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還未傾灑,鳥兒的鳴叫就已經在窗外響起。
距離三人旅遊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在這期間,佑互人組織曾派來幾個西裝大漢,戴著墨鏡。將三人請到佑互人在陽城的分部里進行登記。如果不是荀語提前和三人通過話,他們真以為是某個黑社會來尋仇的。
大半夜裡闖入家門,雖然禮貌但卻太過於鬼鬼祟祟,儘管後來幾人解釋是為了保密工作,但說真的,在半夜裡突然從黑暗中竄出來的彪形大漢衝擊力還是很強的。
與賈仁想的完全不同,在現實世界的佑互人組織基地並不是某處具體的位置,而是依附於現實世界的次空間中,三人坐上黑色轎車,在漆黑的夜幕里駛向郊外,看著周圍的房屋不斷地低矮,遠處升起一片片濃黑的田野,正當賈仁有些困惑,這周圍都是一片農田,佑互人怎麼會在這麼空曠的地方的時候。
只見前方坐在副駕的西裝大哥在行駛過程中打開車門,靈活地像蛇一樣爬到了車頂,手向車前伸去,黑暗中,一抹幽光浮現又消散,周圍世界瞬間如雲霧般虛幻散去,下一刻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在周圍延展出現。
還沉浸在這一震驚操作的賈仁等人,下一秒又被眼前的場景震撼。
陽城,一個古老且且莊嚴的城市,如同垂暮的帝王,雖然已經漸漸落入時代的尾端,但往日的輝煌和底蘊依舊維持著尊貴和深厚的傲骨,在陽城的佑互人基地完美地繼承了它的風骨,重現了其輝煌且古老的風格。
陽城的佑互人駐點就如同歷史遺忘的遺蹟,雕樑畫棟, 檐牙高啄,雲霧繚繞間影影綽綽宛若仙人居所。周圍來往之人,面孔被雲霧籠罩,身姿影影綽綽,似九天之上的仙人,看不清,猜不透。
一條條光梯圍繞著中間沖天巨石盤旋向上散開,如燦爛的煙花,尾焰向四處亭閣蔓延,不時有身影在光梯上穿梭。
古老且神秘,莊嚴而冷清。然而就是這樣嚴肅莊重的空間裡,一輛轎車不合時宜地停擺在此,站在車頂的壯漢輕巧地翻滾下來,打開車門,伸手做出邀約姿勢。
「各位,我們到了。」
賈仁好奇地目光四處打量,賈婷睜著雙眸看向遙遠的穹頂,賈儀輕輕跺了跺腳感受著腳下平整光滑的地面。
「請跟我來。」身著西裝的大漢此刻如迎賓小姐一般引領著眾人來到一處光梯下。
揮了揮手,光梯就向上方延伸穿梭在雲霧裡。
「請。」
階梯猶如光芒形成,不斷流動的光芒如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向上方奔騰。
賈仁輕輕搭上扶手,溫暖的感覺便洋溢在心頭,腳尖剛剛踏上,瞬間就開始向上移動。
這竟然是個移動電梯,光芒帶動著身軀在階梯上穿梭,不消片刻,就來到了一處雲霧繚繞的亭閣前。
古樸的大門牌匾上,墨汁奔放揮灑,人事部幾個大字在不斷地變換形狀。
「哥,姐,看。」賈儀伸手指向亭子飛檐上的雕塑,它們竟似活物,一個個扭著頭看向眾人。
這讓他們嘖嘖稱奇。
「這是易老的器偶,它們可以充當監視器的作用。」領著他們到這兒的大漢邊說邊敲響了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周遭的雲霧都似乎被吹散的變薄了。
黝黑的空洞裡傳來古怪的嘶吼聲,接著又是一聲吵罵。
「你個老傢伙,信不信老娘摔了你的器偶,叫,叫,叫。怪不得你從研究部里跑了出來,擾民擾到我人事部了!!!我的畫都被你給毀了!」
啪嚓一聲東西摔碎的聲音,三人踏過門檻進入內部。
大廳鋪滿的凌亂的雜物,一側是無數機械零件和奇怪的器偶肢體鋪灑在地面上,另一側則是繪畫工具和墨汁潑灑在地上。
