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布置陣法
虎蛟變回人形，緩緩的從空中落下，巨大的山嶽隨著他的下落慢慢分開，露出裡面凹陷的地面。
在他前方的地面上堆著一堆紅色的楓葉，楓葉上還有一截紅色的絲質布料，看樣子應該是從紅葉道姑的衣服上扯下的。
人沒留下。
虎蛟也不奇怪，能坐鎮一宗，成就金丹數百年的存在，怎麼樣都會有一些保命手段。
但對方也不可能毫無代價的離開，畢竟若是能夠隨便脫身，早便脫身了，何必等他全力出手。
身上想必還受了不小的傷勢，不然不會逃，只會留在此地，趁著他剛才的消耗再與他較量。
「殿下，還追嗎？」一名獨眼巨人單膝上前，將頭低到比虎蛟身子還有低一些的位置問。
「不必了，她想必是往紅楓宗逃了，速度非我等之長，不一定能追得上。」虎蛟搖頭，他比較擅長的就一個風遁術，一個土遁術。
這兩門遁法雖然都不差，但比起排山倒海這種本命神通卻是不如的，再加上雙方修為差距在那裡，怎麼看都追不上。
「先回去吧。」虎蛟抓住身後的紅袍，往前一掀，周圍捲起妖風，頓時一陣塵土飛揚。
但風塵散去，原本的虎蛟與十八名獨眼巨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紅楓宗。
此處宗門落在一處長滿楓樹的山腰中，大量紅色的楓樹在夕陽的映射下像是火一樣紅，風一吹，就如同熊熊燃燒的火海。
這是紅楓宗特地從外地移植過來的，紅楓宗主修木系功法，門中術法與楓葉有關，這般布置可以增強紅楓宗整體的實力，包括護山大陣的威力。
紅楓宗以女弟子為主，廣場上，一群弟子在相互演練劍法，紅楓宗門內大師姐黃彩霞正在指點一眾師弟師妹。
這時，忽有大風起，一片飛舞的紅色楓葉從遠方飄來，在地面凝聚成紅葉道姑的身體。
「師祖！」
「見過師祖。」一個個紅楓宗的門人弟子紛紛行禮。
「師傅，您回來了？」黃彩霞同樣上前行禮。
「霞兒，吩咐下去，從今日起，紅楓宗開啟護山大陣，關緊山門，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或者出入。」
紅葉道姑面上仍舊帶著往日一樣的淡然，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
黃彩霞心中有所疑惑，微微抬頭，注意到師傅有些潮紅的臉色後心中一驚。
到了金丹這個層次，已經能夠近乎完美的掌控自身了，正常情況下臉上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潮紅之色。
至少她跟隨紅葉道姑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見過紅葉道姑的臉上出現過什麼變化，這次在她記憶中還是第一次。
黃彩霞不敢多問，只恭敬回道：「弟子這就把師傅的安排吩咐下去。」
「另外，霞兒，你遁法最好，為師賜你一張隱匿符，從此以後，你每天都要去關注鍾梧山上的動態，若有大的變故發生，及時向為師匯報。」
紅葉道姑沒有直接說出聲，而是採用傳音的方式，手指一彈，一道符紙賜下後便再次化作漫天的紅色楓葉離開了。
「記住，只在遠處遠遠的觀察即可，千萬不要靠近，更不要進入其中。」只剩下她的聲音在黃彩霞耳邊迴響。
黃彩霞接過符紙，若有所思。
「大師姐，怎麼感覺師傅這次好像有些不對。」不僅僅是黃彩霞看出了紅葉道姑的問題，連一旁的另一名女弟子同樣發覺了不對。
「好了，不要妄加猜測了，我們現在便去把師傅的吩咐傳遞給門中的長老。」黃彩霞搖頭，阻止了女弟子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無數的楓葉漫天舞動，遮蔽了整個紅楓宗的山門建築，從外面遠遠看去，已經完全觀察不到紅楓宗了。
數個時辰後，交接完宗門中的事務後，黃彩霞出了山門，來到鍾梧山附近。
