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長一臉鄙夷。
「要不要臉啊，上來就跟人攀親戚。」
對於這種上來就讓人認表姑父的舉動，雲野表示拒絕。
上來就攀親戚，指定沒啥好事。
「還是稱呼您方校長吧，您找我有事嗎？」
認親不成，方校長有些尷尬。
「哈哈，是這樣，我了解到你之前想轉到我們七中，咱們來聊聊這件事吧。」
果然不出雲野所料，真是轉學的事。
「很抱歉，那是個誤會，是我爸媽想讓我轉去七中，我本人並不想。
三中挺好的，我在三中過得很開心。」
說話間，雲野目光看向王校長。
王校長大喜，露出得意的笑容。
「方校長，聽到了吧？
雲野同學不想轉去你們七中，你就別在這一廂情願了。」
方校長依舊不死心。
「雲野同學，七中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我保證你能進七中最好的宏志班，宏志班最低分都有580分。
你將和宏志班的精英一起學習、生活，是不是想想都很期待？」
七中宏志班，雲野素有耳聞。
那是群學霸中的學霸，學生時代的頂流。
和那群人成為朋友……估計蠻枯燥的。
不用說，大部分時間都得花費在學習上。
雲野並不想過上那種枯燥乏味的生活。
「並沒有。」
方校長傻眼了，還以為雲野膽怯了。
「你害怕競爭不過宏志班的尖子生？」
要不是顧及形象，雲野真的很想笑。
懷疑他比不過七中宏志班的尖子生，就好比懷疑孫悟空打不打得過虎先鋒。
完全不在一個層次，沒得比好吧！
「沒有，為了宏志班的同學，我覺得我還是不去為好。」
方校長不依不饒，非要雲野說出個所以然來。
搞得雲野都有點反感這人了。
「您一直強調三中不如七中，實則不然。
我倒是覺得三中有一個優勢是七中無法比擬的。」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三中有全廬陵市最好的畫室，七中就沒有。」
方校長狐疑道；「這跟我們談論的有關係嗎？」
雲野撣了撣衣領，身為藝術生的自信噴薄而出。
「有啊，忘了介紹，我是一名美術生。」
現場為之一靜，王校長無言以對。
方校長陰晴不定，臉上閃過各種表情，最終定格在震驚之上。
他和一中的張校長不約而同看向王校長。
「藝術生？」
「什麼樣的藝術生能考674分？」
「他考674，你讓他去學藝術？」
面對二人的靈魂三問，要不是三層樓太高，王校長真的很想跳下去。
「我尊重學生的個性，讓他們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扯淡，你這是在毀人不倦！」
「雲野，你可千萬別走彎路。
來我七中吧，我免你的一切學雜費用，並且還給你獎學金。」
一中張校長立馬也開出了一樣的條件。
霎時間，三人的目光都看向雲野。
雲野皺起眉頭，他很討厭這種被人當作貨物爭來爭去的感覺。
義務教育你免個錘子！
一中、七中雖好，但終究不是他青春的集散地。
「王校長，我還在上課呢，先回去了。」
「嗯，去吧。」
雲野走後，塵埃落定，王校長露出勝利的微笑。
「瞧見了吧，二位，這就是雲野同學的態度。」
方校長依舊對雲野藝術生的身份耿耿於懷。
「王校長，你也太胡來了吧。
好好的一個苗子居然讓他去學藝術，簡直暴殄天物！」
知道雲野的態度之後，王校長勝券在握。
「雲野同學學不學藝術是我們三中的事情，不勞你們二位操心，請回吧。」
眼見王校長都下逐客令了，二人不好意思久留。
不過走之前，方校長還是發了幾句牢騷。
「我不會任由你胡來，學藝術不是雲野的出路。
但凡雲野成績退步，我說什麼也要把他弄到七中去。」
又是個認定雲野會被藝術影響成績的主。
王校長的心情一下子又變得急迫起來。
「不行不行，不能讓雲野在畫室待著了，否則豈不是給人借題發揮的機會。
等下次月考，雲野成績必然會下降，到時候說什麼也要斷了他學藝術的念想！！！」
……
高二5班教室。
自打雲野被叫過去之後，龔長林就一直心不在焉，餘光頻頻瞥向門口。
直到雲野回來，這種情況才有所緩解。
「報告！」
雲野隱晦地朝龔長林搖了搖頭。
龔長林長舒了一口氣，他就怕雲野一臉歉意，好在沒有。
「嗯，回去吧。」
下午最後兩節課，雲野和往常一樣去畫室畫畫。
今天學素描。
素描是美術的基礎，雲野學得非常認真。
基礎班畫石膏，精英班臨摹教材。
主教素描的肅肅老師在人群的簇擁下開始做范畫。
鉛筆筆尖在紙上發出簌簌的摩擦聲。
有些人很討厭這種聲音，但落在雲野耳中仿佛天籟。
「輔助線定物體高低位置，用切割的形式開過出物體的基本形。
構圖位置不要亂，注意物體之間的大小關係。
這幅畫是什麼構圖？」
「三角形構圖！」
「以後你們去寫生，要不知道怎麼構圖，三角構圖永遠都是最穩妥的選擇。」
「找好位置、勾勒出大致輪廓之後開始走結構，確定光源……」
「罐子先用弧線概括，帶出明暗交界線……」
……
素描的奧秘徐徐在雲野面前展開。
以前雲野畫素描的時候總畫不好，其實很多時候就差在基礎上。
現在這些短板都被一一補齊。
一次范畫看下來，雲野受益良多。
肅肅彈了彈范畫，向眾人展示。
「記住我跟你們說的要領，畫去吧。」
雲野沒著急動手，蹲在垃圾桶邊上削鉛筆。
白晚晴也過來削鉛筆。
「上午教導主任喊你出去幹嘛？」
雲野頭也不抬，專注於削鉛筆，力求達到能戳死人的地步。
「問題這麼多，你問題少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