這兩邊都無比凌亂,一個老頭垂著身軀,埋頭修理著東西,而另一邊,白色衣物上沾滿了墨汁的老婦人,揮舞著巨大的畫筆,手中還保持著投射的姿勢,順著她生氣怒瞪的方向看去,原來那一聲是盛著墨汁的瓷碗撞擊在機械身上發出的破碎聲。
「易器!!!你個老東西,真是聾了!」老太太被氣的不輕,揮舞著手中的巨形毛筆就要衝上去。
「顏老!」大漢急忙喊出聲來,再不阻止,這二位可真的要打起來了。
「小吳?」老太太衝上前的姿勢頓時僵住,將扛在肩上的毛筆放下,雖然臉部憋的通紅,但聲音卻平靜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是荀姐要我來給她新招收的隊員登記。」小吳拉過身後的賈仁。
「小語的隊員?我不是記得她前陣子到六品去到榕城了嗎?而且她之前也不是分屬陽城的,怎麼會招收到我們陽城的人?」
這兩人似乎早就認識荀語,語氣中透露出熟悉。
「顏老,他們是荀語在蜃境中遇到的,也是因為她剛升去榕城,最近忙的不可開交,才交代我來帶他們登記,不過他們還是外圍人員,沒什麼強制任務,也不需要再轉去榕城記錄在荀語的檔案下。」
顏老點了點頭,手中的毛筆輕輕一甩,緩緩縮小,眨眼間就變成了正常大小。
「小語現在不是晉升成榕城執法部的副部長了?她手下的隊員沒被分出去當隊長,還又招收新人。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咋想的,算了,算了,年輕人都有自己的考量。」
搖著頭,白髮蒼蒼的顏老來到了三人面前,與此同時從大廳深處飛來三簇火苗。火苗緩緩飛向三人旋轉,仿佛是快樂的精靈,親昵地蹭來蹭去。
「很好,身份無誤。」顏老的毛筆輕輕穿過三朵火苗,三張契約書浮現在眼前,她揮了揮筆,似乎是簽名一般,紙張在她筆下閃爍後飛散。
「好了,去帶他們領東西吧。」顏老擺了擺手,示意三人前往大殿深處。「我的畫還沒畫完,小吳,你自己安排吧。」
「好的,顏老。」說著,幾人向更遠處前進。沒過一會兒,身後再次傳來顏老生氣的怒吼。
「這就完了嗎?」賈仁好奇地問,看著前方長長的走廊,牆壁上燈光依次閃爍,乖巧的火苗依舊在身邊縈繞。
「差不多了,不過還要去領取裝備以及你們加入組織的獎勵。」走在前方的小吳回頭說。
「吳大哥,你和荀姐姐熟悉嗎?」賈儀看著前方的魁梧身形,能被荀姐姐囑託來關照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荀語啊,哈哈,我們算是熟悉,我們曾經是一個執法小隊的。不過後來她品階升的太快了,就從小隊員變成了隊長,現在的她年紀輕輕成了榕城分部的副部長,她是我見過修行最具天賦的人。」吳大哥對荀語的誇獎和讚嘆可見一斑。
「可能是僅次於現實閣的候選人吧,但我也沒見過那種大人物。」吳大哥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
「沒想到荀小姐這麼厲害。吳大哥,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賈仁開口說。
「哦,對,我忘了自我介紹了,確實有些匆忙了。」吳大哥拍了拍頭說,「我叫吳愚,你們還叫我吳大哥就行。」
「行,吳大哥。我叫賈仁,他們是我的弟弟,賈儀,妹妹,賈婷。」
「我從荀語那裡聽過你們,荀語很關心你們,特意讓我來帶你們三人前來登記,還交代我多關照你們。」吳愚拍了拍賈仁肩膀,強大的力氣壓的賈仁身板有些吃力。
「那多謝吳大哥關照。」
四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隨意攀談,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裝備領取處。」賈儀抬頭看向一個龐大的銀色管道上鐫刻著五個大字。