她選了一顆足有數十米高的古樹，盤膝坐在樹梢上，使用隱匿符遮蔽自身身形，遠遠的觀察鍾梧山的情況。
她的樣子很柔和，這一點和師傅紅葉道姑很像，但眼睛裡沒有紅葉道姑的睥睨眾生，像是把一切都握在手中的高傲。
而是很清澈，像是林間的一汪清水，明淨清澈又不乏生氣，這讓她的氣息也變得和這山間的草木一般，與山林融為了一體。
或許這也是紅葉道姑選擇她來這裡觀察鍾梧山動向的原因，以她隱匿氣息的能力，即便沒有隱匿符也不一定會被發現。
自表面看去，鍾梧山像往常一樣，風平浪靜，並沒有什麼事發生。
但黃彩霞並沒有失去耐心，就在剛才，她已經從自家師傅口中得知鍾梧山中新來了一個妖王。
或許是急著閉關的原因，師傅對這個妖王並沒有詳細的介紹，只是告訴她來歷背景很大。
而且性格殘暴不仁，在剛剛來到鍾梧山就下了令讓紅楓宗附屬的五大家族撤離鍾梧山周邊。
其中蕭家已經因為不聽命令，而被這名妖王滅族了。
至於其它的事情，師傅沒有多說，但師傅受傷了，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不僅僅因為師傅面色的潮紅，還因為封鎖山門，並且現在已經開始閉關等一系列舉措，如果不是受傷了不可能這麼做。
能讓一名步入金丹幾百年，甚至在世間留下許多聲名，被凡間稱為紅葉仙姑的師傅受到重傷，而不得不選擇閉關療傷，關門退讓。
光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慎重對待了。
更何況，她們現在還無法確定虎蛟接下來的動向，是繼續消滅其餘的四家，還是直指紅楓宗的山門。
但可以預見的是，無法哪一點，都不是她們可以簡單應付的，一個不慎，就會是成百上千的人再次喪生妖魔之口。
黃彩霞在樹梢一坐便是三天，在這三天裡，她看著日升日落，天生星雲變換，除了偶爾閉目養神，再沒有其它多餘的行為。
連續三天的打坐，且還要時刻注意鍾梧山中的那位妖王可能出現的動向，即便是她也感到有些睏乏。
「如果修為達到築基就好了。」
黃彩霞心想，達到築基就意味著可以辟穀，體內不再有凡人的五穀輪迴，完全可以屏蔽寒暑帶來的影響，連睡眠都可以降到極低的狀態。
不過她也只是想想罷了，若是真的達到了築基修為，想必師傅就不會派她前來了。
畢竟有時候修為越高反而越容易受到一些存在的關注，以妖王的存在，很多時候即便感受到了自己也有極大的機率會選擇無視。
這是生命層次的差距，就像人很多時候會無視地下的螞蟻一樣。
就在這時，黃彩霞忽然感受到了什麼，猛然抬起頭，望向頭頂的天空。
只見一抹陰影瞬間將她籠罩，不僅是她，而是連帶著周圍很廣的一片位置都被覆蓋了。
「那是.一座大山？？」
黃彩霞看著頭頂遮蔽了雲彩和陽光的巨大山體，嘴唇微微蠕動，臉色有些發白。
一股沉重的壓力從頭頂傳來，讓她感到有些窒息，這壓力並非實質，而是生物面對危險本能出現的反應。
這樣的龐然大物本就會給人造出難以形容的壓力，她很清楚，一旦這座山體落下，就算是已經達到罡氣期修為的她也會在頃刻間被壓成肉末。
慶幸的是，這座山體並沒有在她的頭頂漂浮多久，而是沒多久就離開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偉力，能夠讓這樣的一座山嶽凌空而起。」黃彩霞頭皮有些發麻，她也曾見過自己師傅紅葉道姑化作遮蔽天空飛舞的紅色楓葉。
但即便是再多的楓葉哪裡比得過移動一座山嶽帶來的視覺衝擊。
山嶽往鍾梧山的方向飛去，黃彩霞已經有了某種直覺，這座山嶽或許和自己要觀察的目標有關。
果然，黃彩霞順著山嶽往上看去，在峰頂上看到有一個小點。
以罡氣期修士的視力自然能夠看清這個小點是一個人影，不過因為人影是背對著她的原因，她並沒有看清人影的相貌。
只看到了一襲紅袍，雪一樣的白髮，以及兩根修長張揚的鳳翅。
巨大的山嶽落在了鍾梧山邊緣的一處空地，與鍾梧山原先的山脈連接在了一起，然後人影消失了，像煙霧一般消失不見。
應該是飛走了，只是速度太快，她的肉眼跟不上。
