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歡應。
聞人沐月頓了頓，說了聲「回家」，自顧自地上了秦歡的副駕。
秦歡摸不准大小姐的心思，也沒再多說，上了駕駛位，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留在原地的江浙滿臉懵，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聞人沐月忽略了個徹底。
這時，兩名手拿橡膠棍的保安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也不多廢話，架起江浙將往外拖。
車內，氣氛沒了來時那淡淡的甜味。
聞人沐月單手撐著下頜，將臉扭向窗外。
秦歡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她。
「小棄，好好開車。」聞人沐月輕聲提醒一句。
秦歡正了正神色，他好像在大小姐平淡的語氣中聽出了點……怨氣。
「公司出問題了嗎？」秦歡開口找了個話題。
「呵，小棄這是在懷疑我，還是懷疑自己？」聞人沐月動都沒動，嗆道。
「今天心情不好嗎？」秦歡又換了個話題。
「不明顯嗎？」聞人沐月依舊反問。
聞人沐月轉過了頭，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秦歡的側臉，語氣有些冷：「以前秦助理可不會管那麼多，怎麼，秦助理不忙了？」
秦歡凝噎，這不是……
他又有些看不懂這位大小姐，秦歡愈發的看不懂她了。
車內一時無言，聞人沐月又盯了秦歡一會。
秦歡在一個紅燈下停了車，扭頭看向她，看到的則是聞人沐月將頭扭回去的動作。
她在玻璃上的倒影晃動，影影綽綽，將她眼底的那一抹失望藏得更深。
一路無話，二人沉默著回了家，沉默著下了車，沉默著回了各自的房間。
秦歡換了身衣服，敲響了聞人沐曦的門。
「秦歡哥哥。」聞人沐曦開門，將秦歡讓進了屋。
秦歡依舊沒關門，以往單純是為了避嫌，可這回他還存了點其他小心思。
「曦曦，選的怎麼樣了？」秦歡開門見山的問。
聞人沐曦看著秦歡，眼神幽怨，身周發起了些若有若無的怨氣。
「怎麼了？」秦歡問。
「我是聞人家小姐，對不對？」聞人沐曦問。
「這事……不然你去問問你姐？」秦歡調侃。
聞人沐曦毫不客氣地翻了個大白眼，沒搭他話茬，繼續說：「我無論簽到哪，誰還能讓我受委屈不成？」
「嗯？」秦歡也大概明白了，知道了小姑娘在糾結些什麼了。
「我早該想到的！」秦歡心中暗罵自己。
「聞人釗有跟你說啥了？」他扶了扶額，問到。
聞人沐曦有點兒懵，疑惑直接寫在了臉上。
「簽方舟。」
聞人沐月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
秦歡怔了一剎，旋即苦笑——聞人沐月還是那個聞人沐月，會抓住任何一個機會。
秦歡沖聞人沐曦攤攤手，意思再明顯不過——大家長發話了，你沒得選嘍。
聞人沐曦也明白，沖聞人沐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好的，姐姐。」
午飯依舊是秦歡做的，但飯桌上的氛圍卻並不怎麼好。
聞人釗兄妹一向識時務，吃完自覺下桌。
吃完飯，四人坐在沙發上，尷尬的氛圍就移到了這邊。
「下午還去公司嗎？」依舊是秦歡率先開口詢問。
「去公司坐冷板凳嗎？」聞人沐月認真的看著他。
聞人釗、聞人沐曦兩人在離開報名、留下吃瓜之間反覆徘徊，不知道該不該走。
兩人眼神交流：
聞人沐曦：哥，哥，誰能讓姐坐冷板凳呀？
聞人釗接收到妹妹信號，沖秦歡的方向挑了挑下頜，意思再明顯不過——除了秦歡，還能有誰？
聞人沐曦擠眉弄眼——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聞人釗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再去管妹妹五官亂飛的詢問。
秦歡也有些尷尬：「我上午去看了看那兩個人。」
聞人沐月想了一瞬，明白了是哪「兩個人」，淡淡的「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只是垂下眼瞼，掩飾住眼中划過一道暗芒。
她也是查了的，她只是覺得有些人有些得寸進尺了。
秦歡沒看到聞人沐月的其他反應，有點失望。
「你們兩個。」聞人沐月忽然抬頭，看向弟弟妹妹：「不然你們說？」
聞人釗兄妹果斷撤退，主打一個能屈能伸。
「是兩條漏網之魚，那個村子裡的，背後有沒有其他人還沒查清楚。」
秦歡也不再指望聞人沐月能給再多反應，將問到的，查到的和盤托出。
「嗯。」聞人沐月應了一聲，冷聲道：「不用查清楚，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秦歡還是很了解她的，自然知道她是要幹什麼。
「你還真是霸道啊！」秦歡感嘆一句，這倒是符合聞人沐月一向的處事作風。
「你不喜歡嗎？」聞人沐月問到，在秦歡看不到的角落，手背上青筋暴起，暴露了她的緊張。
秦歡被她這計直球打了個猝不及防，看著聞人沐月那雙清澈的眼睛，拿不準她口中所謂的「喜歡」在哪一層。
聞人沐月見他猶豫，也不再等，起身向樓上而去。
秦棄，這是你自己作的，可怪不得我了。
下午，秦歡先是簽了幾份方舟娛樂的股權收購合同，拿到了在方舟娛樂的話語權。
聞人沐曦全程沒有怎麼說話，看著秦歡談笑間說服方舟的幾個小股東，價格只是略高於市場價。
聞人沐曦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一臉崇拜的看著秦歡。
「幹什麼？」秦歡揉了一把小姑娘的頭髮，絲滑柔順，手感不錯！
「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有聞人家這艘大船，就是你去談，價格也不會再高多少。」秦歡歡笑著說道。
「真的嗎？」小姑娘的眼睛更亮了，很是可愛。
「嗯。」秦歡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只是在心中補充了一句：「不過就是合同里多幾個無傷大雅的坑罷了。」
這話不能說，小姑娘會炸毛的！
秦歡驅車，載著聞人沐曦到了方舟娛樂的辦公樓。
秦歡報了自己的名字，就被前台帶到了來接待室。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聞人沐曦，小姑娘自從下車就一直表現得格外乖巧。
「怎麼，緊張了？」秦歡笑著問。
「這不是……要給老闆留個好點兒的第一印象嘛！」聞人沐曦確實有些緊張。
「哈哈哈，聞人家小小姐要簽到鄙公司，還真是蓬蓽生輝啊！」
不等秦歡再說話，就聽到一道男聲自門外傳來，而後門被打開，一人帶著助理陪笑著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