吳愚走上前去,雙手摁在銀色管道旁的按鈕上,一股獨特的吸力從管子中發出,三人周身環繞的火苗被吸進其中。
「賈仁 身份已確定」
「賈婷 身份已確定」
「賈儀 身份已確定」
冰冷的聲音如同機械摩擦一般響起,緊接著,管道突然開始轟鳴,咯吱咯吱地抖動,如同老人一般咳嗽帶動著整個身子。
一陣抖動後,三個箱子被吐了出來,上面隱約間看到有黑色筆墨的痕跡。
吳愚眼疾手快,輕鬆地在箱子落地前接到。
「給。」吳愚遞給三人。
賈仁還來不及吐槽這管道的草率和奇異,接過箱子,上面赫然用黑色毛筆歪歪扭扭地寫著「賈仁」二字。
「吳大哥,咱們組織領裝備的地方還挺獨特的。」賈仁打開箱子,裡面是一套衣物和一個手錶。
衣物白金交織,款式看上去就和當初荀語在星界所穿戴的一樣,不過卻沒她的看上去的精緻。
那手錶也和荀語當時播放GG時用的一樣。
「制服,手錶。」吳愚湊上前來看了看說,「還是老樣子。不過就研究部那群人,都是一群只注重功能,這手錶還是因為現在沒人腰間戴玉佩才改成這樣的款式。」
「還有這個管子,研究部說這樣傳送的最快,不僅剩下了人力還加快了效率。」吳愚開口繼續說,「但不能否認的是,佑互人的研究部幾乎涵蓋了所有組織最傑出的研究類天才,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唯一的缺點或許就是外觀了。」
「你們手中的制服其實只是你身份的象徵,並沒太大用處,但手錶的用處卻是巨大的,別看這一手錶,這其中凝聚的可是研究院最前沿的技術。」
賈仁戴上那外觀古樸平常的手錶,一簇火苗驀然在表中心升起。
「這表幾乎可以滿足員工的基礎需求,比如儲物,求救,防禦,記錄,定位,拍照還有教學等。」
「當然這表也是你們進入各個佑互人駐地空間的鑰匙。」
賈仁等人想到了那時,吳愚爬到車頭上,手臂上閃爍的藍光。原來是要用手上的手錶打開通往駐地的通路。
「對於你們現在而言,最重要的功能,大概就是教學。」吳愚開始領著三人熟悉。
「你們口中喊『呼呼』,它就會出來。」吳愚一本正經地說。
「它?」賈仁一臉茫然,賈婷和賈儀更是無比困惑。
「咳咳,呼呼是它的名字,它是我們佑互人研究部的結晶,按照他們口中的說法,這是人類的瑰寶,是自三十六王身化星界後最偉大的造物。」吳愚說,「你們可以把它看成人工智慧,也可以看做成專屬的系統。」
「專屬的,人工智慧。」賈仁好奇地開口,「呼呼。」
手錶中的炎光突然大盛,從中飛出一朵火苗,最讓人感到奇異的是,這朵火苗就如同卡通畫中的角色,有著一雙閃亮的眼睛和一個簡單線條組成的嘴巴。
「呼呼來了!」
那朵火焰調皮地在賈仁胳膊上蹦來蹦去。
「賈仁先生,需要什麼服務嗎?」
而此時,賈婷和賈儀也召喚出來了他們專屬的呼呼,三朵火焰在三人身旁旋轉飛舞。
它們看似一模一樣但仔細一看依舊存在差異。
賈仁的呼呼,火焰的流淌如同雲捲雲舒,展現著平淡且舒展的姿態,顏色也是橘黃中帶點白。
賈儀的呼呼,火焰看上去卻無比尖銳,如同一頂尖角皇冠,顏色更是偏向金黃。
賈婷的呼呼,形狀更加接近正常火焰,但其火焰尾部卻飛散成星星點點,如同漆黑夜幕里的星辰,顏色赤紅中帶著一絲幽藍。
「每個人的呼呼都不同,當然如果不想叫呼呼的話名字也可改變。雖然不知道研究部是怎麼研發出來的,但每個人的呼呼和其擁有者的靈魂綁定,所以形態也有差異,它們就如同百科全書,如果有什麼困惑的,或者是疑慮都可詢問。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幾乎是你們參加佑互者最大的獎勵。」
三人看向漂浮在空中相互追逐的呼呼,世界開始向他們展露出神秘的一角。