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點化小妖
修理完老騙子和尚的虎蛟離開禪光寺。
走到街道上，剛好遇見了一個衣衫襤褸，正在乞討的小孩，小孩正在向一位裹著粗布的農婦乞討，但農婦什麼都沒說，繞過乞兒低著頭匆匆走開了。
乞兒又向其他人乞討，但這些人大多表情冷漠的無視他，更有甚者，直接對他進行喝罵。
有一對夫婦中的女人面露不忍，伸手從籃子裡拿出一個雞蛋想要去接濟這個乞兒。
在他旁邊的丈夫發現了，連忙低聲制止：「家裡的孩子還沒得吃呢，哪還有其它心思顧得了別人，你呀，收收沒必要的善心吧。」
女人聽言，原本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不願去看乞兒期待的目光，匆匆走開了。
虎蛟嘆息一聲，事實證明這世界上要想找到那種一心做好事的人還是比較困難的，眾生百態，但大多利己。
除了一些擁有特定身份的人，又有誰會專門去行善積德，但這些人大多偽善。
若是那種從內而外的偽善也就罷了，卻又多是為了某種就在眼前的利益偽善，他們所做的事，想必連自己都無法欺騙，又何談能欺騙禪檀功德珠積攢功德。
即便這裡眾多百姓口中的大善人和寺廟的和尚都是這樣，連生活都只能勉強維持的普通人就不用說了。
今生的溫飽都無法保證的話，又怎麼可能去為了來世行善積德呢。
他算是明白了，這找善人，就不能找太過富足的，太過富足的之所以能過上富足的生活，大多是靠著吸食底層人民的鮮血才保證的。
但也不能找太過貧窮的，如剛才的乞兒和面容冷漠的行人，其中並非沒有心懷善念的存在，只是現實所迫，只能將這絲善念壓在心底。
心中有了想法的虎蛟決定跟著這乞兒，或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也不一定。
乞兒看樣子是剛討飯不久，討起飯來沒什麼眼力，路過的行人都要問上一遍。
許是家中出了什麼變故也不一定，虎蛟心想。
不過這乞兒運氣也不怎麼好，雖然一路上問了不少人，但也就一個摟著美嬌娘的商人給了他幾文錢。
「滾滾滾，離遠點，臭氣熏天的，壞老爺心情。」商人捂著鼻子出言驅趕。
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是虎蛟要找的對象，給乞兒幾文錢純粹是想打發他走。
「求求爺了，行行好吧，再給點。」乞兒拿了錢仍舊不願走，反而像是找到了希望，又擋在商人的前面磕頭討錢。
「你小子，膽子不小啊。」商人臉上一黑，往旁邊的兩個夥計示意了一眼，兩個夥計當即擼起袖子上前。
乞兒看到夥計不善的眼神立馬明白了什麼，轉身要跑，但很快就被夥計追上，一頓暴打。
虎蛟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並沒有什麼表情，死在他手上的人成百上千，自然不會對這一幕有什麼特殊的感觸。
乞兒被打了一頓之後，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手上的幾文錢早已在剛才被一個夥計搶走。
周圍的行人看著這一幕，有幸災樂禍的，有憐憫的，但都沒有誰伸出援手。
「最近乞丐越來越多了。」有看眾感慨。
「誰說不是，覆水河那邊新出現了一群豬婆龍，不僅會襲擊船上的漁夫，還會結夥上岸吃人吶。」
「光這些日子，已經造出好多人家家破人亡了。」有人搖頭嘆息。
「這娃娃，興許就是因為這原因出來討的。」
「今年本來就因為大雨不少地方遭了災，現在又有豬婆龍占了河道，往後這日子可就越來越難過了。」
不少人感慨，說到難處，更沒人管地上躺著的乞兒了，紛紛離去。
看到這裡，虎蛟轉身就要離開，突然，一個肩膀上抗著麻布袋子的男子快步上前，給乞兒手裡塞了點東西，然後匆匆離去。
旁邊的人不知道塞的是什麼，但虎蛟卻看的明明白白，應該是半塊吃剩下的饅頭。
這讓他心中微動，跟上了這個男人。
走到一處較為偏僻的山路上，虎蛟從青城扇中喚出了小僮。