黃彩霞沒有動，儘管她很想看清那道人影的樣子，但她卻也明白，這樣的好奇心很有可能會讓她今生修行毀於一旦。
人影消失沒有多久，又回來了，並且他的身下同樣帶著一座山嶽。
不過這次因為距離太遠，處在鍾梧山的另一端，是她視力不能及的範圍，所以黃彩霞仍舊沒有看清他的臉。
似乎是在考量著什麼，人影挾帶著這座山嶽停在了半空中，沒有移動。
沒多久，人影好像想思考完畢，身下的山嶽往鍾梧山的左側而去。
山嶽落在了地面，明明是那樣的龐然大物，落在地面卻沒有什麼聲音傳開，好似在輕輕的放置手中的某件物品。
接著著，鍾梧山再次恢復了平靜，只有一些群群小動物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驅使，從鍾梧山中奔涌而出。
她順勢抓了一隻鳥兒，使用術法控制鳥兒將這裡的情況帶出去，匯報給師傅。
第二日，太陽從東方升起。
黃彩霞往嘴裡塞了幾顆辟穀丹，打起精神，再次開始觀察鍾梧山的情況。
她沒有見到那個移動山嶽的人影出現，但鍾梧山的內部卻有幾座山嶽開始移動，從原先的位置移開，空出了很大一塊地方。
這次山嶽移動的聲勢很大，甚至引發了一場小小的地震，連她這裡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想必山嶽移動的地方震動感更為強烈。
第三日，她終於又見到了前天移動山嶽的那個人影從遠方飛來。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帶來一座山嶽，而是引動了一條由水流組成的長龍，帶著這條長龍落到了鍾梧山的某一處。
水流長龍流過的地方，地面自動開裂，形成了一條長河。
緊接著，那個人影就停下了，而黃彩霞也徹底看清了他的樣子。
和她想像中的妖王形象一模一樣，整體面容像人，耳朵有著很明顯的妖族特徵，至於具體的面容，她還是沒有看清。
黃彩霞也不敢看清，儘管她知道只要自己使用與眼睛有關的術法，一定能將他看得清楚，但她卻不敢這麼做。
因為她清楚，一旦自己將他看清了，以這種存在的敏感性，她必然會被發現。
一隻螻蟻忽然引起了一位巨人的注視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是繼續無視，還是隨手捏死，黃彩霞不敢去賭。
第四日，那人，或者說那妖再次出現了。
凌空站立在鍾梧山的上空，不時的對下方比一個手勢，有時下方的山嶽或者水流會隨著他的手勢而移動，有時卻什麼都不會發生。
比划了一會兒之後，他又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思考完之後才會繼續移動下方的山嶽，或是水流。
「這是在梳理地脈，山脈和水脈。」黃彩霞心想，移動山川水流並不是像表面上那樣簡單。
如果僅僅是移動了表面上的山脈，那移過來的山嶽和河流也會變成沒有什麼靈氣的死山，死水。
這樣的山和水是無法修行的，甚至不適合居住，因為它可能變成一座光禿禿的荒山和沒有生氣的死水。
梳理山川脈絡是個漫長的過程，對方也並沒有打算一次性做完，而是在做了一段時間之後再次靜默了下來。
接下來，連續幾天都在做這件事。
第五日。
第六日。
第七日。
連著幾天，山川和河流在他的神通控制下，以一種特有的規律進行排列。
到現在，黃彩霞也看出來了，對方移動山川河流的真正目的，這是打算用這些山川河流，還有那座新製造的巨大湖泊在鍾梧山布置一座陣法。
即便黃彩霞並不明白對方具體要布置什麼陣法，但依著山嶽和河流的排列也能大概的看出這座陣法覆蓋了整片鍾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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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