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徹底服了。
不服不行啊。
原來畫畫竟然還有這種打開方式。
白晚晴雙目失神，思緒亂飛，完全不知所措。
雲野的天賦令她感到絕望，甚至學藝術的決心都產生了一絲動搖。
原本胡志新還指望她去打擊雲野學藝術的信心，哪曾想被打擊的那個人是她。
在天才面前，普通人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白晚晴是這樣，程勇前也是如此，他失去了所有力氣，跌坐在椅子上。
他簡直不敢相信雲野竟然出類拔萃到這種地步。
令人絕望。
李星忽然理解了胡志新的良苦用心。
像雲野這種天才的確應該被特殊對待。
「不是，你有這天賦為什麼不好好學習？」
雲野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有啊，就是因為學習沒什麼挑戰性，我才來學畫畫。」
彭道武坐不住了，踩在凳子上為好兄弟搖旗吶喊。
「哥們兒叫雲野，月考總分674，三中第一！！！」
轟的一下，現場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
「哇！！！！」
「咱們三中什麼時候出了個這麼牛逼的人物？」
「老天，674分，我以為只有一中、七中的人才能考出來。」
「674分即便放在一中、七中也是非常牛逼的存在。」
「不是，有這學習成績學什麼畫畫啊？」
「沒聽人家說嗎，學習沒什麼難度才來學畫畫。」
「握草！！！」
「建議把這人踢出畫室，新之藝畫室不允許有這麼牛逼的人物存在。」
……
眾人嘆為觀止，看雲野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和嫉妒。
見眾人目瞪口呆的麻瓜樣，白晚晴愈發覺得雲野不凡。
旁人完全無法媲美。
雲野橫空出世，成為了讓整個星之藝畫室熱議的風雲人物。
下午最後兩節課結束，畫室逐漸走空。
胡志新開完例會回到畫室，正好瞅見李星站在雲野的畫板前。
他下意識以為這是李星畫的。
「畫得不錯，真希望他們的色稿也能畫出這種感覺。」
李星大囧。
「這不是我的范畫。」
胡志新愣了一下，馬上又聯想到畫室另外一位老師。
「是肅肅畫的吧？」
「不是，這是雲野畫的。」
弄清楚事情原委，胡志新事身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眼中浮現一抹狂熱。
「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過目不忘可以解釋的，他的色感、觀察能力、藝術思維以及對身體的掌控能力都堪稱恐怖。
他簡直就是為藝術而生的！！！」
李星聽到這話反而表現出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比起藝術天賦，雲野在文化方面的天賦更驚人。
「胡老師，雲野文化成績那麼好，他們班主任怎麼會捨得讓他學藝術？」
胡志新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對天才的喜愛讓他很難放棄雲野這塊璞玉。
可是校長的警告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聽。
「哪能啊，他們班主任龔老師差點掀桌子。
是雲野保證以後每次考試能考700分以上，龔老師和校長才鬆口讓雲野試試。」
李星咋舌。
他教過的學生裡面200、300分的多的是，400分的鳳毛麟角，考700分的絕無僅有。
「學了藝術肯定會影響學習。
就算雲野再有天賦，精力就那麼些，哪能考既兼顧學習，又學好畫畫？
看來他在咱們畫室待不長。」
「希望如此吧，說實話，我現在很擔心白晚晴的心理狀況。
本來我安排雲野坐她旁邊，是想讓她打擊一下雲野學畫畫的自信心，哪想到會搞成這樣？
失策啊，弄巧成拙了！
她以前一直是第一。
這下碰到個怪物般的雲野，搞不好受不了打擊，可能會抑鬱。
不行，我明天得找她談話。」
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再努力也只能淪為天才的背景板。
……
與此同時，雲野和彭道武正在回家半路上。
「哈哈哈，笑死了，你看到那些傢伙的表情了沒有？
我現在相信呆若木雞真的可以用來形容人了。」
彭道武意猶未盡，不知道的還以為剛才出風頭的是他。
雲野有點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被大橋下那一排燒烤店、夜宵攤給吸引了過去。
燒烤啊，平淡生活中的熱辣慰藉。
想來他已經很久沒擼串了，也不知道青島還苦不苦，雪花還飄不飄。
「擼串不？」
「沒錢。」
「我有啊。」
國慶搬磚賺的錢已經花完了，不過由於近期脫胎換骨的優良表現，雲野並不缺零花錢。
「老闆，二十串羊肉，十串牛肉，來盤麻辣小龍蝦，兩串辣椒，烤個茄子，四瓶雪花，搞快點。」
雲野大馬金刀跨坐在椅子上，舉止間透露出一股不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的鬆弛感。
東西很快上齊，羊肉串滋滋冒油，香氣撲鼻，配上一口冰鎮啤酒，雲野舒服得哼起了鼻音。
「這他媽才是生活！」
彭道武嘴裡塞滿了牛肉，含糊不清地豎起了大拇指。
他十分享受這種成年人的快樂。
晚上可以不回家吃飯，說吃燒烤就吃燒烤，爽！
「今天買畫具省了50多，星期六請你上網。」
沿江路上清風徐徐，車燈照在贛江的水面反射出浮光掠影。
兩個半大小子的戰鬥力毋庸置疑，很快將桌上的東西橫掃一空。
雲野獎勵了自己一顆華子，順手把煙盒遞給了彭道武。
「來一根？」
「你哪來的煙？」
「偷我爸的。」
彭道武掙扎了片刻還是選擇拒絕。
他就在一旁看著，越看越覺得雲野抽菸的姿態十分瀟灑。
眉頭微蹙，手指輕彈，菸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這一幕好像電影畫面。
「好帥啊，你跟誰學的？」
說來也好笑，雲野抽菸就是跟彭道武學的。
「無師自通。」
「我發現你最近變化挺大。」
「抽個煙就讓你不認識了？」
「不僅僅是這個，方方面面。
你以前成天圍著白晚晴轉，整個人挺頹廢的。
你看你現在，氣質判若兩人，慢條斯理，寵辱不驚。
就剛剛畫室那場面，換我不得飄成啥樣，你卻幾乎看不出情緒變化。
說實話，要不是看見你長相，我幾乎以為你是另外一個人。」
不難理解，一個人的內在修養能夠在潛移默化間改變外在形象。
雲野歷經歲月沉澱磨練出了成熟的心智，穩定的情緒。
成年人的內在修為支撐著他，在面對任何事情能都保持樂觀豁達。
「這樣不好嗎？」
「好是好，就是有時候讓人不輕鬆。」
雲野抄起書包，踩滅菸頭。
「不輕鬆就對了，因為你還想躺平，得抓點緊了。」
人可以像豬一樣活著，但肯定無法做到像豬一樣心安理得。
所以彭道武才會去學藝術，至於文化學習？
那是真一點信心沒有。
彭道武被戳中心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學不了，學不了一點。
別說這種不開心的事情，今天燒烤不錯，以後可以多整幾頓。」
……
京八魚館，包廂。
雲建業正在跟幾個朋友推杯換盞。
談話間，一個國字臉中年人聊起了雲野。
「老雲，小野最近成績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