「不知大王喚小僮何事？」小僮現身恭恭敬敬問，自從虎蛟實力漸長，身邊的下屬越來越多，他現在被虎蛟召見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可會迷惑變化之術？」虎蛟問。
「會是會些，只是騙些凡人還行，修士卻是騙不了的。」小僮有些遲疑的回答。
「能騙凡人，便夠了，你這樣.」虎蛟向小僮吩咐。
「大王稍等，我去去就來。」小僮聽明白虎蛟的意思後，輕輕點頭，往那肩膀上抗著麻布袋子的男人而去。
男人叫陳儒生，只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昨天得了些酬勞，便去集市買米。
路上碰到那被打倒在地的乞兒，雖然也怕招惹麻煩，但看著一個這么小的孩子倒在地上，終究不忍心。
要知道這要是換了個富裕人家的孩子，恐怕和他的學生一樣還在學堂里念書，這孩子卻要出來乞討為生。
如今遭了這麼一頓毒打，再沒了去乞討的力氣，興許命就這樣沒了。
這年代，命是不值錢的，誰家媳婦不能生出十幾個孩子，但大多數人家都只養了那麼幾個，多的也就六七個。
那麼，其餘的孩子去哪了？
要麼中途因為各種原因夭折，要麼養不起直接找個洞窟扔進去自生自滅。
但陳儒生仍舊不忍心看著這麼一個已經有了自己意識的小孩就這麼活生生餓死。
走在路上，黃昏將近，因為趕著回家，陳儒生的腳程更快了些。
「哎呦，我的腿喲，走不了嘞。」這時，前方突然傳來哀嚎聲。
陳儒生抬眼看去，一個穿著樸素的老丈正坐在地上抱著腳哀嚎。
「老人家，你怎麼了？」陳儒生上前問。
「老頭子走在路上不知怎麼的，腳突然就扭了，走不動嘞。」老丈摸著腳痛苦的開口。
陳儒生聽言面露猶豫，這等偏僻之所，若是留老人家一個人在這兒晚上遇到野獸可怎麼辦。
但現在黃昏將近，家裡媳婦還等著他帶米回家開飯呢。
「命苦嘞，老頭子家裡就一個孫兒相依為命，老頭我死就死了，家裡的孫兒可怎麼辦啊，我那可憐的孫兒，還那么小就沒了親人。」
在陳儒生猶豫之時，老丈痛哭起來，不停用手摸著眼淚。
「老人家，你莫傷心，你且將你住處說來，小生背你回去。」陳儒生見此，心中不忍，也顧不得回家了，忙說道。
「可後生，你肩膀上還抗著東西呢，如何能背我這老頭子。」老丈指著陳儒生肩膀上的米袋說道。
「不妨事，不妨事，左右不過累些，年輕人有的是一把力氣。」
陳儒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蹲下身來把米袋向旁邊移了移，「老人家，你快上來，小生帶你回家。」
「那後生，我可上來了。」老丈將自己的身子貼在陳儒生有些單薄的後背上。
出乎陳儒生預料的是，老丈的身子很輕，輕到好像背的是一踏紙，他有些奇怪的往背後看去。
突然眼睛的餘光掃到地下，發現地下的影子只有他一個人背著米袋，哪裡有什麼老丈。
「你」他心中一陣悚然，正欲說話，忽然發現地面上的影子好像又多出了一個老丈。
陳儒生頓時有些茫然，甩了甩頭，再往地下看去，發現就是他背上老丈的影子。
「許是我剛才眼花了。」陳儒生心想，背著個米袋走了那麼久，又只吃了半個饅頭，難免有些疲累。
至於老人家，身體那麼瘦，輕些也正常。
「後生，你在想什麼呢？」這時，身後的老丈開口催促。
「沒，沒什麼，老人家，你家該怎麼走，還請指路。」陳儒生回道。
「你往前走，老頭子我自會為你指路。」老丈指了指前面。
陳儒生聽言，便按著老丈的吩咐往前趕路。
一路走到天黑，幸好今天月色較好，他才能借著月光趕路。
「老人家，還有多久才能到啊？」陳儒生問，不知怎麼回事，他總感覺身上有些發冷，涼颼颼的。
按照正常情況，背著個人在背上，他又走了那麼多里路，往日裡肯定會滿頭大汗，熱的不行。
這會兒不僅沒感到熱，反而兩腿間感覺有些打顫。
「到了，到了，後生，快放我下來。」老丈說道。
陳儒生將老丈放下，看著周圍並無人煙，他有些奇怪，「這裡.」
「老頭子我突然感到腿好了不少，已經可以自己走了，後生，你快回家去吧。」老丈甩了甩自己的腿。
「原來是這樣。」陳儒生這才解開心中疑惑，但又忙開口：「古言道：好事做到底，小生既然已經送到這裡了，就理應送老人家回去才行。」
