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救他!」
「為何要幫他!」
周爽的瞳孔瞬間變成了赤紅色,就連裙子上也開始滲出了大片大片的血跡。
臉也迅速的變化,剛剛還光溜溜的臉蛋,瞬間布滿了褶皺,就像是一個放乾的橘子皮。
我能夠感受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以及周爽作為攝青鬼王帶來的壓迫感。
雖然我也很同情周爽的遭遇。
雖然我現在也對王宇這個人恨之入骨。
但是,我現在得先讓自己活下去。
周爽的的眸中儘是怨毒,一步步朝我們走過來的時候,還咧嘴很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被這個笑嚇得渾身發緊,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連在手中結了兩個印打了出去,都好像是打在了空氣上。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岑家秘術的這幾個印對於周爽來說根本就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我正疑惑著陳瓷為什麼還不吹塤的時候,回頭卻發現,陳瓷已經將塤放在了嘴邊吹了起來,但是卻沒有任何聲音。
陳瓷的臉色有些慘白,明知道塤不會發出聲音,卻還是一遍一遍的努力嘗試著。
等我在回頭時,周爽的臉差點貼在了我的臉上。
可我卻聽到了陳瓷的一聲悶哼。
我朝後退了兩步,於周爽拉開了距離,同時看見周爽的手正掐在陳瓷的脖子上。
指甲深深的陷進了陳瓷的肉里,陳瓷的臉色已經從剛剛的慘白變得通紅。
這個時候我根本來不及想其他,直接將自己的舌尖咬破,猛力的吮了一口血,然後將血噴在了周爽的身上。
周爽一聲痛呼,然後即刻鬆開了掐在周爽脖子的上的手。
只見周爽身上出現了一個個冒著煙的黑洞,正巧是剛剛我舌尖血濺到的地方。
周爽的喉嚨里發出了陣陣獸鳴般的嗚咽聲。
緊接著一道疾風起,周爽從我們的眼前消失了。
身邊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
我和陳瓷又回到了回壽衣店的那條路上。
街上偶爾還有駛過的車輛。
抬頭就能看見十字路口的紅綠燈閃爍。
看看時間,從孟常躍家出來到現在也不過才二十分鐘而已。
恍如隔世。
陳瓷脖頸上的血跡還在,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清晰可見的黑色指印。
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估計陳瓷也好不到哪裡。
「走,先回去。」
回到壽衣店的時候,陳瓷的身體都還在顫抖。
「別想那麼多,先睡覺,至少舌尖血能克制住她,我們總還有想辦法的時間。」
眼下我也只能這麼安慰陳瓷,安慰自己。
回到房間,我把兆叔留給我的肚兜拿了出來,以後看來要隨身帶著了,保不齊什麼時候周爽又找了過來。
至少總得把命保住。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用舌尖血噴過周爽以後,我就有些頭暈。
現在更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想著躺在床上暫時歇歇,卻直接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在耳邊傳來了一聲嬌喘。
我倏然間,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睜開了雙眼。
胸膛止不住的起伏,喉結上下而動,頻率顯得旖旎又曖昧。
渾身像是被水洗過了一樣。
仿佛回到幾年前,落入那個深不見得的血河之中。
屋裡只有我自己。
那聲嬌喘,不過是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個女人,胸前覆著薄如蟬翼的細紗,似遮非遮,整個酮體幾乎一覽無餘。
金色的面罩上鑲嵌著紅色寶石,雖然遮住了大半邊臉,卻仍然擋不住她美貌。
眼睛深邃明亮,像藏著星辰的宇宙,更像蘊著春情的深淵,引人淪陷。
美人懷抱琵琶,赤著腳,雪白的皮膚泛著緋紅的春意,緩緩朝我走來。
跨坐於懷間,我指尖下的她,細膩而潮濕。
附耳呢喃,炙熱的喘息聲夾雜著我的名字,從她的唇齒間直接渡到了我耳朵里。
酥麻的快感蔓延至全身,可到最後一刻,我聽見了耳邊的一聲嬌喘。
掙扎著從夢中醒了過來。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了進來,天花板有微微的銀白色。
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耳邊似乎還能聽見有人再喊我的名字。
「岑放—岑放—」
聽說,阿修羅女多風情,顏貌美,擅音律,樂於迷惑眾生。
所以她是誰?
她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
「岑放——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是因為巧合,還是我今天對付周爽的時候用了舌尖血。
早上陳瓷的狀態比昨天好了點,但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脖子上的指印顏色好像又黑了一些。
店門剛打開就有人進來,正是當初我們在亂墳崗,攔著我給屍體剃頭的那個冥事局的女人。
可是今天女人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善。
「你們管了周峰家的事情?!」
話中帶著幾分怒氣,讓我有些莫名奇妙。
但是我還是如實的點頭回答,「他是我的顧客,請……」
啪——
女人一巴掌拍在了吧檯上。
「你是真的嫌自己命長了,先是鬼剃刀,後是攝青鬼,你真當冥事局是吃素的?」
攝青鬼……周爽。
「你怎麼知道周爽是攝青鬼了。」
女人嘴裡發出了一聲嗤笑,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冷冰冰的。
「我怎麼知道?」
「你以為周爽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成為攝青鬼的?」
女人的話如同一盆冰水從我的頭頂淋了下來。
我這才猛然察覺,周爽的事情的確有些奇怪。
周爽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雖然因為男友的背叛,欺騙,被人凌辱致死,又丟在亂葬崗上,縱然是怨氣,鬼氣,怒氣,也無法再短時間內擁有攝青鬼王的力量。
除非這件事情另有蹊蹺。
「怎麼,才想明白這裡還有問題?」
「岑放,上次我就已經點過你了,我以為你很聰明,能明白,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冥事局已經注意到你了,你最好小心點。」
「不過……」
女人頓了一下,掃了陳瓷的脖子才繼續說道。
「你們眼前更難纏的,恐怕是周爽。」
「這是我名片,上面有我微信和電話,有事情的話可以聯繫我。」
「如果你們還能有那個機會的話。」
「好自為之吧。」
說完女人將名片扣在了吧檯上,就離開了。
陳瓷看著我蒼白的臉色,喊了我幾聲我都沒有回應,最後只能伸手拍了拍我。
我看著陳瓷,扯了一抹苦笑。
「陳瓷,我們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