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場戰役不知道是贏還是輸,陳瓷的師父沒有說。
只不過我媽聽說我爸要轉世的消息,化盡身上翎羽,要同我爸一起去世間。
但是我媽還是留了一手。
講到這裡的時候陳瓷的師父看了看我,然後笑呵呵地問我。
「岑放,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們家是不是應該有個石碑?」
我眼睛瞪圓,拼命地點頭。
「聽說是我奶奶生我爸的那天,被大水衝過來的,我爺還說是祥瑞之兆。」
「啥?石碑進家門還能是祥瑞之兆?」
原本對於剛剛陳瓷師父講的故事,岳川臉上的表情就千奇百怪的。
如今提起石碑,岳川直接按捺不住的問了出來。
「當然是祥瑞,沒聽過那句老話,石碑入門,位極人臣,石碑放倒,無盡財寶麼。」
陳瓷師父自始至終臉上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好像從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就是這個表情。
岳川聽到陳瓷師父這麼說,表現得有些驚訝,不過抬頭看了看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想說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甭想,這房子是我媽的,和我爸沒關係,我爸窮得叮噹響,買盒煙都得蹭我的零花錢。」
我沒好氣地看著岳川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越聽陳瓷師父講我爸媽的事情,我這心裡越崩得厲害。
怎麼聽怎麼都覺得我爸媽上輩子是個賊厲害的人。
可是我又無法將這輩子的他們和那些厲害的大人物對上號。
咋這種感覺讓我有點難受。
岳川聽我說完也撇了撇嘴。
「呵呵,別惱,話說的是沒錯,只不過你家的那是一塊陰碑。」
「那可是個好東西,雖然求不來錢財,也送不來權勢,但是他能將你爸送到你們岑家。」
「你們岑家,可是你媽親自給你爸挑的。」
就陳瓷師父的這段話,我真是消化了好半天。
我媽給我爸挑了個投胎的人家,然後又想方設法地嫁給了我爸生下了我。
這是八點狗血檔都不敢演的劇情。
可是我想著想著,突然發現這個故事……有點不太尋常。
「師父,我爸媽,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麼?」
「我聽姚京南說過,我媽曾經出手幫過他,應該不是小事,否則就是姚京南那種人,根本不會和我媽給我和姚希定下婚約。」
陳瓷的師父點了點頭。
「你媽自始至終都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你爸……」
「你爸應該一開始是不知道的,後面應該也清楚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瞭然,有一些事情在我心裡也有了合理的答案。
比如說,我媽怎麼就能看上我爸。
這不僅是我理解不了的事情,也是十里八村都理解不了的事情。
「可是如果像你這麼說,我爸媽應該都挺厲害,那岑家為什麼……」
「為什麼還沒有在你爸的手裡發揚光大是麼?」
我沒說完的話,直接讓陳瓷的師父順口說了出來。
「因為你媽突然發現,你爸轉世到人間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等到了後面,純粹的是為了你。」
我眼中的神色深了幾許,牢牢地盯著陳瓷的師父。
「道理其實很容易就想通,你爸不過是想要陪著你媽征戰地獄道,血海的魔物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那麼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你爸想要參與其中,為什麼天道給出的條件,如此的苛刻呢?」
醍醐灌頂。
「有人想要算計我爸!」
這一次陳瓷師父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過也是片刻就換了神色。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天道有天道的考量,很多問題錯綜複雜。」
「如果……」
陳瓷的師父後面還想說了什麼,忽然不知道為何看了柳蓁蓁一眼,然後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但是那個時候的我想著我爸媽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眼神的不對勁。
清了清嗓子,陳瓷的師父繼續說下去。
我媽發現這事情像是有人刻意為之,所以儘量地掩蓋住了我爸身上不尋常的氣息,同時隱匿了自己的身份。
後來直到我出生,我爸封印的記憶都沒有被打開。
討喜一樣地告訴我媽,我出生的時候,天空出現了一道金龍,還有我身上的鳳凰胎記。
我媽卻不像我爸那麼高興。
沒辦法,我媽只能將事情對我爸和盤托出,同時將我爸的封印廢了去。
我媽這個時候才想明白,可能很多事情都早就在了別人的算計之中,為的就是我。
所以早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爸和我媽就一直在為了保護我而開始布局。
不管是從姚希,還是放在龍棲閣的那個大印。
陳瓷師父說到這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眼柳蓁蓁。
柳蓁蓁抿著唇低頭沒有說話。
所有的點,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師父,那麼……我,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陳瓷的師父抬頭看了看我。
眼尾掃過了柳蓁蓁。
「因為你是鑰匙,只有你才能將世間撕開一道通往血海的口子。」
「要我說,當初你生下來的時候,你爸媽要是把你掐死了,也就沒有這麼些事情了。」
屋子裡一時之間安靜下來。
「師父。」
陳瓷低聲地喚了一聲她師父,陳瓷師父這才覺得自己的言語有失,假裝輕咳地掩飾了一下眼前的尷尬。
「也就只是那麼一說,你都長這麼大了。」
我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
「是長這麼大了,也挺不容易的,而且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
這句話說完,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岳川炸毛了。
「阿放,你可不能這麼說,陳瓷的命格不是找回來了,你趕緊,趕緊結婚生子,回頭不就可以解了你丟失命格的事情麼。」
我眯著眼睛瞪了一眼岳川。
就表白的這個事情,不得是我偷摸摸的和陳瓷去說。
這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和陳瓷架在這裡,我是不管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眼神偷偷的看向陳瓷。
果然陳瓷紅著臉低著頭沒有說話。
本來氣氛已經夠尷尬了,還有在一旁幫腔的。
「我看行,這可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岑放我可提前說好了,方法是好方法,但是得我徒弟心甘情願,不然的話我可是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