「不需要，不需要，後生，老頭子看你心地善良，我這裡有一串佛祖那裡求來的佛珠，你戴在手中，多多行善積德，會有好事發生的。」
老丈從身上拿出一串佛珠，不由得分說就戴在了陳儒生的手上。
「老丈」陳儒生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老丈已經走遠了。
「記住嘍，這佛珠可千萬不能摘下來。」
老丈人已經消失不見了，但聲音卻從遠處傳來。
「老人家的腳怎麼好的這麼快。」陳儒生撓撓頭，有些不解，但也來不及多想，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家裡媳婦還在等他回家，得快些回去才是。
心裡想著，陳儒生背著米袋就往回趕，走在路上他越想越不對，方才背著老人時沒想那麼多。
現在回想起來，卻發現滿是疑點，他自小身子弱，肩膀上抗著個米袋就已經很吃力了，怎麼可能再背著個老人走那麼遠，一路不帶歇的？
再加上那老丈離開時，走的也太快了些，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正常的年輕人都做不到那麼快，何況是一個腿傷剛好的老者，陳儒生越想心裡越有些發毛，「莫不是遇到鬼了吧？」
這般想來，一路上的疑點好像都找到了答案，陳儒生越發感到毛骨悚然，右手摸上手中的珠子正要扯下。
但又一陣猶豫，「哪有鬼物送佛珠害人的，這老人家就算是鬼，可鬼本就是人死後的魂魄，有好便有壞。」
「老人家將佛珠交到我手中，沒準本是好心，我若是辜負了人家的好意才可能害了自己。」
自語了一會兒，陳儒生放開要取下佛珠的手繼續往來路走去，只是這次他的腳步比剛才還快了許多。
在他離開後，一道金甲紅袍的身影在原地現身。
「大王，就這麼將東西給他行嗎？」
小僮在旁邊問。
「當然不行，從今天起你就跟著他了。」
虎蛟瞥了他一眼。
「保證不負大王所託。」小僮臉色鄭重。
「記住了，儘量改善他的生活條件，引導他向善，讓他多做好事，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關的事情上。」
虎蛟叮囑，又搖動青城扇，將還剩下的三十五名鬼兵召出，「你們以後也跟在那人類身邊吧。」
「他身上有我留下的記號，你們不可讓他走的太遠，一旦有修士或者其它超脫俗世的存在接近，立刻向我匯報。」
「是。」一眾鬼兵盡皆應下。
吩咐完這些之後，虎蛟方才離去，他現在另有要事要做。
化作一道清風，穿過山林，穿過村落，落在一處林間的河水岸邊。
河面中浮動著許多浮木一樣的東西，粗略望去，一整個河道下來，足有數百。
「你們，都過來。」虎蛟對著河道發聲，大妖煉化橫骨就可以與百獸進行交流。。
河道中的浮木都聽到了虎蛟的聲音，從河面上抬起頭，竟然是一條條有著猙獰大口的鱷魚。
面對妖王的威勢，它們不敢抵抗，紛紛游戈著聚攏到虎蛟的所在。
「我將給你們一個成妖和修行的機會，但從今往後，你們將為我賣力，你們的生命將掌握在我手中，你們可願意？」
「若是不願的，可以離開了。」虎蛟望著河道中的上百條鱷魚開口道，接納了數個大妖之後，他同樣獲得了數量不少的小妖。
但這些小妖畢竟是那些個大妖帶來的，很多都是他們的族裔，不能算是虎蛟的直系，因此虎蛟現在急需補充一群直系下屬。
在虎蛟發出聲音後，在場的鱷魚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虎蛟，沒有一個選擇離去。
「很好，你們不會為今日的選擇後悔。」
虎蛟滿意的點頭，從身上拿出一把金粉，對著群鱷一吹，金粉自動往鱷魚的口鼻之中而去。
吸食了金粉的鱷魚身上很快便出現一絲絲妖氣，身體開始出現細微的變化，一些本就有些年份，吸收比較好的鱷魚背脊上甚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了魚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