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意不易

  第039章生意不易

  楊實伸手接過，象徵性地嘗了一口，便點點頭。

  「你這些怎麼賣？」

  他其實過來的時候，已經嘗過了。

  這味道確實好，不然他也不會走著一遭。

  靳一烈聽到這話，心生歡喜，但面色卻不顯露，不慌不忙道：「葡萄一串四文錢，柿子兩個一文錢。」

  這價格楊實早已知道，他之所以這麼問，是為了不讓靳一烈看出他是什麼人，有什麼打算，如此價格才能壓得更低一些。

  「你散賣是這價格，如果我要的多，這價格上，可是能退讓一些？」

  靳一烈搖搖頭：「不管買多少，價格都是一樣的。現在山上這些東西越來越少，也只有深山才有。要不是家裡過不下去了，我們兄妹也不會往深山跑。葡萄價格，沒法子降低。至於這柿子，想必您應該也看得出來，這東西要拿過來，真的不容易。我這是鋪了一層又一層的嫩草，才能保證不破皮的。就連來的時候，都不敢擱在牛車上，只能自己抱著，就怕一顛簸，全都爛了……」

  楊實自然也知道眼下葡萄要沒了，還清楚熟透的柿子有多不好運送。

  只是他覺得散賣的價格，如何能與他走大量的相比。

  畢竟說到底，他讓這小伙子省了擺攤的時間了不是？

  何況說，這鎮上的三流九教他都認識，這小伙子的東西賣得好，得的銀子多，只怕要引起眼紅，到時候鬧出不少事來。

  他現在來，其實是為了給這小伙子解決麻煩事的！

  「知道是知道，可小伙子你要明白，我要的量大，你要是便宜些，剩下的我都買了。接下來如果你還能摘到，我也都收。你花在鎮上擺攤的時間，都夠你在山裡摘不少東西了。還有你可能不知道，在咱們鎮上長時間擺攤的，需要去拜訪下陸老大。每個月交一百文到一兩的保護費，有他的保護，你才能在這鎮上平安無事。」

  楊實說著，又道：「哪怕是最低的一百文，你這葡萄可得賣個幾十斤才行。」

  靳一烈多少知道一些鎮上做生意的彎彎道道，卻也是第一次被如此明白的告知，做生意的不易。

  保護費收的如此正大光明，許是和衙門那邊有什麼關係。

  他現在不過一介什麼都沒有窮小子，如果人家遇到了，硬要收他也無能為力。

  一旁的陳小桃，聽到這話，嚇得雙手拉緊靳一烈的手，嘴巴抿得緊緊的，深怕下一刻就發生什麼事來。

  她不過是擺攤賣罷了，怎麼還有那麼多事？

  靳一烈假裝低頭與陳小桃商量什麼，兩人嘀嘀咕咕了一番，這才對楊實道：「不知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我們兄妹確實不大懂這些彎彎道道。不過我們也不常過來擺攤，家裡活多，要準備過冬的柴火什麼的，確實沒有那麼多時間。這樣，大哥要真心想買，我們的葡萄和柿子，一斤三文錢，你看怎麼樣？」

  他說著，怕那人繼續討價還價就道：「這已經是最低的價格，如果再低得話，我們還不如拿到牙行那邊去收。以我們這些東西的新鮮程度，想必價格也會高一些的。」

  楊實一聽三文，當即心生歡喜，這可比他從牙行那邊拿得都便宜。

  他有心再壓低一些，卻也清楚，牙行那邊，像這些不錯的東西，也是願意三文收的。

  這柿子，他完全可以給他爹娘那邊賣，一斤六文不是問題。

  紅澄澄的東西，人人都稀罕。鎮上殷實的人家也不少，每家每戶買一些的話，許是都不夠賣的。

  「我姓楊，叫楊實，比你大，你要不介意，喊我一聲楊大哥。這柿子和葡萄你說三文，那我就三文收了。我也是賣水果的，常年到處收貨，就在前頭不遠的牛街那擺賣。你要是有貨，我還是以這個價格收，到時候直接拉到那邊就可以。多少，我都收。」

  靳一烈一聽還是三文，頓時道：「楊大哥，你這話不對。每個時間的果子價格都不一樣，如果一個月後，我還能弄到這些東西，你還是三文錢的話，那我可划不來。天越來越冷了，這些東西越發少。都說物以稀為貴，便是翻倍六文錢，我都覺得不划算。」

  楊實忍不住詫異地看向靳一烈：「一個月後，你還能弄到這些？行，要真是一個月後還有的話，那我一斤給你七文錢如何？不拘是葡萄還是柿子，價格都一樣。不過我有要求，東西必須和現在一樣新鮮！」

  葡萄要那麼新鮮，怕是不可能！北山的葡萄，趕在重陽節前要是不收，估計都要掉光了。

  靳一烈沒有接他這話，決定這事回去後和陳小東商量一下再議。

  眼下他比較關心山上的毛栗子和山核桃，在楊實這收不收。

  「楊大哥，現在山上山貨多，核桃，毛栗子都可以摘了，不知道你這邊收不，都什麼價格？」

  楊實家有個賣炒貨的鋪子，主要是冬日的時候生意好，以賣瓜子花生和炒栗子之類為主。

  只是他家的炒貨鋪子不在這個鎮上，是在府城由他大哥守著。

  每年這個時候，他們大量從牙行這邊拿貨過去。

  在府城炒栗子一斤，按個頭的大小，可以賣到十五文到二十文錢，而他們從牙行是一斤一文買入。

  這毛栗子在府城那邊根本不愁賣，可以做糕點，可以做菜，還能炒出來當零嘴，暢銷得很。

  這東西還好存放，向來都是牙行那邊有多少，他們收多少。

  「收，兩斤一文錢收！」

  靳一烈一聽兩文一斤，和陳小桃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底的欣喜，心下也是滿意的。

  這可比他們讓溫嬸幫忙五斤一文收划算許多。

  靳一烈雖然心裡滿意這價格，但面色卻是很為難道：「這價格，似乎便宜了點。這毛栗子可以當飯吃，六斤足夠全家吃個飽飯，可換錢才三文，等於買一斤黑面。這樣的話，還不如留在家裡當飯吃。」

  陳小桃從來沒算過這些帳，他們家只知道賣了賺錢，可以給哥哥看病抓藥，卻不曾想把這些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