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看了眼天，調整了下面部表情：「走吧，時間不早了，小姑娘少熬點兒夜。」
視線無意中掃過樓下，只見一群人慌忙的布置著什麼。
「嗯？」秦歡有些疑惑，這深更半夜的，也沒聽說有什麼活動啊……
等等……秦歡定睛看去，底下那群人布置的是——充氣救生床！
「誰有這麼想不開……」還怪掃興的！
考慮到聞人沐曦還在自己旁邊，秦歡的後半句話沒說出口，下去的動作也相應的慢了下來。
樓頂天台就我和曦曦兩個人，那要跳樓的在……
樓梯間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秦歡的思緒。
循聲望去，一馬當先的是滿頭汗的酒店經理，不知是因為劇烈運動累的，還是酒店有人跳樓嚇的。
後面還跟著一群人，秦歡並不認識，不過有幾個消防員秦歡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位先生，是我們酒店有什麼服務讓您不滿意了嗎？」酒店經理緊忙說到：「您有什麼不滿都可以提出來，我們酒店會盡力整改，您看……」
秦歡一時沒緩過來，一臉懵的看著酒店經理。
「這位先生，不然您看我把您這次的住宿費全免，您下來下來成不？」酒店經理忙補充道，神色間的焦急愈發濃重。
秦歡終於明白了，合著他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來了，冤種竟是我自己？
秦歡無言，翻身跳下圍欄，還不疾不徐的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給各位添麻煩了。」秦歡自知理虧，誠心道歉。
「沒關係，沒關係，您想開就好。」經理忙擺手示意沒關係，這時候才抽出時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同時心中腹誹：「放著觀景天台不用，非來這兒幹嘛！」
秦歡正準備收拾腳下喝剩的易拉罐，卻又被經理拉住了。
面對秦歡投來的疑惑目光，經理忙笑著解釋道：「您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就好。」
秦歡也沒爭搶，總歸不是什麼大事兒。
拉著聞人沐曦離開天台，到了他們所在樓層的走廊，聞人沐曦憋著的笑終於憋不住了：「噗——秦歡哥哥，你這……」
「你這小丫頭，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還敢笑我！」秦歡抬手，作勢要打：「我就算了，你一個小姑娘大半夜去那邊天台幹嘛？」
「你不也去了嘛，還好意思說我……」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秦歡卻聽清了。
抬起的手在落到聞人沐曦額頭之前，她就靈巧的打開門躲了進去，只留給秦換一扇緊閉的門。
秦歡搖頭失笑，小姑娘一鬧，倒是把秦歡心中的鬱氣驅散了不少，轉身回了房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聞人沐月帶著一身低氣壓回到房間，才鬆開了緊攥的雙拳，一道道猩紅的血印留在了掌心。
深呼一口氣，聞人沐月掏出手機撥通了另一名助理的電話。
幾乎在鈴聲響起的同時，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喂，總裁，您有什麼事吩咐？」那邊傳來了一道略顯低沉的女聲，背景有點嘈雜。
「嗯，方秘書，幫我查個人。」
助理方寧，如果說秦歡是聞人沐月的首席助理，那次席非這位方秘書莫屬，差也只是差了在集團的權限罷了。
「總裁您說。」方寧熟練地打開手機備忘錄，將手指放在鍵盤上準備打字。
「秦歡。」聞人沐月淡淡的吐出秦歡的名字，語氣中多少還帶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聞言，方寧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
「喂，喂，方秘書？」聞人沐月見那邊一直沒有回應，眉頭不禁輕皺了起來。
「啊？哦哦，是秦歡秦總助嗎？」方寧懷著忐忑的心情，再次向聞人沐月確認一遍。
到底是豪門爭鬥，集團奪權呢？還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呢？
還不等她再繼續深想下去，聞人沐月的聲音再次通過聽筒傳進方寧的耳朵里。
「從十二年前開始查，詳細的查，尤其是他身邊的女人，男人也不能放過！」聞人沐月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完的。
身在圈子裡，她自然是了解有些人玩兒得有多花，想到這裡，聞人沐月心中就像有一把把的鈍刀子，肆意的廝磨、切割。
方寧聽著自家老闆冰冷中隱含著殺意的聲音，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同時，默默為秦總助和某個不知名的倒霉蛋兒點了一根蠟。
掛斷電話，聞人沐月握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眼中的紅血絲肆意蔓延，幾乎填滿了整個眼白。
「咔——」一聲，聞人沐月的房門被人打開。
她忙低下頭，掩飾自己此時或許有些猙獰的表情。
她知道的，現在這個點來她房間的只有秦歡；能毫不費力打開她房間的門的，也只有秦歡。
秦歡一進門就感受到了房間裡的低氣壓；當他看見聞人沐月時，就看到雙手撐膝，低頭坐在沙發上的她，一頭柔順的長髮幾乎將她的臉隔絕在秦歡的視線之外。
秦歡嚇了一跳，快走兩步坐到了聞人沐月身邊，抬手就想去撩開她的長髮，出乎意料的，她躲開了。
不僅如此，聞人沐月的身子還向著遠離秦歡的地方挪了挪。
秦歡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很好，沒有酒味兒；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公司、家裡人都沒有出事兒。
此時的聞人沐月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自己將頭髮撩開，但眼睛卻是閉著的：「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你先回吧。」
她的聲音有些乾澀、沙啞，帶著一股莫名的、勾人的欲，還有一股……寒冰般的凜冽。
秦歡皺眉，聞人沐月的狀態明顯不對。
「沐沐——」秦歡輕聲喚著，身體漸漸靠近聞人沐月。
「我沒事，你先回吧，我好好休息下就好了。」聞人沐月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了之前種明顯的情緒波動，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平靜。
秦歡心中著急，卻也沒有辦法，他總不能賴在聞人沐月的房間不成，只得起身向門口走去。
「小棄……」
「沐沐……」
兩人幾乎同時喊出聲。
聞人沐月靜默，示意秦歡先說。
「有什麼問題隨時打給我。」秦歡說，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嗯。」聞人沐月簡單的應了聲，低聲說到：「你該找個女朋友了，剛剛爺爺奶奶有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