乾坤珠】，這件異寶隨著他的得道，能夠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小，現在幾乎只是一件剔透的裝飾物件。
但它前期可是幫了自己大忙。
這是一份因果，一縷緣分。
「鏡心……」
洪康低聲輕喃。
「是時候去那方世界了。」
「剛好，仙庭還缺一位水官解厄大帝。」
言罷。
洪康催動鴻蒙青氣，前往水月洞天世界。
在他道胎圓滿後，洪康發現自己可以自如使用鴻蒙青氣這個金手指了。
「真是不易啊！」
「竟然只有得道後，才有自主使用權。」
來到了水月洞天世界，洪康見到了不少數人，還有那尊偉岸身影。
「龍神，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洪康？」龍神露出喜色，而後龍眸一凝，「你的境界……？」
他竟然感知不到對方的修為了。
洪康笑道：「機緣巧合下，走到今天這步。」
然後，洪康說出目的，邀請龍神攜此界併入大玄。
龍神沒有直接拒絕：「你別忘了，我們的世界可是被幽冥大界盯上了。」
幽冥大界，洪康當然沒忘，他還在無限世界裡查詢過，那是個擁有四尊得道者的世界。
洪康淡然一笑：「所以，我們合則兩利，只要你點頭，區區幽冥界，未來必定反攻之。」
看著洪康伸出的手，龍神沉默片刻後，重重的握了上去。
啪——
【全書完】
…………
天地之德不易，而天地之化日新。
《思問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