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這兩天一直沒有開門,沒想到今天一開門,就有人登門問卦。
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個子高挑,身形偏瘦。
「你好,請問這裡可以問卦是嗎?」
「你好,坐,請問有什麼事情想問卦。」
坐在我對面的女人上下打量我一下,眼神中有些許疑慮。
這樣的眼神我很清楚,是看我年紀小,心裡有些犯嘀咕。
不過也就是片刻的掙扎,女人就開了口,「我丈夫身體不太好,我想問問我丈夫的身體。」
只有這麼一句話,女人不再多言,這是在等我說呢。
「你丈夫三年前出了車禍,一直癱瘓在床,這三年裡狀態時好時壞,你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好,還能不能站起來。」
女人聽我說完這一句,瞬間眼睛亮了起來。
「對對對,大師,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這麼厲害。」
女人這才把事情完整的說了個詳細,可是越說,我就越覺得這個卦象有些古怪。
女人叫趙梓冰,她丈夫叫董博,他們兩個人是大學同學,大學的時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但是三年前董博發生意外,出了車禍。
趙梓冰還是毅然決然的和董博結婚,哪怕大夫說董博可能再也站不起來,趙梓冰還是決定要照顧她一輩子。
別人都說趙梓冰人傻,被董博洗腦了,好好的一個姑娘不為自己以後打算,偏偏聽信花言巧語要嫁給一個廢人。
不過婚後董博的父母待趙梓冰極好,但是在外人眼裡,也都是為了留住趙梓冰這個傻子。
趙梓冰的父親是鐵路的領導,母親開了一家燈具店,談不上家境殷實,卻也是小康之家,而且只有趙梓冰這一個女兒。
董博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為了董博的病家裡也花了不少的錢,所以大家都覺得,董之所以為了拴住趙梓冰就是貪圖趙家的財產。
可是這些人終於在一年半之前閉上了嘴,甚至有些人已經轉了話鋒,說董博雖然人站不起來,但是是真心疼愛趙梓冰的,而且現在醫療技術這麼先進,總有一天能有痊癒的辦法。
因為在一年半之前,趙梓冰的父母,因為重大交通事故,當場死亡。
在大家都以為趙梓冰失去了父母做靠山,在董家的日子不會好過了的時候,沒想到董博卻更加心疼趙梓冰,同時將趙梓冰父母所有的遺產都存在了趙梓冰名下,堅決不動一分。
起初大家以為董博只是在演戲,但是一年多過去了,董博依然靠著自己在家做一些影視剪輯賺錢養家。
趙梓冰父母的遺產沒有動用分毫。
對於董博堅決不動用岳父母遺產的事情,董博的父母也表示支持,而且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對趙梓冰的態度有絲毫改變。
甚至更甚從前。
經常能夠從董家人嘴裡聽說,趙梓冰已經沒有親生父母了,所以要更心疼一些。
偶爾趙梓冰想要將錢拿出來給董博看病,每到這個時候,董博都會不高興,甚至發脾氣。
董博告訴趙梓冰,他的腿可能好不了了,如果將來自己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麼這些錢是留給趙梓冰傍身的,萬萬不能動。
也是因為這個,讓趙梓冰對於董博更加死心塌地。
但凡是哪裡聽說有治療腿傷好的,趙梓冰總要多去問上幾句。
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董博的病情時好時壞。
也是偶然聽人說起,這邊能問卦,而且卦象非常準,趙梓冰邊慕名的過來了。
想要看看董博的病還能不能好起來,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
「你丈夫能站起來,大概還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
聽到我這麼說,趙梓冰眼神里充滿了驚喜,「真的麼大師,那可真是太好了。」
「但是……」
剛剛趙梓冰說,自己的父母於一年半之前過世,可是但從趙梓冰的卦象上來看,並不像是過早失去父母的命數……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趙梓冰的雙肩似乎有著輕薄的黑氣。
「趙小姐,你的戒指可以給我看看嗎?」
站在一旁的陳瓷突然開口說道。
趙梓冰將自己的手抬了起來,朝陳瓷的方向遞了過去。
「這是我丈夫送給我的婚戒,不怎麼值錢,但是他親手設計的。」
只見兩支藤蔓相互纏繞,戒指的中間嵌了一顆紅寶石,就像是荊棘叢里開出來的一朵玫瑰花。
我看著那枚散發著黑氣的戒指,終於知道,為什麼趙梓冰的命數我覺得古怪。
父母明明應該在其身邊,卻發生意外早亡。
趙梓冰明明應該長命百歲,可是卻在一年後恐有生變。
原來是鎖屍戒。
「這枚戒指還真是別致,不過很少有人會用紅寶石做婚戒吧。」
「這紅寶石是我丈夫家傳的,我也不太在意什麼鑽石寶石的,他的心意比什麼都重要。」
趙梓冰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趙小姐,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丈夫病癒的機會,是要你用生命來換的話,你還願意讓他站起來嗎?」
趙梓冰的笑容在聽到我的這句話後僵在了臉上。
「什,什麼意思?」
「你最近是不是身體經常疲勞,乏累,而且嗜睡?」
「這陣子確實有些累,我婆婆說我可能是照顧我丈夫熬得厲害,有點虧氣血,每天還會給我燉豬肝湯。」
「那你喝了豬肝湯以後好了嗎?」
趙梓冰的表情頓住了。
「如果我說的沒錯,豬肝湯你喝了沒有什麼改善,但是你丈夫的氣色卻好了很多。」
聽我這麼說,趙梓冰回想了一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可是還是試圖在為董博辯解。
「他,他這幾年一直都是,身體反覆,好好壞壞……」
趙梓冰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攤在椅子上,頭不受控制的搖晃著。
看著趙梓冰慘白的臉,我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趙小姐,你可知道你這個戒指是什麼?」
趙梓冰有些意外,我為什麼突然會將話題扯到了她的戒指上,茫然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